第一百七十四章 取虱
白色的寒蚺現身,將文鳳翎纏在身上,秦蒼羽聽豬王李三欲的吩咐,縱身上前緊緊抓住寒蚺的尾巴,用力按在地上。
李三欲見機不可失,手提兵刃,直奔那大蟒而去,秦蒼羽渾身青筋暴露,使出吃奶的勁頭,緊緊抓住大蟒的尾尖,瞬間就覺得觸手冰涼,似乎抓著一塊冰塊似的,而且這寒蚺尾甚是滑溜,秦蒼羽不敢怠慢,雙臂運起雕斫內力,死命抓緊。
那寒蚺本來直奔文鳳翎,突然覺得尾部被抓,趕緊收縮了幾次,卻並沒有掙脫開來,登時翻滾身體,放開文鳳翎,晃動著蛇頭直奔秦蒼羽撲來。
秦蒼羽此刻正全力以赴抓緊蛇尾,一見這寒蚺扭頭沖自己撲了過來,本能地就想鬆開雙手,正在這時,就聽李三欲高喊:「別放手,老子來了。」緊接著一道黑影,躍至近前,寒光一閃,凌厲一刀直奔寒蚺地頭部砍去。
那寒蚺似乎根本沒有覺察一般,被一刀剛好劈在蛇頸之上,誰知這寒蚺渾身覆蓋著的白鱗,甚是堅固,李三欲一刀下去,僅僅刮掉寒蚺頭頸上的幾片鱗片,並未斬傷寒蚺。
那寒蚺吃吃了一刀,身子一縮,而後挺立身子,一時也不再進攻,只是張開血盆大口,沖著秦蒼羽和李三欲,不住的吐著紅色的蛇信。
秦蒼羽雙手緊緊按著蛇尾,而李三欲手握那把「菜刀」,面向寒蚺,全神貫注,嘴裡對秦蒼羽說道:「這寒蚺雖然一對眼睛大的嚇人,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瞎子和聾子,它一切的感知都是靠著觸覺,你只需要緊緊抓著它的尾巴,不一會它就會全身麻痹,觸覺喪失,就好對付了。」
秦蒼羽也不知道李三欲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此刻他也只能按照李三欲所說,緊緊攥著蛇尾,不敢撒手,至於其他,就只能聽天由命去了。
這寒蚺此刻也不知道是因為尾尖被抓還是被李三欲那一刀讓它驚懼,只是豎起身子,蛇頭對著二人,身子來回翻動,一時也不敢過來進攻。而方才被李三欲砍到的地方,只是掉了幾片手掌大小的蛇麟,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應該並未傷到寒蚺地的要害。
秦蒼羽心中惦念文鳳翎,見寒蚺沒有進攻,高聲喊道:「鳳翎,你怎麼樣了?」哪知道此話剛一出口,那寒蚺晃動水桶般的身體,瞬間就朝秦蒼羽的位置壓了過來。
李三欲一見趕緊用手一推秦蒼羽,同時嘴裡壓低聲音說道:「別大喊大叫,這畜生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能感應到聲音的震動。」
秦蒼羽被李三欲推得身子一側,寒蚺地軀體從身旁落下,嚇得他當即也不敢高聲喊叫,屏住呼吸。
而李三欲此刻也是盯著寒蚺,盡量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這寒蚺似乎又愣了一會兒,好像真的看不到兩人似的,蛇身上肌肉一張一縮,好半天扭轉蛇頭,慢慢地又奔著文鳳翎而去。
秦蒼羽一看大急,又不敢高聲,壓低聲音對李三欲說道:「你不是說它只是憑觸覺感應嗎?為何它好像能知道鳳翎的位置?」
李三欲極力壓低聲音說道:「這畜生嗅覺奇特,只是能辨別女子,如果一個男子一動不動站在面前,它絲毫沒有反應,就好像此人不存在一般,但是對女子尤為敏感,具體什麼願因,老子也不知道。」
秦蒼羽見這寒蚺離文鳳翎越來越近,也沒心思聽李三欲一一解釋,焦急地問道:「那現在怎麼辦?你不是說這尾尖是它的弱點嗎?這麼久了,怎麼不見它有麻痹的跡象啊?」
李三欲並沒回答,眼睛盯著寒蚺,身子卻一動不動,眼看寒蚺又一次碰觸到了文鳳翎的身子,秦蒼羽再也忍耐不了,就想撒手,過去救下文鳳翎。
這時就見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寒蚺只是在文鳳翎身邊不停遊動,並沒有像方才那般將文鳳翎卷了起來,而此刻文鳳翎似乎是方才驚嚇過度,此刻睜大雙眼,看著寒蚺在自己身邊來回挪動,嚇得她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秦蒼羽見文鳳翎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是畢竟離寒蚺太近,一旦有失,根本來不及救護,壓著聲音對李三欲說道:「前輩,這要等到何時?鳳翎隨時就有生命之憂,我就這麼抓著它的尾巴,到底有沒有用?」
李三欲尚未說話,秦蒼羽就覺得手中堅硬的蛇尾漸漸軟了下來,那寒蚺身子來回地扭動,似乎極為難受一般。
秦蒼羽尚未反應過來,就見李三欲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寒蚺地尾巴,用力一扯,同時嘴裡喊道:「趕緊把那丫頭拉過來,不然就晚了。」
秦蒼羽本來就打算一旦寒蚺有所舉動,自己立刻就撒手,好過去救文鳳翎,此刻見李三欲接過手,替自己抓住蛇尾,登時身子如箭一般,直奔文鳳翎而去,到了近前,雙臂抱起文鳳翎,趕緊轉身回來。
雖然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但是那寒蚺卻並沒有任何舉動,此刻就見那寒蚺似乎極為痛苦一般,整個身子開始在地上不停的翻騰摩擦,巨大的力量使得整個船艙都在左右搖晃。
秦蒼羽無暇再顧及其他,只是抱著文鳳翎趕緊靠艙壁站穩,這時就見李三欲單手如鐵鉗一般扣住那寒蚺地尾尖,任由寒蚺翻轉,也絲毫沒有放手之意。
半盞茶的功夫,那寒蚺渾身癱軟,啪嗒一聲,整個身體落在地板之上,渾身痙攣,不再動彈。
李三欲見時機成熟,舉起手中刀,一刀將那蛇尾斬下一尺來長,切口處頓時湧出鮮紅的蛇血。
那寒蚺本來趴在地上不停抽動,突然就覺得尾部一陣劇痛,登時如同一隻巨大的蚯蚓一般被踩了一腳似的,身子騰空而起,不停來回翻騰,而後緊接著朝著船艙的一角,一頭扎了過去,緊接著又聽到方才那如同刀片刮擦木板的聲音,片刻之後,船艙停止了擺動,整個船艙安靜下來,秦蒼羽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之聲了。
好半天,文鳳翎似乎也緩了一口氣,輕聲問道:「秦大哥,那怪蛇呢?怎麼不見了?」
這時李三欲笑著說道:「那寒蚺跑了,那個角落裡有個洞,連著水面,寒蚺就是通過那洞進出船艙的。」
秦蒼羽這才想起方才那堆草堆旁有個洞口,他本以為是給被關的人方便只用的,卻沒成想竟然是這寒蚺地進出之門。
此刻他和文鳳翎雖然都沒有受傷,但是卻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聽李三欲說寒蚺已經跑了,兩人登時都有些虛脫,這才發現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這時就見李三欲欣喜如狂,緊緊攥著那已經不再動彈的半截尾巴,先是手起刀落,將尾尖處堅硬的那部分一刀斬下,手裡留了半尺不到,而後直奔剛才放水晶琉璃盞和羊脂瓶的角落而去,就見他打開羊脂瓶,將裡面的雪蓮花露倒進琉璃盞中,而後將那剩下半尺來長的尾尖捲成一團,放進琉璃盞,浸泡在花露之中,這才心滿意足的說道:「哈哈,終於讓我得到這寶貝了,哈哈。」
秦蒼羽和文鳳翎不明所以,此刻見那寒蚺的確消失不見,二人這才穩住心神,也走了過來,好奇的往琉璃盞中觀望。
就聽秦蒼羽咦了一聲,說道:「前輩,這不是那大蛇的尾巴啊?這上面浮的是什麼東西?我好像見過似的。」
就見琉璃盞裡面,那如彎鉤一般的尾尖已經完全萎縮變小,就好似只剩下軟踏踏的皮囊而已,絲毫不像方才自己抓住的茶杯口粗細的蛇尾,而在水面上浮著密密麻麻的如同螞蟻一般的白色小蟲。
秦蒼羽仔細看了看,倒吸了一口涼氣,發現這些白色的小蟲竟然就是之前在海顧村從自己手臂傷口中爬出的那種透明小蟲,不由得臉色一變,說道:「前輩,小心,這種蟲子貌似有毒。」
李三欲略微一愣,說道:「難道你見過此物嗎?」
秦蒼羽點了點頭,就把自己在木船上發生的講了一遍,而後確定的說,我當時還用一個小瓶裝了一些,只是被謝芳蓉抓了之後,或許被她收走了。
李三欲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東西可是世間難得的寶貝,名叫寒蛇虱,乃是極為厲害的寒毒之物,這也就是你了,換做別人,定要渾身血液凝結而死。」
文鳳翎此刻還是心有餘悸,但是聽李三欲說的邪乎,不禁問道:「豬王,這難道就是你嘴裡說的寶貝嗎?如此劇毒之物,你要來何用?」
李三欲哈哈一笑,說道:「不錯,這的確就是老子之前說的寶貝,你哪裡知道,這寒蛇虱雖然是寒毒之王,但是同時也是天下難得的餌食,只是因為太難得了,因而世人根本不知道此物的妙處,只有用這寒蛇虱,才能抓到世間難得的美味。」說著似乎他已經在咀嚼一般,喉頭翻動,硬生生咽下一口吐沫。
秦蒼羽和文鳳翎見琉璃盞離密密麻麻都是這白色的寒蛇虱,又見李三欲的表情,頓時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寒而慄,秦蒼羽心說:「這饕餮豬王,果然是人如其名,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不懼被寒蚺吃掉的危險,也不怕被寒毒毒死的下場,只是為了這如同白蟻一般的蛇虱,如果不是瘋了,那就是膽子大的不要命了。」
這時就見李三欲已經急不可耐了,從脫掉的上衣裡面拿出一卷青紗,罩在琉璃盞上,而後端著琉璃盞,走到哪寒蚺進出的洞口,慢慢將那珍貴無比的雪蓮花露倒進洞中,那青紗織的極為緊密,就好像濾網一般,將整個琉璃盞的寒蛇虱一個不漏的裹在其中。
李三欲將濾網包好,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道:「嘿嘿,你們想不想見識見識,比你方才說的南北姊妹羹好吃的多的美味啊?」眼中透著希冀的光芒,一改方才凶神惡煞般的樣子,就好像個孩子一般,急不可待的想要品嘗美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