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孽
秦蒼羽在昏暗的船艙中見到文鳳翎,喜極而泣,兩人心情激蕩,相擁相依,良久沒有分開。半晌之後,文鳳翎這才輕輕抬起臉來,用玉蔥段一般的手指將秦蒼羽臉上的淚痕輕輕抹去,柔聲說道:「秦大哥,你之前為何一聲不吭,不告而別,我以為在這一次再也見不到你了。」
秦蒼羽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何會如此失態,雖然他對文鳳翎頗有好感,但是兩人一直是以禮相待,莫說是如此的耳鬢廝磨,就連言語上都未曾有所輕薄,想來恐怕是自己之前在海孤村見到整個燕家被燒為平地,文鳳翎不見蹤跡,他當時如同瘋癲了一般到處搬弄瓦礫,迫切尋找文鳳翎,但同時又害怕真的扒開某一處碎瓦之下,看到文鳳翎的屍體,在那時,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文鳳翎在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極重的分量,因而這才不顧一切來到若忘川,誓死也要救出文鳳翎,但是在自己被謝芳蓉抓住之後,也想到自己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了,因而當發現被扔進來的正是文鳳翎之時,腦子裡瞬間情難自控,本能上前將文鳳翎緊緊抱在自己懷中。
這時文鳳翎也和秦蒼羽一般無二的心思,本以為自己恐怕再也難見到意中人,而此刻能依偎在秦蒼羽的懷中,文鳳翎就覺得天塌下來也不在乎了,心情激蕩不已,毫無掩飾的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秦蒼羽聽文鳳翎直抒胸臆,也是心生憐意道:「鳳翎,是我不對,只因當時我見小茯苓被如此虐待,心怒難抑,但又不想讓你們和我一起犯險,就想一人前往天門峽為小茯苓討個公道,這才不告而別,往後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棄你於不顧了。」說著伸出手來,輕輕抓住了文鳳翎的手。
文鳳翎聽秦蒼羽如此說來,心中情感更是難以抑制,望著秦蒼羽說道:「秦大哥,自從你答應和我一起前往上京之時,鳳翎已經視我們是生死與共了,你可知道,那第二日我見你不在,到處尋找,甚至都想到或許是你不願再陪我去鳳梧城了,這才不告而別,你可知我當時有多擔心,又有多傷心,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著雙臂緊緊環在秦蒼羽脖子之上,似乎是怕秦蒼羽又突然從眼前消失了一般。
秦蒼羽從小孤苦,受盡人間冷暖,而此刻生命也懸於一線,但是聽了文鳳翎的真情流露,暗恨自己當初魯莽,如果自己當時如果在文鳳翎身邊,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全鳳翎的安危,因此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讓文鳳翎平安脫險。
兩人緊緊相擁,相互間似乎已經不需要語言,只需要抱著,就能心意相通一般,兩人似乎誰也不想分開,相互貼的更是緊密。
秦蒼羽慢慢地就覺得心裡跟長了草一般,丹田中突然升起一股熱流,而自己身子此刻血脈賁張,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渾身上下情慾難以抑制,而這時文鳳翎似乎也感覺到了秦蒼羽身體變化,在他懷中挺了挺腰身,將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了秦蒼羽的胸口上,肌膚相貼,文鳳翎更是心慌意亂,一雙鳳眼微張,呼吸也急促起來,貼在秦蒼羽身上越來越緊,嘴裡好像呢喃地叫著:「抱緊我。」
秦蒼羽就覺得胸口憋悶無比,肌膚感受到文鳳翎的臉頰滾燙如火,在昏暗的光線下,就見文鳳翎鳳目迷離,兩片櫻唇嬌艷欲滴,此刻正在嬌聲細喘,鼻子里又是聞到陣陣幽香,就覺得心神大亂,忍不住閉上雙眼,將自己的嘴唇朝著文鳳翎的紅唇上吻去。
這一吻之下,文鳳翎的身子頓時變得酸軟無力,環著秦蒼羽的雙臂頓時也沒有了力氣,只是軟軟的搭載秦蒼羽的脖子上,任憑秦蒼羽將自己抱了起來,放在那堆枯草之上。
秦蒼羽緊緊壓在文鳳翎的身上,就覺得身下的軀體柔弱無骨,似乎有著無窮的誘惑驅使他去一探真容,他變得急不可耐起來,伸出雙手顫巍巍地解開文鳳翎脖子上的一個絆扣,瞬間露出了白皙滑膩如同玉石一般的脖頸。
文鳳翎一雙眼睛早已迷離無神,雙手軟軟的撫摸著秦蒼羽厚實的雙肩,似看非看望著秦蒼羽通紅的眼睛,欲迎還拒地說道:「秦大哥,不要……。」
這一聲雖然不大,但是在秦蒼羽腦中就好像炸雷一般,秦蒼羽就覺得自己身下的文鳳翎似乎逐漸模糊起來,慢慢變成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妙齡女子,一雙眼睛幽怨地望著自己,如訴如泣的叫了聲:「秦大哥,不要……」
秦蒼羽突然就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愣了片刻,趕緊從文鳳翎身上撐起身子,趕忙後退了幾步,愣愣的望著文鳳翎,緊接著伸出手來,左右開弓,重重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嘴裡說道:「清瑤,我該死。」
文鳳翎也已經被情慾迷了本心,只覺得身體里空蕩蕩的,就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在空中漫無目的的上下飄浮,只是被秦蒼羽緊緊壓在身下的那一刻,方才覺得充實安全,但是突然見秦蒼羽離開自己的身體,心中那無依無靠,飄零無定的感覺又瞬間席滿了全身,文鳳翎咬著牙撐起身體,強睜鳳目,呢喃一般地問道:「秦大哥,你怎麼了?」
秦蒼羽此刻雙頰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些,他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慾望,雖然他腦子裡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行這等禽獸不如之事,但是方才迷迷糊糊之際,眼前浮現出徐清瑤那如怨似哀的眼神,心神大痛,這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控制住了自己,腦子裡也瞬間清明了一些,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見文鳳翎似乎強撐身體,要往自己身上靠過來,當即大聲說道:「鳳翎,我問你,方才你被關進來之前,是否有吃過喝過什麼東西?」
文鳳翎茫然的說道:「我,我不記得了,似乎方才被他們強灌了一杯茶水,別說這個了,秦大哥,別離我那麼遠,過來抱抱我好么?我真的好難過。」說著又向前爬過來。
秦蒼羽頓時明白了,這問題肯定是出在那杯「神仙茶」上面,當時他以為被謝芳蓉灌得是毒藥,只是當時也沒辦法,是被強行灌進肚中,但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中毒的跡象,因此也就忘記了這茬,而此刻他發現自己和文鳳翎似乎都有些失常,這才想到這件事來,又聽文鳳翎說也被灌了茶水,秦蒼羽頓時明白,想必那神仙茶並非是什麼毒藥,而是能催人情慾的春藥,不由得心中暗恨,這謝芳蓉竟然如此歹毒,如果不是自己腦中浮現了清瑤的樣子,恐怕此刻自己已經如同禽獸一般,玷污了文鳳翎的清白,那真比殺死毒死自己,更讓自己痛不欲生。當下嘴裡喊道:「鳳翎,那杯茶裡面有葯,趕緊克制自己的心神,切不可被藥力控制。」說罷自己也趕緊運起雕斫內力,抱守元一,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強自克制心神,抵抗神仙茶的藥力。
這時文鳳翎離自己不過一臂之遙,嘴裡迷迷糊糊地說道:「什麼茶?什麼葯?秦大哥,你不要不理鳳翎,真的好難過。」
秦蒼羽忍不住又看著文鳳翎,就見她此刻雙頰緋紅,說不出的嬌媚誘惑,一雙鳳眼上蒙著一層水霧,似乎想要一頭撲進自己的懷中,秦蒼羽不禁心中大急,此刻自己勉強壓製藥力,如果文鳳翎真的上來抱住自己,還能不能控制的了還在兩說,心中突然一閃念,趕忙說道:「鳳翎,我的識君劍現在何處?」
文鳳翎聽到識君劍三字,身子一激靈,本能的伸手往懷中摸索,一摸之下,空無一物,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緊張地說道:「秦大哥,我……,我對不起你,識君劍不見了。」
這本在秦蒼羽的意料之中,文鳳翎被謝芳蓉抓住,定然已經搜身,識君劍肯定落到了謝芳蓉的手裡了,秦蒼羽知道文鳳翎對識君劍極為緊張,在這緊要關頭,說出識君劍,目的就是讓文鳳翎能剋制心神,一看文鳳翎愣了一愣,但是似乎又想往自己這裡過來,趕緊又說道:「鳳翎,你可知道,這天下最好吃的是什麼嗎?」
文鳳翎雖然被識君劍三字一時分了心神,但是她畢竟沒有秦蒼羽渾厚的內力,因而全身依舊是痛苦難捱,只想靠在秦蒼羽的懷中,似乎只有秦蒼羽的親吻撫摸才能讓自己舒服一些,因而愣了片刻之後,又向秦蒼羽靠了過來,突然聽秦蒼羽問她天下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不禁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是什麼?」同時身子也停了下來。
秦蒼羽雖然用內力強行壓制神仙茶的藥力,但實際上自己也是苦苦支撐,如果此刻文鳳翎真的撲在自己懷裡,恐怕自己也再難保持的住,他見識君劍三字有些效果,就又想轉移話題,希望藉此能將二人的注意力引開,但是他一時又想不出除了識君劍以外,還有什麼東西能吸引文鳳翎的注意力,心中一急,急中生智想到:「孟子曾云:食,色,性也,既然是要壓制情慾,或許從吃的上能轉移鳳翎的注意力。」因此這才高聲喊道:「鳳翎,當初我在遼東之時,曾有幸吃過一件奇物,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當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