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花樓怨(13)
宇宙中另一個世界的深處,沉睡於雪原深處的靳越,眼皮顫動了一下,又恢復平靜。
秦楨迅速調整好狀態,依舊回到桌旁坐好,靳越離開后,宗修然的身體漸漸顯現於桌子的另一邊。
就像是打了個盹兒,他有些歉意的看向秦楨道:「抱歉,玥兒。最近有些累,一不小心睡著了。」
秦楨給他斟了一杯酒,體貼道:「我懂的,只是然哥哥還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累壞了。」
「知道了。」宗修然端起酒杯並沒有自己喝,反而是遞到秦楨面前,「今天這麼好的日子,還有我特意搜羅來的美酒,就不要說其他的了,好好享受吧。」
秦楨有些訝異,看著面前的酒杯,她微微一笑也不忸怩,直接接過了他手中的酒杯,輕抿。
「怎麼樣?」宗修然專註的看著她。
秦楨仰頭一口飲盡,道:「酸甜苦辣香五味俱全,人生百味盡在其中,不愧是西鳳。」
二人的獨處時間,還是交給芸娘自己吧。
一束煙花驀然升上天空,炸開,五彩繽紛。緊接著,一束又一束煙花接連綻放。
「咦?開始放煙花了。」剛掌控身體的芸娘,目光被煙花吸引。
宗修然拉著芸娘走到欄杆邊,一同仰頭看向天空。
「站在這兒,看天,看地,就愈加覺得天地廣闊。」也越想得到。
芸娘沒有說話,轉過頭看著宗修然那在她面前毫不掩飾的露出野心的面容,心中默默對煙花許願:「願然哥哥實現他所有願望。」
甲名樓旁邊的酒樓中,一名女子仰頭看著甲名樓樓上隱約可見的兩道人影,她不屑的笑了:「竟如此沒眼力選擇了攀附祁王。」
不過轉念她又挑了挑眉道:「不過也對,以色侍人的她,也只能選擇誘惑那浪蕩的祁王了。」
想到自己選擇的晉王,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自己選擇的輔佐對象可比祁王有能力多了,他是不會那麼容易被謝依芸這種妓女迷惑的!
只是……陰平煙又想起了她的「好師姐」,莫涵雨。
明明她之前一直是選擇保皇的,卻在她選擇了晉王之後突然改變主意,看來是確定要跟我爭了。
她最後瞟了一眼甲名樓上的兩道人影,然後轉身走出酒樓。
相比起謝依芸這個空有美貌與運氣的女人,她自然是選擇先對付莫涵雨。
此時,紀雲舒與她的軍隊正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雲舒,現在另一個任務者的身份未明,又是善謀略之人,你卻冒然投靠晉王將身份擺在她面前,這不是送上門讓她算計嗎?況且,莫涵雨原本的身份是忠國保皇一派,你這樣一動,會失去多少勢力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連酒,我不用任何計謀,單憑實力便可打破一切!」
連酒已經有些累了,不想再回答紀雲舒。
自己為紀雲舒想了那麼多,她卻是偷偷瞞著自己就把自己所設想好的所有局給破壞,並且臉上毫無愧疚之意,一臉傲然。
她終究是變了,而自己與她的情分在這麼多次的消磨中,也終究是要殆盡。
最後一次了,這是自己幫她最後一次。
連酒閉眼嘆了一口氣,消失在紀雲舒面前,也因此忽視了紀雲舒眼底閃過的一絲陰翳。
芸娘與宗修然在甲名樓上望著天聊了很多,但芸娘的時間終究是有限制的,在秦楨接過身體控制權后,便巧妙引離了話題。
「玥兒,你想下去走走嗎?」宗修然如此問道。
秦楨搖搖頭,她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在這上面遠望著就很好。況且她的模樣也不太適合在外面走。
樓上有琴,宗修然回到桌旁,秦楨卻是坐到了琴前對他笑了笑,雙手輕輕撥動琴弦……
第二日,宗修然與花魁娘子芸娘於甲名樓上共度上元節之事滿城皆知,聽到了琴聲之人發揮想象一人傳一人將二人相約的情形描述的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昨夜便回到花朝樓的秦楨一起來便從白芍口中得知此消息,不在意的笑了笑。對於宗修然來說,此事只怕是傳的人越多越好。
而一直監視著陰平煙的瓊枝也傳話回來,陰平煙並未將她看在眼裡,而是選擇了先解決莫涵雨。
不過她也並非急躁之人,昨夜回去並未立刻就選擇對莫涵雨動手,而是連夜整理了一夜自己搜集許久的許多官員的資料,今日一早便令人默默將其呈到晉王面前,沒有任何邀功之詞。
如今她在晉王面前的地位還不穩固,先將腳跟站穩才是最重要的。
不出所料的話,陰平煙如此儘力的幫助晉王,卻又從不表現任何親近之態,便是令晉王一步步對她傾心的開始。
她很懂得如何去引起晉王的注意。
話說回來,昨日秦楨已經將所得的莫涵雨投靠的資料以及陰平煙與莫涵雨之間的關係都告知了宗修然。
莫涵雨投靠晉王之事做的並不如何隱蔽,這大概是一個最大的敗筆,朝中消息靈通之人,皆是知道了此事的消息,這令中立的保皇黨之人已經開始對晉王有些不滿,只是莫涵雨手中掌握的兵權夠大,讓他們暫時沒有動手。
但陰平煙與莫涵雨為同門之事,知道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此時的陰平煙還未在京城完全顯露鋒芒,注意她的人並不多。
而宗修然既然同時得知了這兩個消息,想必也該知道怎麼做了。
秦楨懶懶的倚在榻上拿著一把摺扇把玩著。
有了陰平煙與宗修然二人的同時針對,紀雲舒那邊,她倒是暫時不用做些什麼了呢~
昨晚吃了一晚狗糧,並對靳越出現之事雲里霧裡的伴伴托著腮趴在榻旁,幽怨的盯著秦楨道:「楨楨,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秦楨用摺扇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道:「小腦袋瓜想什麼呢?」
伴伴小嘴一撅,道:「你和靳越哥哥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都不告訴我!」
「噗呲,什麼叫勾搭,亂說話。」秦楨又用摺扇敲了敲她的腦袋,「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真相,現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等事情完全明朗之時,我一定告訴你。」
伴伴護住頭,委屈巴巴道:「一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