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花樓怨(8)
芸娘彈著琴,宗修然坐在對面靜靜聽,時光靜好,彷彿他們從未分開過。
只是,對於宗修然來說,他們到底是別了五年,而對於芸娘來說,更是隔了一世。
一曲畢,芸娘笑著對宗修然道:「然哥哥,那時我琴藝不如你,因此總是你彈我聽,現在換成我彈給你聽。」
宗修然站了起來走到芸娘身旁,緊緊抱住了她。
「你彈的可比我好多了。」
芸娘無聲的笑了,隨之,秦楨回體。
待到宗修然鬆開她道:「玥兒,你為何不願跟我走?這五年…到底發什麼什麼?」
秦楨淡淡道:「然哥哥,已經不一樣了,如今的我,是花朝樓的頭牌,是妓子。況且,我留在這兒還有事情要做,我不願就這麼一輩子都讓你保護。」
「過去那五年,我在謝府呆了一年,謝府倒下后,我便被賣入這花樓了。」說到這兒,秦楨還笑了笑,「說起來,待了四年,但也有些感情了呢。」
宗修然的眼中滿是心疼,卻並沒有任何嫌棄,這也是芸娘為何願意為了她而犧牲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宗修然毫不猶豫道。
秦楨道:「你知道這間花朝樓幕後實際的老闆是誰么?」
花朝樓為晉王所控制之事甚是隱秘,宗修然還未得到消息,但聽到秦楨這麼問,再聯想到舉薦她的人是晉王一派的人,他立刻猜了出來。
「晉王。」宗修然手緊了緊,「你在為晉王辦事。」
秦楨肯定回道:「是,我在為晉王做事,也是為我自己,為了好好活下去。但…然哥哥,你告訴我,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此問一出,宗修然面色一肅,秦楨的問題若是被他人聽到,便是大禍。
秦楨卻依舊淡定看著他,道:「房間外沒有人,不會有其他人聽到這話,然哥哥是否回答,只取決於你是否信任五年後的我。」
宗修然沉默了片刻,他看向秦楨的眼,縱使身處煙花之地,她的雙眼依舊澄澈而乾淨。宗修然的所有懷疑都在這雙眸子之下消失殆盡,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道:「那個位置,我要。」
秦楨笑了,認真道:「那麼,我要做的事,便是幫你拿到那個位置。」
「有了今日的事情,想必晉王會順水推舟讓我接觸你,探取你的消息,那我何不來個反間計呢?」
芸娘上一世不曾如此開誠布公的與宗修然談過,只是一直默默地幫著他,導致宗修然最後也不知道給自己傳有關晉王的行動消息的人是誰。
但上一世的宗修然知道芸娘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般陪著芸娘。
二人都想為對方好,卻都相互瞞著,若是有一人開誠布公說出來,事情都會之前順利的多。
當然一開始,宗修然勢必會反對。
比如現在:
「玥兒,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離開這裡,離開晉王,一切有我兜著,遠離這京城的紛爭自由自在的活著不好嗎?」
秦楨搖頭:「不好。從小到大,你是我承認過的唯一親人,謝府所有人的生死我都不在意,但我在意你的!你不用擔心我,我沒有那麼弱,我能做到的事,比你想象的多。」
「玥兒!」
「我意已決,你該了解我,從小我就是這性子,決定了的事,別人再勸也沒用。我不再是曾經那個單純無用的小姑娘,相信我,讓我為你做些事,就當為我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宗修然定定看了秦楨許久,終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好,我相信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不要輕易冒險。」
秦楨應了。
回到花朝樓第二日,晉王便暗中來到了花朝樓見秦楨。
「聽說,祁王已經成了你的入幕之賓?」晉王轉動著手中的空酒杯,餘光注視著秦楨,眼中隱藏著一絲危險。
秦楨冷靜道:「入幕之賓倒沒有,但他對我有些興趣是真的。」
「哼,只怕不是有些興趣,而是很有興趣了!」他丟開酒杯,一手捏住秦楨的下巴,細細端詳著她這張臉,眼微微眯了起來,「確實是張禍水臉,竟惹得祁王為你將皇兄都給得罪了。」
秦楨微微一笑,沒有絲毫膽怯:「這不正和王爺的意嗎?他們倆的矛盾越深,王爺你的成算便越大不是嗎?祁王可是個很好的擋箭牌。」
晉王大笑著放開了手,道:「芸娘,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臉?」秦楨裝糊塗道。
晉王搖了搖頭,「我最喜歡你懂我心意這一點。」
他將桌上的酒杯往前推了推,秦楨立馬會意拿起酒壺為他斟了一杯酒。
晉王端起酒杯一口喝乾,然後道:「那接下來,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何做了。」
秦楨笑了笑:「芸娘明白,芸娘定會盡心儘力,助王爺早日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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