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權斗(二十六)
宮中線人收集資料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第二日晚秦楨便收到了情報。
秦楨仔細看著手中的情報,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秦楨將資料毀去后,彷彿心有把握一般,拿出一張紙寫了幾個字,塞到了一個香囊里,收了起來。
翌日。
秦楨先來到皇后夏白雨處。
走進房間,只見夏白雨懶懶的靠在床邊,手中還拿著本書看著,神色平靜。
「娘娘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秦楨先行了一禮,然後提著藥箱走上前。
夏白雨將書放下,看向秦楨,淡淡笑道:「是啊,多虧沈姑娘醫術高超,只是總待在宮中不能出去,難免有些無聊了,只好讓綠翹給我找了幾本書。真希望能快點好起來……」
秦楨笑了笑,「這個可急不了,身子是要慢慢養著的。」
夏白雨:「也是。」
秦楨瞟了一眼夏白雨看的書,發現竟是民間的話本子。
「娘娘可懷念曾經闖蕩武林自在的生活?」
夏白雨的手微頓,然後笑道:「懷念啊。在宮中,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說著她看了秦楨一眼。
秦楨:「都是自己的選擇罷了。」
「準備針灸吧。」夏白雨道。
秦楨見夏白雨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言,便識趣的閉嘴。她讓綠翹拿開一個盆,放在床頭。
綠翹見秦楨竟然還準備了一把小刀,一驚,「這是?」
秦楨見綠翹的神色,平靜解釋道:「今日是逼毒,需放血。」
綠翹道:「那我要在一旁候著。」
秦楨點頭道:「不要出聲打擾到我就行。」
「好。」
逼毒的痛苦並不比第一次針灸時的痛苦少,可是夏白雨依舊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看的綠翹一臉擔憂,尤其是在秦楨用刀往夏白雨手上划的時候,她甚至想上前,卻又礙於秦楨說的不許打擾,只能駐足原地暗自焦急。
半個時辰后,逼毒結束,床前的盆裝了小半盆毒血。
這次夏白雨沒有昏過去,只是渾身無力的癱在床上。
「結束了。」秦楨終於舒了一口氣。
突然,門口的小太監唱喏道:「皇上駕到。」
秦楨和綠翹都是忙回身行禮道:「參見皇上。」
景穆辰看著床前那半盆毒血,神色擔憂,直接忽略了秦楨二人,走到了夏白雨床前,握住她的手,道:「雨兒你感覺怎麼樣?」
夏白雨輕輕抽回了被握在景穆辰手中的手,道:「臣妾挺好的。」
景穆辰看著空空的手,又聽見夏白雨的自稱,眉心微皺。
「你怎麼了?」
夏白雨半闔上眼睛,淡淡說道:「沒什麼,臣妾剛祛完毒,身子疲累,皇上還是去淑妃那兒讓她陪著吧。」
景穆辰的臉色微沉,但想到夏白雨的身體狀況,也是強忍著不快,回頭瞥了秦楨與綠翹二人一眼,道:「你們二人先下去。」
「是。」
秦楨與綠翹退到門口。
「沈姑娘,娘娘這幾日身體可需要注意些什麼?」綠翹開口問道。
原本秦楨這時便該離開了,見綠翹想問,便也順勢留了下來,就站在門口與她說了起來。
她一邊放慢語速,一邊分心用精神力偷聽著房間內的對話。
景穆辰:「雨兒,我畢竟是皇帝了,不能任著性子來,為了大局著想,我也是需要雨露均沾的,但是,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夏白雨的語氣似乎有些低落。
「我知道,可是心裡就是難受,前日淑妃又來我這兒炫耀了。」
「你可與她為難了?」
景穆辰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
嗤,剛剛還說心裡只有夏白雨一個,這會兒聽夏白雨說淑妃來過,又是如此嚴肅的彷彿質問一般,也是為夏白雨可憐。
「你可曾見我刁難過任何人?」夏白雨驀地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語氣也越來越傷感,「我未中毒之前,她便天天來我這兒鬧,我還不是忍著的,如今她給我下了毒,為了你我還是忍著。」
聽到回到,景穆辰聲音柔了下來,道:「雨兒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突然,他又輕聲的對夏白雨說了句:「放心吧,再忍忍,再過段時間就好了,我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
夏白雨說,這毒是淑妃給她下的……也就是說,她早已想方法將這件事嫁禍到了淑妃身上,並讓景穆辰查到了,可是景穆辰選擇了隱瞞。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沈姑娘。沈姑娘?」秦楨因聽到這個消息微微有些走了神,綠翹連喚了她兩聲,她才反應過來。
「噢,我剛剛在想娘娘下個階段養身子的藥方呢,逼毒分三次,這才第一次,這期間的葯需要換了。」秦楨解釋道。
綠翹道:「那沈姑娘你可是想好了?」
秦楨:「想好了,待會兒我親自去太醫院抓藥。」
綠翹:「好。」
說完,秦楨便告辭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來景穆辰確實是要對楚家下手了,但是在對楚家下手之前,太后那邊應該沒什麼大危險。
不過,也保不齊景穆辰還有什麼別的想法,還是先想想怎麼接觸上太后吧,要是婉轉的方法不成,就用點簡單粗暴的。
放下藥箱,在房間內坐了一會兒,秦楨便又出門往太醫院去了。
秦楨剛走進太醫院,楊成便眼尖的看見了她,連忙湊了上去。
「沈姑娘又來啦,還是取葯?」
秦楨見楊成如此熱情,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突然,她發現楊成的耳朵突然紅了。
秦楨一臉懵逼,他這是怎麼了?
「我…我帶你去。」楊成有些結巴的說完,忙往前帶路。
秦楨也沒有深究,她此次來抓藥其實也就是一借口,她其實正是要來找楊成問些事兒的,見狀,便也跟著他往藥房走去。
秦楨一邊拿葯,一邊裝作無意的跟楊成聊著天兒。
「楊太醫,你上次說的那長安姑姑,醫術能比的上太醫院的太醫嗎?」
楊成殷勤的回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她原本也是出生在一醫學世家,祖輩的醫術都很高超,只是好像犯了什麼事,落魄了。這一輩只有她一個女子,家中將醫術全都傳給了她,看太后如此信任,想來,也是差不了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