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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現在的她像個崩掉的小孩

  兆敘的手用力的可不只一點點,向青霜瞬間有些呼吸不上來,她抓著兆敘的手說:「你掐著我,要、要我怎麼跟你說。」

  她掙扎著。

  而兆敘的手緩慢從她脖子上放了下來,向青霜便坐在那用力咳嗽著。

  好半晌她才緩過來,在那喘著氣,抬著頭對兆敘說:「他、他、依舊住在你們上次搜查過的旅館。」

  兆敘眯著眼,眼睛內寒光乍現。

  向青霜說:「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我的命現在握在你的手上,難道我不想活命了嗎?」

  居然還住在他們搜查過的酒店,怎麼聽都不像是真的,可是這個時候,她難道還敢耍他們不成?

  向青霜見兆敘還有些不信,她又說:「我沒有騙你們,你現在去查就知道了。」

  兆敘說:「最好是這樣。」

  兆敘說完那句話話,便轉身從這裡離開。

  向青霜坐在那,看著兆敘離去的背影,在那笑著。

  笑容相當富有深意。

  安夷在外面等著,在兆敘出來后,安夷問:「她說了嗎。」

  兆敘說:「說了,但目前還要去確定。」

  安夷歪著頭問:「她會說實話嗎?」

  兆敘說:「她應該不敢撒謊的。」

  「也就是說,我很快就要見到爸爸了?」

  兆敘說:「我現在就派人過去。」過了一會兒,兆敘說:「不,我親自過去。」

  安夷對兆敘下命令:「我要活的。」

  程凱看了安夷一眼,安夷對安清輝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她說這句話,應該是怕兆敘會在那直接解決掉安清輝。

  面對安夷的話,兆敘也看了安夷,低聲說:「是。」

  兆敘便離開,當即便趕去北方邊境。

  安夷站在那看著兆敘,之後她看了一眼關押著向青霜的房間門,她進入程凱懷裡說:「走吧。」

  程凱便帶著安夷離開。

  在車上安夷一直靠在程凱懷裡休息著,程凱低頭看著她。

  他說:「安夷,你不應該再對他有任何的感情,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親。」

  從今天安夷對兆敘強調要活的,程凱就知道,安夷對安清輝如今的態度。

  安夷的睫毛如蝴蝶尾翼一般垂在那,在她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她沒有說話,靠在程凱懷裡。

  程凱說:「你不要再對他有半分的幻想。」

  安夷軟軟糯糯的說:「頭痛。」

  她往程凱懷裡埋著,程凱知道,她是不想聽。

  因為兆敘得趕去邊境,來回的時間上要很久,所以那端時間安夷都出奇的安靜等待著,等待著兆敘帶著安清輝回來。

  所以那幾天都是程凱陪著安夷,那段時間,相對來說是最平靜的時候,巡捕那邊沒了消息,安夷這邊也很安靜,至於向青霜,安夷似乎也沒什麼心情再去折騰她,她在等著,等著安清輝的回來,以至於那幾天她連工作都不想處理。

  辦公室內,安夷懨懨的待在沙發上,朝著窗外看著。

  她說:「爸爸要是說他錯了,說以前對我的好是真的,我會原諒他的。」

  安夷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說話,又像是跟程凱說話,程凱停在辦公桌旁,看向安夷。

  這個時候,新秘書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裡頭后,便對安夷說:「安小姐,後天榮達集團的徐總有個晚宴,給我們發來了邀請函。」

  新秘書將邀請函雙手遞到安夷。

  安夷的視線從窗戶上收了回來,然後看向面前的秘書,她說:「不去。」

  她說了這兩個字,便繼續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縮在沙發上,目光看著碩大落地窗外。

  天氣不是很好,外面是霧沉沉一片,偶爾霧涌動,能夠看到一兩片屋頂。

  秘書得到安夷這樣的回答,為難了。

  秘書又說:「安小姐,榮達集團和我們一直都是關係很好的合作夥伴,所以……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安夷依舊是任性的一句不去。

  程凱走了過去,拿過邀請函說:「很重要的合作夥伴?」

  秘書如同找到救星:「是的,程先生。」

  程凱對秘書說:「後天我們會準時去的。」

  秘書鬆了一口氣,便忙說:「好的,程先生。」

  秘書立馬便從辦公室內退了出去。

  程凱替安夷應承下了。

  安夷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頭,她問:「幾天了。」

  她問程凱。

  程凱說:「才兩天而已。」

  程凱又說:「安夷,你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他皺眉,安夷竟然還不死心,對安清輝。

  安夷看著程凱。

  程凱說:「他棄你而不顧,為什麼要原諒他?」

  安夷卻不回答程凱。

  又扭頭看著窗外,似乎有些生氣。

  程凱真是氣不打一處出來,都可憐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想著原諒他,為什麼要原諒他?

  他根本就不配為她的父親。

  程凱深怕安夷執迷不悟,將她拉了過來,讓她看著自己,他對安夷說:「不要再對他心慈手軟,他根本就沒把你當成他的女兒,他只是利用你,把你當成他金蟬脫殼的棋子。」

  是的,棋子,她只是他的棋子,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可怕的地方,帶著安夏和向青霜離開了。

  多麼悲傷的兩個字眼,安夷流著眼淚,看著程凱哭著。

  程凱不想再讓她有一絲的幻想,所以程凱再次對安夷說:「不要對他心軟!他愛的根本不是你!是她們!」

  安夷朝程凱伸出手,程凱抱著她。

  她在他懷裡傷心的哭著,為什麼沒人愛我,為什麼,她要殺了他,殺了所有人,要殺了所有不愛她,欺騙她的人。

  真是可憐的安夷。

  晚宴的那天,程凱帶著安夷出席了,作為剛繼承安氏的,也是最年輕企業繼承人,安夷無疑是最受矚目的,一出場便被許多記者圍住。

  安夷穿著漂亮的禮服,隨在程凱身邊,接受著那些刺眼的燈光,這樣的場所,程凱早就習慣了,所以帶著安夷成為記者的焦點后,和採訪的對象后,程凱替安夷擋著,語言不失幽默的回答著。

  誰都知道,安氏企業,和程家如今越來越親密,又加上安夷和程凱的關係。

  記者們除了在問程家和安氏企業的友好關係之餘,還詢問安夷跟程凱兩人是否有決定什麼時候結婚。

  程凱看向身邊的安夷,便在眾多的媒體前,一臉甜蜜笑著說:「自然是快了,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安夷害怕那些燈光,所以始終眯著眼,適應著,不過適應了好一會兒,她埋進程凱懷裡。

  全場是記者起鬨的歡呼聲。

  秀恩愛啊。

  程凱也哈哈笑著,不過很快,秘書便謝絕了記者再多餘的採訪,程凱帶著安夷從門口離開,朝裡頭走去。

  而沈韞正好在大廳內的人群中,他立在那,看到了那一幕,看著害怕閃光燈的安夷,被程凱帶著離開。

  沈韞今天是代替他父親來的,也是焦點,沈氏集團沈洵德的獨子,從小學習成績優異,外表優秀不說,還是書香世家,修養學識根本不是豪門裡那些揮霍公子哥兒可比的。

  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而且沈家的門楣,在場不一定有人能夠高攀的起,不過,沈韞沒有半分的自傲,反而很隨和謙卑。

  以前因為沈韞從醫,所以大家也沒什麼機會接觸他,如今聽聞他父親生病住院休養,家裡一切事宜由他暫代。

  晚宴上,有一大半的,都攜帶著女兒來參加榮達的晚宴。

  在程凱帶著安夷到晚宴大廳時,程凱停住,朝人群比較密集的那一塊看去,他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沈韞,端著酒杯,在那同人交談著。

  安夷感覺程凱停下了動作,便緩慢的從程凱懷中抬起臉來,隨著程凱的視線看過去。

  正好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沈韞。

  一旁的秘書對程凱和安夷說:「沈氏集團董事長,好像生病住院了。」

  程凱冷笑說:「那還真是挺有緣的。」

  程凱便帶著安夷繼續朝前離開。

  安夷看著在那的沈韞,很快她扭過了頭。

  安夷被搶了風頭了,被沈韞搶了風頭,所有人都主動去和沈韞寒暄著,攀談著,而安夷這邊雖然同樣也有,可是不及之前。

  明顯是被他搶走了風頭,她很不高興,相當的不高興。

  而沈韞,其實很討厭這種應酬,可是因為沈氏如今由他接手,所以無論喜歡與否,都會應付著。

  應酬了許久,沈韞側臉朝晚宴大廳隨意掃去,正好看見程凱拿著一個外套往安夷肩上披著,安夷站在甜品旁邊,盯著碟子內的甜品。

  程凱給安夷夾著,挨個夾著。

  沈韞看了一眼,便從晚宴大廳抽身離開,留著小照在那。

  沈韞去了洗手間。

  他到達洗手間內后,解著袖口在那洗著手。

  洗完手后,沈韞在洗手間微微喘了口氣,便從洗手間內離開。

  可是才出洗手間,走到一處走廊時,走廊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他正好看到安夷在程凱懷裡哭著,哭聲嗚嗚咽咽,抽泣,聽上去像是傷心萬分。

  沈韞停住,立在那看著。

  而安夷在程凱懷裡哭了一會兒,似乎是感覺有人靠近。

  她停止哭泣,本來埋在程凱懷中,很快她便抬起臉來,朝著走廊後方看去,看到了沈韞。

  她忽然從程凱懷中退了出來是,竟然朝著沈韞走來,走了幾步后,她又停住,站在走廊的正中央,和沈韞面對面看著。

  她臉上淚光閃閃,睫毛上都掛著折射著光芒的淚珠子。

  梨花帶雨,無比凄憐。

  沈韞同她對看著。

  很快,她又進入程凱的懷裡,在程凱懷裡露出半邊臉,朝著沈韞笑著,接著,她便拉著程凱小跑著離開。

  不過在即將離開走廊時,安夷在走廊口又停住,她又朝沈韞看了一眼,便又繼續拉著程凱轉身離去。

  程凱回頭看了沈韞一眼,那一眼是陰冷的。

  只是,拉著程凱的安夷,腳突然扭了一下,她跌坐在地下。

  程凱在感覺安夷摔倒,便立馬要去抱地下的安夷,安夷卻將程凱的手用力推開,不讓他抱她。

  程凱看著安夷。

  安夷望著不遠處的沈韞。

  這時,小照見沈韞許久都沒有回來,立馬趕了過來,趕到走廊口后,他看到了不遠處的沈韞,便忙喚了聲:「您在這啊。」

  小照說完,接著,便看向地下坐著的一個人,他看到了安夷,他驚了下。

  氣氛很奇怪,安夷摔倒在地下,程凱竟然沒有再去抱,只是在一旁站著,而沈韞站在不遠處,也沒有動。

  小照還想說什麼,沈韞已經動了,緩緩朝著小照走了過來。

  安夷卻還在跌坐在走廊的口子處,看著沈韞。

  當沈韞走到她身邊,要經過他身旁時,安夷抬頭看著他。

  沈韞停住,低頭看向腳下的她。

  她似乎在等著他抱。

  小照也瞧著。

  忽然,一旁一直沒說話,也沒動作的程凱對地下的安夷說了句:「安夷,不要再玩遊戲了。」

  他彎身,直接將地下跌坐的安夷抱了起來。

  安夷雙手圈住程凱,朝著沈韞笑著。

  那笑,全是炫耀,她像只聽話的小狗狗一般,低伏在程凱肩頭。

  而程凱,相當寵著她,縱著她說:「遊戲好不好玩?」

  安夷笑著說:「好玩。」

  她將腳上的高跟鞋往地下踢掉,兩隻鞋子都掉落在地下,就掉落在沈韞腳邊。

  程凱竟然抱著安夷,彎身在沈韞面前,將安夷踢掉的鞋子從地下撿了起來。

  安夷炫耀的,挑釁的,示威的,笑著,看著沈韞。

  瞧,她找了一個更喜歡她的人。

  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喜歡了。

  她在昭告著他。

  程凱在撿起安夷的鞋子,便抱著安夷離開,安夷在程凱懷裡說:「我討厭刺眼的東西。」

  程凱說:「那我幫你摘掉。」

  安夷乖乖的,乖乖的挨靠在程凱頸脖,嗯著。

  見兩人離去后,小照走到沈韞身邊,低聲說了句:「那、我們……」

  沈韞對小照說了句:「走吧。」

  他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小照仔細觀察著他,便點頭,沈韞走在前方,小照跟在沈韞身後。

  現在的安夷,像個崩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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