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比武第一日
初試，參賽者們各自的對手完全隨機，羅德領了舉辦方提供的武器護具，穿戴好直接走上擂台。手中木劍的配重極輕，別說自己背著唬人的「屠龍」，就連家中練習場上的灌鉛假劍都較它重一倍，握在手裡像拿了根牙籤般輕若無物，他甚至忍不住頻頻去看生怕它一不小心就憑空消失了……
裁判宣布開始，羅德向對手鞠躬致意，舉劍，踏步向前揮出一次側劈進行試探，對方豎劍抵擋，兩器相擊，篤的一聲脆響中，與他對上的年輕男孩只覺一股巨力傳到虎口，竟連武器都握不住，一鬆手飛脫到了場外去。
羅德：「？」
對方：「？？」
比賽結束，羅德和對手都迷迷糊糊的，彼此連名字樣貌都還沒記住，怎麼就完了？幾十個分場地上同時進行著許多場初始，他是最快結束的——工作人員給了他個號牌，因為他第一個從初試中勝出，成為了一號選手。
恍恍惚惚地跟著帶路者來到空蕩蕩的初試勝者區，他坐下來老老實實看著別人乒乒乓乓打得熱火朝天，一邊不耐煩地抖著腿一邊回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擊把對方武器打飛的情況他不是沒遇到過——因為力氣極大，學校里的同學根本沒人願意和他在劍術課上一組。本以為來參加比武對手總歸要比學校里的同齡人水平高些，結果也沒什麼兩樣。
片刻后，他就開始後悔不該太快結束比武，以至於跑來一個人發獃。
還好二號選手也很快產生，是那名神殿騎士少女，脫下印有十字架的緊身甲解掉披風的她總算有點正常女孩的模樣，羅德閑得發慌正琢磨該怎麼搭訕，沒想她倒先開口打招呼了：「愛倫·亞琴，很高興認識你。」
「羅里克·哈特。」羅德報上假名，為她的主動搭話感到好奇。
「羅里克，你有信仰么。」
「呃……暫時沒有，我全家都沒有。」
＊＊＊
很好，出身教會的神殿女騎士在內心滿意地點點頭——這麼個年輕俊美又帶著高貴氣的男孩，身手還不差，如果能發展為信徒，只需稍加訓練便能成為和自己一樣賣相十足、如同神話中走出來的教會騎士，對傳播主的榮光大有好處。看得出他出生非凡，爭取這種信眾可比漫無目的地找些農民商人要高效得多。
「你相信神的存在嗎？」
感情是逮著人就傳教？羅德納悶，說不信吧，未免太直白無禮，說信吧，對方指不定還要說點什麼……猶豫該怎麼回答時希里也回了休息區，走到他身邊清了清嗓子，待他讓出些位置后便一屁股坐到他和那神殿少女間，詢問他剛才的比武過程。女騎士見狀扭過頭去，一副冰冷冷沒和他說過話的模樣。
「沒感覺，一劍就結束了。」羅德無需尷尬了，冰山美人什麼的，和姐姐洛伊在一起天天能看見，比起完全沒交集的神殿少女騎士，他更喜歡個性鮮明熱烈的希里。「我天天和格羅姆對練，和他相比，現在的年輕人實在……嘖嘖，太弱太弱了。」
「裝什麼裝，自己也只是個年輕人呢。」希里綳不住笑出聲，「你是習慣了格羅姆的身手，一動手就全力以赴，結果把對手打蒙了吧。幼小的自尊碎得稀里嘩啦，不知道多久才能拼起來。」
「好像真是，哎呀——好像忘了比武準則了。」羅德忽然想起件事——所謂比武準則，其實是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競技或表演性質的比武而非決鬥的話，無論自身實力如何，在比試時都得給對手一次攻擊機會才能結束比武，依靠實力碾壓瞬間結束比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他回憶起剛才對手離場時的尷尬羞憤表情，忽然有些內疚：「我真沒想到他會連我的試探都接不下……」
「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希里瞪他一眼。
「好吧……」羅德只好把那事拋到腦後，擠著少女追問：「你呢，剛才的比試怎麼樣？」
「差不多吧，我的對手應該比你的質量高些，可惜遇到了個女獵魔人。」希里得意地昂起下巴，「只用了一個小花招，就勾得他門戶大開，輕鬆拿下一局。」
「我感覺拿冠軍也不難啊，不會到最後是我和你進行決賽吧。」
「別得意太早，這是初試。」希里白了羅德一眼，扭頭望了一眼神殿少女騎士，自己剛才和她同時進行初試比武，沒功夫分心看她是如何解決對手的，但既然能比自己快，想來不會太差。
回過頭去，希里和羅德一起看著剩下還在場上你來我往的選手們，饒有興緻地點評起來。
第四第五名同時進入勝者休息區，為前三名中有兩個女性而吃驚羞愧，隨後初試的勝者們大量湧入，總算把休息區坐得熱鬧了些，和前三號中有兩個女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將近百名第一批通過初試的選手中，女性一共才五個。
伊力特國王沒出席初賽，等所有青少年結束第一場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一名官員大聲宣布第一輪初試結束，各位選手可以回家休息，下午和明日還會進行第二第三輪初始和選拔賽，後天才開始正式的比武大會。
……
白天的活動讓羅德有些興奮，以至於在旅店裡吃完晚飯也靜不下心來打昆特牌，他決定要出去走走——哪怕被一票人跟著，也總比老躲在房間里好。
「哈，比武大會正式開始，你簡直想象不到現在的薩登堡有多熱鬧，一個不夜城！」莫爾凡露出閃亮的笑容，「走吧，一起出去找找樂子，老呆這裡會悶壞的。」
商隊的貨物幾乎售完，迪特也沒事幹了，小半支商隊的人熱熱鬧鬧地一起出門，去到了城市中最大的廣場。這裡比之前羅德和希里一起偷溜出來時逛的那個要大幾倍，此刻搭滿了各種臨時棚子和帳篷，海內外住不起旅店又租不起商鋪、也不想呆在城外的旅客行商們擠在這裡，把此處化為了一個巨大而密集的棲息地，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踩到人。
小偷們最愛這樣的環境，一堆人不得不圍著羅德，讓他免受騷擾。
廣場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帳篷，住在裡面的是一個來自海外的馬戲團，此刻正在緊挨帳篷的一個巨大展台上表演各種節目。羅德對這些節目都不大感興趣，卻被很快抬上來的籠中展品吸引——來自五洲四海的神奇生物。會變色甚至隱形的小猴，能偽裝成植物的昆蟲和能主動獵食的食肉植物，還有飛不起來的大鳥兒和能到處亂飛的嚙齒類……各種可怖詭異或是柔弱美麗的生物，其中甚至有些魔化物種。
最吸引羅德的是關在一個大籠子里的「玉面小飛龍」，這種亞龍因面部覆蓋著的一層如玉般骨質得名，和人類體型相仿，看上去美麗實際卻相當兇殘，馬戲團的人給它戴著口罩以免它用酸液噴吐人群，因此觀眾沒法完全看清它的玉質「面具」了。
雖然和羅德想「屠」的龍不是一回事，但這好歹是龍了。羅德擠進人群，向一名正在收取觀眾賞錢的馬戲團成員詢問：「你見過巨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