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揭榜
「人生短短數十載，歲月彈指一揮間。姜尚生平無建樹，笑看生死兩相難……」深夜月下，破廟門外，姜尚久不能寐，遙想昨日自己還是躊躇滿志，現在卻只能抬頭望月空悲切。
這尼瑪聞仲也太打擊人了，早知道這樣不跟他盤什麼道了，有他的存在東征將軍這一職自己就別想染指了……還什麼將軍，明天不知道這貨會怎麼羞辱自己呢！
「大哥你也睡不著啊！」眼看姜尚再向前走一步就要踏進陣中，申公豹趕忙出言阻止，這陣法他得來不易，縱然對聞仲沒有什麼用處，卻也不想再被姜尚毀去。
「哦！」聽到申公豹的聲音，姜尚心中略感安慰：原來睡不著的不是他一個人。看來這次對申公豹的打擊也不小！同為天涯淪落人吧！
「明日不知這聞仲會怎樣羞辱我等！」申公豹忽然眼珠一轉：「不如咱們趁著現在跑吧！」
姜尚搖搖頭：「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更何況這天下之大，何處才是你我兄弟的容身之處？」
第一句話就是屁話，申公豹只當沒聽到，第二句才算說到正點子上，想來是怕東伯候刁難沒人肯收留你吧？
你沒人要，我有啊！
申公豹的啟蒙恩師本是截教中人，長於他說起蓮葉蓮枝白蓮花，天下三教本一家，就算截教總壇在茫茫東海之上，他還有另外兩家可以投奔啊！
「不如咱們去昆崙山學道去吧！」申公豹不相信聞仲沒有發現他布置的陣旗，明天不知道會怎麼樣對付他呢！求生的慾望大過一切，就恐怕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昆崙山學道？」姜尚舉棋不定，這個跟他的理想背道而馳。他本意是想在世間做出一番事業，也好讓那些瞧不起他的族人高看一眼，讓東伯候那個糊塗老貨去後悔。
修行么？先不說有多苦多難，默默無聞幾十年，為的就是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有些不值啊！
「對啊對啊！」申公豹急忙點頭，昆崙山據說是闡教元始天尊的道場，就算這聞仲有些能耐，諒他也不敢去哪裡胡鬧。
「也罷！」姜尚仔細想想，好像去學道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算不能衣錦還鄉去東魯顯擺，至少也沒有人能在自己眼前顯擺不是？
趁姜尚回破廟拿行李的功夫，申公豹收起陣旗，兩人就著月色匆匆趕向崑崙。
第二天一早，聞仲起床發現不見了兩人，不由搖頭苦笑：「不就是一句戲言，至於連夜逃跑嗎？」
雖然說是輸家任憑贏家處置，聞仲還真沒想過拿兩個人怎麼樣，相反的還要好生照顧，把這兩個人帶在身邊，看看道祖還能不能再變出一個姜子牙跟申公豹來。
不過走了就走了，相信這件事情已經在姜尚心中留下了陰影，以後兩國交戰，誰勝誰負可就不好說了。
體力充沛，精神大好，就連趕路的腳程都快了不少。帝丘距離大邑城足足有百里的距離，聞仲腳下生風，竟然沒用半個時辰就走完了全部路程。
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不知不覺間竟然提速了。
看到熟悉的城池，熟悉的面孔，縱然聞仲兩世為人，此時竟然也有些不勝唏噓，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聞仲的思想在作怪，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大邑作為殷商帝都，並不是任誰都能隨便進出的。即便聞仲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幾年未回讓他身高相貌都變了不少，守城的兵士換了一茬又一茬，還有幾個能認出他來？
守衛不認識，他又拿不出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大邑居民，更拿不出守衛索要的十貝賄賂，只能四處打量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熟識的面孔來為他擔保。
這一打量就看到了城門口張貼的榜文，內容就跟姜尚兩人說的差不多，說東夷人方造反，當今天子張榜招賢云云。
與兩人所說唯一差別就是官職從千戶候變成了萬戶侯，看來形式比較嚴峻，讓當今朝廷一再加重懸賞金額。
食邑萬戶，基本上已經可以抵得上一個小諸侯國了，據史料記載殷商在最強盛之時，人口才不過千萬，常備軍隊在十幾二十萬左右。
就這點人口在後世還比不上一個大點的城市，在這個時代就號稱天國。四大諸侯國情況大致相當，人口不足百萬，常備軍隊只有幾萬。
一個小諸侯國人數就在幾萬到十幾萬之間，也就是一個萬戶侯的封地。
當然，這都是正史中記載的，說的也只是記錄在案的庶民，一些戰俘奴隸並不在這個範圍之內。也沒有有效的人口普查，黑戶流民亦不在少數，算上這些整個華夏範圍內人口大概在幾千萬左右，充其量不會超過一個億。
封不封萬戶侯這個聞仲並不太在意，反正他最終的結果也就是一個太師，不管是掌管樂官的太師也好，還是三公之一的太師也罷。聞仲早就打定主意不管是什麼官職，都是出工不出力。
要打仗你們打去，哥不參與。安全第一，哥只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
榜文還是要揭的，不然現在連大邑城都進不去，更談不上面見文丁給他看碧霞元君交給自己的信物。
「臭要飯的，你想幹什麼？」
聞仲的形跡可疑，早就成為守城軍士重點關注的對象，還沒等他靠近王榜就有守衛出來攔截。
「有律法規定乞丐不能揭榜嗎？」以聞仲的身份自然不會跟幾個大頭兵一般見識，更何況這是他們職責所在，王榜十步之內閑人免進，要不然王室威嚴何在？
「這個倒沒有！」守衛搖搖頭，不過還是好言相勸：「你要想清楚，這揭王榜可不是鬧著玩，搞不好要殺頭的！」
「我都不怕，你操哪門子閑心？」聞仲懶得跟守衛多費口舌，徑直走上前去，一把揭下寫有榜文的布料疊巴疊巴塞進懷中。
旁邊有看熱鬧的見竟然是一個乞丐揭下王榜，起鬨般的開始鼓掌吆喝，這就是國人心理：看熱鬧的不嫌棺材大，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
守衛驅散人群，幾個人走過來就要押解著聞仲進宮。
聞仲眉頭一皺：「不說轎子，連個牛車都沒有嗎？」
從門口到王宮，足有十幾里路，就這麼一路走過去，費些力氣倒是小事，讓別人看到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萬一有人認出自己，這個人可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