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番外 心有餘而力不足
薑悅依恰好也在此時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口是心非的少年。方才明明就對著人家花魁娘子,恨不得流口水了,如今卻故意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來,真是一個別扭的男人。
“顧伯邑,你這樣,莫不是……”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緩緩下移,再次看向了某人的小腹之下。“……心有餘而力不足?”
“……”顧伯邑微微一僵。
“薑悅依,你還是女孩子嗎?怎麽什麽話都敢說!”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就有些生氣了,又或者是……惱羞成怒了。
“我當然是女孩子了。”薑悅依笑嘻嘻的嗔了他一眼,而後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顧伯邑,你可不要忘記了,姐是來自於什麽地方。在我們那裏,資訊發達,網絡盛行,姐想要看什麽,看不到?更何況,隻是議論一個青樓女子了。”
說道這裏,薑悅依頓了頓,突然伸長了脖子,故作好奇的問道,“顧伯邑,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吧?所以,談論一個青樓女子,你就要害羞?哈哈,那你看過某島國的那些愛情動作片沒有?要不要回頭姐給你講講啊……”
“薑悅依,你夠了。”顧伯邑趕緊打斷了她的話。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張口閉口的就說這些……這些不知羞的話呢?”他瞪了她一眼。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什麽都敢講啊。
她也不看看,如今他們是身在何處?還某島國的愛情動作片?
真是……沒有一點女孩子家該有的矜持。
薑悅依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為什麽不能說?”一笑之後,她抬頭看向了對麵的少年,忽然一本正經的說道,“顧伯邑,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跟著你嗎?就是因為,隻有跟著你,我才能說這些胡言亂語啊?否則,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人能聽懂自己的話,那豈不是要無聊到死,寂寞到死?”
顧伯邑不說話了 ,隻是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小姑娘。
這些日子以來,眼前這個隻有幾歲的小丫頭,總是讓他很容易的就忽略了一件事情。
在這個小小的身子,住著的,其實也是另外一個來自於那個世界的成熟的靈魂。
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飄蕩在異世界 的靈魂。
所以,他們能夠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所以,他們能夠談天說地,說些這個世界上,都不會再有人能聽明白的胡言亂語。
所以,他明明可以將她送去,卻還是甘之如飴的將這個小拖油瓶帶在了身邊。
隻因為,隻有他們,隻有他和她,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薑悅依見他一直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自己,不知怎地,心中突然一頓。
畫舫內的氣氛,似乎變得漸漸的尷尬了起來。
為了緩解這樣的尷尬,薑悅依又笑了。
“顧伯邑,”她突然賊嘻嘻的說道,“怎麽?你還真是處啊?那要不要今夜去逛逛如煙姑娘的畫舫?我想,以對方的經驗……和身材,一定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初夜的……哈哈哈……”
“……”顧伯邑偏過了頭不在理會她,轉而再次看向了船窗之外。
這個薑悅依,還真是……真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嗎?
船窗內無人說話,很是安靜了一陣子。
顧伯邑微微皺眉,回頭看去。
對麵臨窗的軟塌上,那個粉雕玉琢一般的孩子,已經甜甜的睡了過去。
原來,是睡著了啊。
顧伯邑看著那小人兒熟睡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底卻是流淌著一抹溫柔之色。
日頭漸漸西墜,直到傍晚時分,薑悅依這才懶洋洋的醒了過來。
“顧伯邑,你該不會一直看著河麵吧?”她伸了個懶腰,蹦蹦噠噠的走了過來。
“不然呢?你以為呢?”顧伯邑回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懶散,痞雅一笑。
見這個少年郎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薑悅依倒是暗暗的大鬆了一口氣。
“怎麽樣?有沒有發現什麽?”她擠到少年人的身旁,探頭看著河麵上,輕聲問道。
“沒有。”顧伯邑搖了搖頭。
“薑悅依,你怎麽敢肯定,花魁柳如煙的到來,就一定和此案有關?”他突然問道。
“這個啊……”薑悅依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笑嘻嘻的說道,“我猜的唄。”
猜的?
顧伯邑啞然。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麽猜的?”他雙手撐在船窗上,側身看著一旁的小娃娃,好整以暇的問道。
“這個還不簡單?”薑悅依回頭,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而後又再次回頭看向了窗外。
斜陽西掛,晚霞漫天。
清風拂過,河麵上波光粼粼,映襯著漫天的晚霞,更顯寧靜而美好。
在這如畫的風景之中,小女孩兒軟軟糯糯的聲音,突然就輕輕響起。
“首先,那人既然是個太監,既然是從宮裏出來的,又既然有那樣的不可告人的癖好;那麽,他就一定會知道春風十裏,也一定會知道春風十裏的花魁柳如煙。而且,說不定,他早已經對那位如煙姑娘,朝思暮想,想入非非了。”
顧伯邑聽到這裏,點了點頭。
這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薑悅依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其次,那人既然好不容易出了一趟京城,又怎麽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呢?我這兩日已經打探過了,這幾日通州城裏丟失的女孩子們,都是容貌極為清秀的小佳人。所以,我想那個太監,一定會是一個十分好色之人。而對於那等的好色之人來說,一旦讓他有了一親芳澤的機會,又怎麽會放過呢?”
說道這裏,薑悅依突然抬頭看向了一旁的顧伯邑。
“顧伯邑,你也是男人。”她笑嘻嘻的問道,“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有這個臭毛病?是不是都會見獵心喜,見了美人就邁不開腿啊?”
“……”顧伯邑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死丫頭,怎麽三句話不離取笑自己?她這是存心想要打趣自己,看自己的笑話?
真不知道這丫頭前世究竟是怎麽生活的,怎麽又就養成了這樣的一副玩世不恭精靈古怪的性子呢?
她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不但和自己一起逛了青樓妓院,如今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和自己說起了這些有關男女之間的話來。
真是 ……
顧伯邑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無奈之色 。
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