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兒子的請求
“成兒，你想請求一些什麽？”他死死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陰沉著一張臉，極冷極緩的說道，“為父希望你想好了再說。”
張成又笑了笑，隻是那笑意終究是沒有達到眼底。
“父親，”他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的說道，“兒子這幾日，早就想好了。”
說道這裏，不待張大老爺又開口，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兒子想要去見一見那位顧夫人。還望父親大人您成全。”
“成兒！”張大老爺突然拔高了自己的聲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張成突然頷首行了一禮。
“兒子當然知道了。”一禮之後，他抬頭說道，“父親，想必您已經知道了，這幾日兒子夜夜都上了山。山上很安靜，這樣的夜深人靜，讓兒子想得很清楚。兒子如今就隻是想去 見她一麵，難道，這都不行嗎？”
“自然不行。”張大老爺高聲打斷了兒子的話。
“成兒，”他看著兒子，凝聲說道，“她是顧夫人，是定西侯顧文淵的夫人。你可知道，你在此時招惹她，是什麽後果？”
張成點了點頭，眼中卻是流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
“兒子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抬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所以，父親，兒子如今真是隻想遠遠的看她一眼就好。至於將來……”
“將來？”張大老爺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了一絲失望和憤怒之色。“將來！將來你還想怎樣！”
這個兒子，果然已經是色令智昏、鬼迷心竅了嗎？
“父親，兒子現在不會動她。可將來……”說道這裏，張成也有些激動了起來，“可將來，等顧文淵離開了北疆之後，兒子便是把她留下，又能如何？到時候，我們已經在北地站穩了根基，而中原諸侯卻領兵齊聚京城，到時候顧文淵自顧不暇，又能拿我們如何？”
顯然，張家如今雖然是龜縮在這黑風山中，可並未與外界就此斷了聯係。天下諸侯即將齊聚京城之事，也已經漸漸的傳到了張家父子的耳中。
便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敢從顧文淵的手中，要來這燕北十六州之地。
因為他們篤定，一旦等顧文淵回了中原之後，一定會忙得自顧不暇的。到時候，中原一亂，自然就給了他們可喘之機，讓他們有時間在北疆立足了。
這一點，張大老爺明白，張成也明白。
所以，他才會對莘依依越發的炙熱了起來。
“糊塗！”張大老爺卻是一聲高喊，打破了他的癡心妄想。“成兒，你也不想一想，如今莘氏的肚子裏，還懷著顧文淵的孩子。在沒有看到莘氏平安歸去之前，他會心甘情願的離開北地嗎？”
張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捫心自問，若是他和顧文淵易地而處，也不會在此時放棄莘依依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吧。
張大老爺見此，更是高聲嗬斥道，“成兒，你就休要再癡心妄想了。從今天起，你給老夫好好的留在山下帶兵，不準再去山上一步，聽到了沒有？”
“父親！”張成大喊了一聲。“兒子是真心喜歡她的，還望父親大人您可以成全。父親，這兒子唯一的請求……”
張大老爺擺了擺手，阻止了他。
“成兒，不要逼為父再把你關起來！”張大老爺看了他一眼，冷著臉說道。
張成咽下了剩下的話，默默的行了一禮，離開了。
父親的性子，他很清楚。
既然父親已經做了決定，他便是再苦求，恐怕也是無用了。
如今之計，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隨即應變了。
大帳內，這一場父子之間的爭執，很快就傳到了隔壁不遠處小張將軍張榮的耳朵裏。
這黑風山上的據點，畢竟是小張將軍一手所創立的。這山上的所有士兵，也是小張將軍一手所帶出來的。
所以，張大老爺的身邊，自然也有小張將軍的人。
此刻，小張將軍張榮站在自己的營帳內，麵對前來報信的親信下屬，微微皺了下眉頭。
“張三，你可聽清楚了家主他們爭執的內容？”他凝聲問道。
“沒有。”那親信張三搖了搖頭，抬頭說道，“家主和大公子爭吵得很厲害，但是具體的內容……當時屬下站得比較遠，具體的內容卻是沒有聽得太清楚，隻是斷斷續續的聽到老爺說什麽……糊塗……色令智昏……還說休想……什麽的。”
“哦，對了。” 那親信說道這裏，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一臉恍然道，“最後，家主還似乎還說要把大公子再關押起來。說完這個之後，大公子就一個人出來了。”
張榮聽到這裏，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糊塗？色令智昏？
可如今，這軍營裏連個女子都沒有，又哪來的色？
難道，是在說燕平城裏的大嫂和侄兒？
不對！
張榮本能的搖了搖頭。
大嫂姿色平平，和大哥的感情又一向都不大好，大哥又怎麽會為了她而色令智昏呢？
更何況，大嫂那般的女子，又哪裏能和美色沾上邊呢？
若真要論美色，這天下，還真有那樣的人間絕色，那就是定西侯夫人莘氏了……
莘氏？
張榮想到這裏，猛然睜大了雙眼。
如今，那位顧夫人莘氏豈不是就正在山上住著嗎？
張榮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一臉的恍然大悟狀。
是了，他怎麽就把此事給忘記了呢？
“你先回去。”他回頭衝著自己的親信擺了擺手，低聲說道，“繼續留意家主身邊的動靜，若是有什麽事情，記得及時來報。”
“知道了，公子。”那親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張榮獨自一人在大帳內，來回不停的走來走去。
父親和大哥爭吵的內容，到底又是不是因為莘依依呢？
若果真如此的話，他又能從中獲得一些什麽好處呢？
大哥難道就真的迷戀上了那位顧夫人？以顧夫人的容貌，自然是不無可能的。不過，大哥真會因為此事而惹惱了父親嗎？這會不會是大哥給自己設下的一個圈套呢？
他會不會是故意如此，好讓自己去父親的麵前諫言，進而反咬自己一口無事生非挑撥離間呢？
這到底是圈套，還是一個機會？
片刻之後，張榮咬著唇角，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不管是圈套，還是機會，他都要試上一試。
畢竟，在父親的眼中，家族的利益，不是要高過一切嗎？
“來人！”張榮看向了房門口的方向，高聲喊道，“去把陳一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