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放長線釣大魚
顧文淵一把按下了她的小腦袋,卻是笑而不語,隻是一臉寵溺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平日裏也是一個冷靜自持的性子,可每當遇到和他有關的事情時,就會有些衝動起來。
大約,這便是關心則亂吧?
顧文淵很是滿意的笑了笑。
“文淵,”莘依依心中一動,靜靜的依偎在了他的懷中,斟酌著說道,“聞太師可是拿那些財寶威脅你了?”
這個男人是這麽驕傲又要強的性子,怕是不能接受任何的威脅,也不願意讓旁人知道他受了威脅吧。
“那倒沒有。”顧文淵好笑的搖了搖頭,這丫頭又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他顧文淵是那種可以接受威脅的人嗎?額……除非威脅他的那個人,叫做莘依依。
“真的?”莘依依抬頭看了過來,“那聞太師的條件是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顧文淵攬過她的肩頭,好笑的戳了下她的額頭,輕聲說道,“那隻老狐狸提出,讓本侯放夏帝離京。”
“什麽?”莘依依聽到這裏,忍不住翻身坐了起來。“你答應了?真的放了夏帝那個昏君?”
方才,這冤家分明就說,他答應了聞太師一個條件。而聞太師的條件又是.……
可是,他怎麽能放了夏帝呢?沒有了夏帝,待這冤家君臨天下之時,又拿什麽人去給天下萬民謝罪呢?
這樣的事情,這冤家怎麽能夠答應呢?
“依依……”顧文淵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亦是翻身坐起,長臂一勾,就把某個小妖精勾到了自己的懷裏,一臉戲謔道,“本侯何時說過,放走了夏帝?”
沒有嗎?
可是……
“那你又說答應了聞太師一個條件?又說聞太師的條件是放夏帝出京?”莘依依眨了眨眼,有些迷糊了起來。
“聞太師的條件,本侯的確是答應了。”顧文淵攬過她的肩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含笑道,“本侯也的確是把夏帝送出了京城。可是,本侯卻並沒有答應要放夏帝離開啊……”
這……
莘依依聽到這裏,忍不住雙眸一亮。
這冤家,果然是隻小狐狸。
“所以呢?”她一把打掉某人那雙不大安分的手,抬頭問道。
“所以,”顧文淵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目露精光道,“所以,本侯就將夏帝換了一個地方關押啊。”
“換到了京城之外?”莘依依看著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聰明。”顧文淵點了點頭,一臉感慨道,“夫人與本侯,果真是心有靈犀不點就通啊。”
小狐狸!
莘依依忍不住嬌嗔了某個洋洋自得的侯爺一眼。
“那聞太師呢?”她繼續問道。
那隻老狐狸讓這冤家把夏帝送出了京城,那他自己呢?莫非,他還真是一個慈父,為了自己的兒子,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這……似乎不大像聞太師平日裏的行事風格啊。
“還在太師府關著呢!”顧文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夏帝被關在了城外,而聞太師還在太師府裏關押著?莘依依聽到這裏,若有所思點的點頭。
這冤家,莫非又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了嗎?
…………………………………………
京郊四十裏外的紅楓山脈中,有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山穀。
這裏,原本是京郊的一處皇家別院,平日裏甚少有人來往。
可這些日子以來,這處掩映在青山綠水之中的小峽穀卻被嚴密的看守了起來。
峽穀內的某座小院子裏,一個中年男人,正低著頭,背對著眾人,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他的身後,某個身形微微有些佝僂的老者,亦是站在一旁,點頭哈腰的正小聲的說著些什麽。
不多時,那個中年男人突然抬頭看了過來,露出了一張滿目紅腫,鼻梁坍塌嘴角歪斜,臉頰竟然也有些糜爛的臉。
看到這張臉的人,第一反應一定是無比的惡心。
就連這張臉的主人,也不例外。
“福喜,”中年男人突然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那個老者,目光陰狠道,“還沒有聯係上那些人嗎?”
那老者聞言,抬頭露出了一張白淨得過分的臉來。
這個老者,分明就是一個太監。 ——這人正是原內廷十二監的總管,大太監福喜公公。
“陛下,還沒有。”福喜公公搖了搖頭,輕聲細語的說道。
原來,這個被毀了容貌的中年男人,被福喜稱為陛下的人,正是被顧文淵送出京城的夏帝無疑了。
福喜說完,又忍不住低頭看向了四周無處不在的守衛。
在這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密範圍之下,那些人,又怎麽可能找上門來呢?
陛下他,果然還是異想天開,不肯死心啊。
福喜的目光悄然的打量向了四周的那些飛魚衛,眼裏默默的閃過了一絲無奈。
曾幾何時,拱衛在陛下身邊的這些飛魚衛,如今也變成了那位定西侯的人呢?
“還是沒有嗎?”那中年男人聞言,不由憤怒的一拳砸在了麵前的石桌上。
他就知道,那個老東西靠不住!還說什麽,不出三個月,他一定會想法子救自己出去的?可如今呢?這都小半年了,他堂堂一個皇帝,卻仍是被關押在這裏!
那個老東西,是不是隻顧他自己,而不管自己這個兒子了?
想到這裏,夏帝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陰冷的光芒。
福喜看著砸在石桌上那一隻青筋浮起的手,不由默默的搖了搖頭。
這天早就變了,陛下怎麽就看不清楚呢?
聞太師的手下,即便是還有一些隱藏的力量,可是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能怎麽辦呢?
且不說外麵的天下,早已經改姓了顧;隻說這間皇家別院吧。
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經看清楚了,這間別院外早已經是裏三層外三層的被人給圍了起來。別院內,那些飛魚衛更是眼皮也不眨的日夜不停的監視著他們。
在這樣的情況下,聞太師的人即便是混入了這間別院,又能如何呢?莫非還能強攻進來搶人不成?
福喜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院子四周的那幾架重弩之上。
重金屬的冷光,在日光的折射下,泛著森然的冷意,讓人無端的就感到害怕。
有了這些重弩在,在這個防備森嚴又易守難攻的小山穀裏,沒有上萬的人馬,根本就別想搶出一個人來!
而聞太師的手裏,又有那麽多的人嗎?
福喜自嘲的搖了搖頭。
陛下他,在皇宮裏生活了幾十年,卻還是太天真了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