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男人心海底針
顧文淵看著妻子似嗔似嬌的嬌俏模樣,眼裏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莘依依羞惱之下,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戳了那冤家的胸膛幾下。
顧文淵卻是笑得越發的歡暢了起來。
“依依,”他一把抓住妻子那不安分的小手,含笑戲謔道,“本侯可有說錯?夫人你的手段,可比本侯厲害百倍千倍啊。在夫人的麵前,本侯甘拜下風,也就隻能任由夫人你處置了……”
說道最後,顧文淵故意拖長了尾音,露出了一個十分曖昧的笑容來。
“侯爺,”莘依依狠狠的嗔了他一眼,卻是話鋒一轉,問起了正事來,“我們什麽時候回京城?”
燕北之事,隻能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的來,如今卻是急不得的。
可京城那邊……,恐怕是不急也不行啊。
畢竟,如今可謂是天下諸侯,盡數聚集京城了。
在大家都盯上了那個位置的時候,率先攻打下京城的定西侯卻是突然離京;這樣的事情,恐怕會讓很多的人大吃一驚吧。
然而,那些人在大吃一驚之後,又會如何呢?
是趁虛而入,還是暗自生疑;又或是作壁上觀,暗自結盟?
人心複雜,莘依依不敢妄論。
隻是,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他們都應該盡快的趕回京城吧。
卻不想……
“不急。”顧文淵按下了她的小腦袋,含笑道,“等過了年再說。”
過了年?還是再說?
莘依依不由微微皺眉。
眾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京城,放到了宮裏的那把龍椅上,可這冤家卻要偏偏滯留在寧雲城!
男人心海底針,這冤家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她怎麽越發的猜不透了呢?
“真要過了年才回去嗎?那京城那邊……會不會生變呢?”莘依依垂下眼,依偎在他的懷中,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會。”顧文淵回答得很快,很肯定道,“有薑煥之看著,京城那邊亂不了。”況且,為了幫助薑煥之震懾住天下諸侯,他也已經在京城那邊留下了足夠的後手……
“薑公子啊……”提到薑煥之,莘依依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又能說些什麽。
人心易變,不是她不相信他;隻是如今的這個情況下……
所以,莘依依隻是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以她的立場,似乎什麽都不說對彼此而言,才是最好的結果。
她不想讓顧文淵誤會,也不想失去一個朋友。
顧文淵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依依,”他低頭拉著她的手,十指相纏間,喃呢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難道,你還不信任薑煥之?”
薑煥之那小子雖然對依依賊心不死,可好歹也算是一個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將京城交給對方,他還是很放心的。
“那倒不是。”莘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低聲笑著道,“妾身隻是覺得我們就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了,把京城那個亂攤子丟給薑公子,是不是不大好啊!”
況且,人心真的易變啊!而京城裏盯著那個位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是不大好。”顧文淵點了點頭,卻是低聲含笑道,“不過,也不用那小子在京城撐多久,等開了春之後,我們便啟程回京。”
開了春?
莘依依心中微省。
如今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離開春倒是不遠了。
隻是……
“侯爺,我們為什麽要等到開春才回京呢?”莘依依有些不解的問道。
既然遲早都要回去,又何必要多等上這十天半個月的呢?
這麽做,似乎沒有什麽意義啊!若是有人趁著這十多天,在京城裏趁機動手了怎麽辦?
那樣,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顧文淵摸了摸她的額頭,話鋒一轉,卻是一臉寵溺的說道,“依依,你選擇在這個時候公開我們定西侯府的防痘秘法,時機倒是選得甚好。”
這一來,北地剛剛才爆發了大麵積的痘瘡,此刻燕北眾人都在痘瘡的威脅之下,正是迫切的需要這個法子的時候。
二來嘛,有那些老大夫們的親身作保,再加上連鎮北侯府的小公子都接種了痘毒,想來眾人對這個先殺人後救人的法子也就不那麽抗拒了。
三來嘛,趙家那幾個孩子的身份特殊,一旦公開了那幾個孩子的身份,也能得到北地一部分人的支持,到時候此事推行起來,也會相對容易一些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莘依依又拿到了崇夫人的承諾,確保鎮北侯府不會橫加插手,阻撓此事。
如此一來,在這個時候向北地軍民推廣此種痘之法,的確是最為合適的時機。
隻是,這到底還是有些不夠啊。
顧文淵笑了笑,不緊不慢道,“依依,此事外部的條件的確很好,可凡事都還需要我們自身的底子足夠硬啊……”
所以,他領著西岐的大軍來了,為的不僅是順利的接收寧雲城,也是為了給即將去北地種痘的那些老大夫們撐腰!
否則,這種痘之法將來在燕北之地還姓不姓顧,那可就要是兩說的事情了。
這個道理,莘依依略略一想,便明白了過來。
隻是,這燕北之地有數十萬軍民,種痘之事,絕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可他們西岐的大軍又能等在這裏多久呢?
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兩個月?這點時間,那恐怕隻夠老大夫們收集好第一批痘毒,堪堪趕赴到燕北十六州吧?
那接下來呢?
等西岐的大軍撤回京城之後,北地的老大夫們接下來要怎麽辦呢?
畢竟,北地可不止鎮北侯府一方勢力啊。鎮北侯府不插手此事,那麽其他方麵的勢力呢?
還有正在燕北一地作亂的蠻人……
想到北地的複雜局麵,莘依依隻覺得一陣兒頭疼。
“侯爺,”莘依依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時間夠嗎?”
“夠了。”顧文淵很是肯定的回道,“等開了春之後,鎮北侯就會主動請求我們西岐的大軍駐守在燕北十六州的身後了。”
“這怎麽可能!”莘依依聽到這裏,忍不住抬頭驚呼了起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燕北十六州一向都是鎮北侯的封地,他怎麽可能會同意讓西岐的大軍駐守在自己的身後?
更何況,還是主動請求!
那鎮北侯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