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兩年前
想到顧文淵入京後可能會遭遇到的一切,莘依依的眼中,再次閃過了一絲彷徨與慌亂。
她不要他入京涉險,不要!
現在的她,已經承受不起一點點失去這冤家的風險!
莘依依緊緊的摟著顧文淵的手臂,似乎有些微微的顫抖。
想要搬倒聞太師,有的是其他的法子,又何必要急於一時的非得讓這冤家孤身涉險呢?
“侯爺,不能用其他的法子嗎?”她伏在那冤家的懷中,輕輕眨眼。
“當然能。”顧文淵點了點頭,而後卻又蹭了蹭她的小臉,平靜喃呢道,“可是,依依,機會難得啊。況且,這一次,若是本侯用了其他的法子,拒絕入京的話,那聞太師定然會讓朝廷和夏帝認為,是本侯心虛而不敢入京。如此一來,豈不是正好給了對方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兵發西岐的借口嗎?”
如今的西岐,雖是國力日漸昌盛;可說到底,隻憑一方諸侯之力,到底還不是朝廷的對手。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冒讓朝廷出兵西岐的風險!
更何況,即便是他想個法子躲過了這一次入京之事。可隻要聞太師此人還在朝中,那對西岐而言,早晚都是一樁天大的麻煩。
既然如此,他又何不先下手為強呢?這一次,他借機主動入京,自然可以利用那個秘名正言順的密除去聞太師。如此一來,也許,他還能為將來的起兵,造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
顧文淵將自己的分析都告訴了莘依依,他知道,以妻子的聰慧,一定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莘依依是明白,可莘依依更明白,這冤家入京後將要麵臨的危險。
而那些危險,卻已經在前世裏實實在在的發生過了!
所以,她不能用一個未知的秘密,去賭那些已經發生過的危險!
她,不能!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冤家踏入任何的危險之中,而無動於衷。
所以,她要阻止他。
“侯爺,這些妾身都知道,可妾身還是不讓你入京……”莘依依有些艱難的別過了頭。
她自然不想朝廷兵發西岐,繼而為一方百姓迎來兵災之禍;可她更不想自己的夫君孤身涉險,性命堪憂!
在這一刻,莘依依心道自己是有些自私的;可在前一世裏,已經賢良無私了一世的莘依依,突然就想為這個冤家自私一回了。
“依依,相信本侯!”顧文淵捧著她的臉,格外認真道,“依依,這一次隻要本侯入京趁機掀開那個秘密;那將來,我們便會少走很多的路……”
早一些還這個亂世一個太平,他便能早一些攜手依依,去過他們想要過的生活!
他一直都記得她在安南城郊外的那個世外桃源之中所說過的話……
莘依依伏在顧文淵的懷中,閉上了雙眼。
這冤家心懷天下抱負遠大,她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為了登上那個位置,這冤家已經默默的付出了很多很多……
可是此時,前世裏所發生的那一切,就這麽清晰的顯現在她的眼前,她又如何能讓他入京涉險呢?
她想要說服他,可他成竹在胸胸懷天下大義在手,她又該拿些什麽來說服他呢?
那個夢嗎?可如今,京城的局勢到底已經和前世不同了,一切都變得未知了起來。即便是她坦誠相告,這冤家恐怕也是不會聽的吧?
更何況,作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她又要怎麽告訴眼前的這個冤家,前世裏那一場父食子的悲劇呢?
她做不到,因為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無法將這個痛對眼前的這個冤家 ,述之於口。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真的做不到!
有些痛苦,即便是以愛 的名義,亦是無法和真心相愛的人,一起分享。
“侯爺,”莘依依不肯睜開眼睛,也不敢睜開眼睛,她隻是默默的伏在那冤家的懷中,喃喃道,“即便是淩煙閣中真的隱藏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可那個秘密恐怕同樣也是夏帝的秘密,你這般冒險入京,也不一定就能……”
“不,依依,本侯一定能。”顧文淵一指封住了妻子的唇,眼神平靜,神態從容,卻顯得異常的自信強大,“依依,你可知道兩年多前,宮裏發生了一樁很有意思的事情……”
兩年多前?莘依依微微蹙眉,幾息之後,卻是倏地睜眼看向了身旁的那個冤家!
兩年多以來,那不正是薑皇後被幽禁中宮,而聞太師被迫解甲歸田的時候嗎?
難道,在那個時候,宮中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侯爺,”莘依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道,“可是和淩煙閣有關?”
卻不想,顧文淵聞言反而搖了搖頭,不緊不慢道。“依依,聞太師解甲歸田之後,並沒有馬上遠離京城,反而是在京郊外的一處別院之中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就在這之後,薑皇後暴斃與深宮之中。”
當然了,薑皇後到底是怎麽死的,莘依依卻是清楚的。因為,在那個時候,她剛好也身在京城。
然而,此事和聞太師又有什麽關係呢?據她所知,在薑皇後身死之時,聞太師已經離開京城了吧。
莘依依愈發的不解了起來,隻好抬眼看向了那個冤家。
“依依,”顧文淵撫了撫妻子的額間,卻是喃呢細語道,“就在薑皇後身死的第二天,掌握後宮暴室多年的小吏,卻突然被夏帝下令給處置了。”
莘依依點了點頭。
此事倒是不難理解。薑皇後身死之時畢竟還是皇後之尊,又死得那樣的慘;而當時朝中的部分大臣對東伯侯是否起兵謀反之事,又持懷疑的態度;在那般的情況下,總是要有人對皇後娘娘的死負責吧。
而那位暴室的小吏,無疑便是最好的人選了。-——畢竟,當初薑皇後可是死在暴室之中的!
隻不過,這冤家突然提起此事,恐怕沒怎麽簡單吧?
莘依依捏緊了顧文淵的胳膊,微微蹙眉。
“依依,暴室之中的那位小吏被夏帝所處置了,倒是不奇怪;可奇怪就奇怪在,新上任的那位暴室小吏,卻是在後宮之中沒有任何的記載,也沒有任何的宮人認識他。此人,仿若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顧文淵說道這裏,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後宮之中,憑空冒出了一個暴室小吏?
莘依依聞言,頓時猛然抬頭。
“這不可能!”莘依依忍不住驚呼出聲。
後宮之地,因為住著皇帝的妃嬪,一向是宮規森嚴,出入管理甚是嚴格。
前世裏做過皇後的莘依依很清楚,後宮裏的每個人,都是記載在案的,不可能會憑空冒出一個人來;更不可能,這憑空冒出來的人,會坐上暴室小吏的位置!
要知道,暴室,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