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天子劍
張渾聞言,倒也沒有多做懷疑,反而微微的點了點頭。
原來,這有莘一族的第一美人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般的模樣,卻是因為剛生了孩子啊。
張渾暗暗一歎,美人遲暮啊。
不過想來也是,想當初,自家的那個母老虎剛生完孩子之後,不也是這般的身材臃腫,臉上斑點無數嗎?
不過,就如今這位侯府夫人的模樣來看,恐怕已經是當不得什麽有莘第一美人的名頭了吧? 如此一來,這樣的美人,自然是比不得宮中的蘇皇後和胡貴妃了。
想來,皇後娘娘若是得知了莘依依這個有莘第一美人如今的模樣,在宮中也應該放心多了吧?
既如此,那……皇後娘娘所交代的那些婦人之間的陰私之事,自己還是能免就免了吧?畢竟,他乃是朝中堂堂正正的一位上大夫,若是這般的為難一個弱女子,那將來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於自己的名聲有礙啊!
況且,這裏畢竟是西岐,這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萬一,這位侯府夫人一時任性的話……
張渾想了想,還是把自己那些多餘的心思都壓了下去。
雖說,皇後娘娘臨來之前,曾讓自己找機會多照顧一番這位侯府夫人。可如今,這位夫人已經是這般的容顏了,那自然也就不值得皇後娘娘出手了吧?
不知蘇皇後與西岐之間另有內情的張渾,此時見了莘依依花了一個下午才精心裝扮出來的容顏,心中卻是悄悄的改了主意。
今夜,倒也不用花功夫為難這位侯府夫人了,倒是趕緊脫身,趕去渭水之濱的好。
“夫人多禮了。”張渾心中拿定了主意,卻是起身還了半禮。“老夫此次前來西岐,乃是深受皇恩,這前去渭水的災區看上一看,本就是分內之事,又如何當得夫人您的設宴送行呢?”
既然在顧氏族人那裏討不到半分有用的消息,這位侯府夫人又是這般言過其實的美人,他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在和對方虛與委蛇了。
皇後娘娘交代下來的差事,如今他可是隻完成了一半啊。
莘依依有心挽留,又如何肯就此放他離開呢?
“天使大人,”莘依依微微一笑,卻是徑直坐到了主位,隨手執起了一旁的酒壺,隨意道,“妾身雖是一介女流之輩,卻也知皇恩浩蕩四個字。如今,大人您前來西岐,代表的自然是朝廷,是陛下,妾身又怎敢怠慢呢?”
說道這裏,莘依依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很是誠懇道,“大人,妾身代我家侯爺,敬您一杯。”
張渾卻是看著桌上的酒杯,低頭微微一沉吟。
這位侯府夫人她到底想要做什麽?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是應該出來打個招呼之後,就轉身離開嗎?可如今呢?這位侯府夫人竟然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自己的麵前,還要敬自己的酒!
這位夫人……難道,她是想要攔住自己不成?
張渾心中一動,再聯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起來。
烏衣巷顧府,柳巷陳家……他進入西岐城這半個多月以來,似乎還沒有真正的看過這西岐城一眼啊。
難道……這就是這位侯府夫人的打算嗎?包括,今夜的這一場送行酒!
想到這裏,張渾低垂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絲冷光。
自己本已經打算放過這位侯府夫人一馬了,可若是對方再不知進退的話,恐怕他也隻能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辦事了。
臨走前,皇後娘娘可是說了,若是可能的話,讓自己這位手持天子之劍的天使大人,要多多的“照顧”一番這位定西侯夫人啊。
“大人?”莘依依見張渾遲遲不舉杯,心中微微一笑,表麵上卻是故作不解的催了一催。“大人初來我侯府,妾身理當代我家侯爺,敬大人您一杯,以謝皇恩浩蕩。”
莘依依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倒也是顯得十分的真誠了。
“夫人,請。”張渾聞言,立即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淡淡頷首一笑。
也罷,自己便先飲了此杯,若是這位莘氏再敢耍其他的花樣的話,他也並不介意請出天子劍來,讓這位夫人好生的見一見禮了。
莘依依見張渾飲下了杯中酒,卻是再次持起了酒壺……
“定西侯夫人,”張渾見此,卻是放下了酒杯,微微皺眉道,“老夫還有皇命再身,這酒就不必了……”
這莘氏是想灌醉自己嗎?如此說來,那位定西侯在渭水之濱恐怕也不隻是賑災這麽簡單吧?
若是如此的話,自己更應該盡快趕去渭水看上一看了。
張渾起身站了起來,準備拿出隨身攜帶的天子劍來。
若這莘氏再敢攔他,他便讓她跪在天子劍前,好生的體會一番什麽叫做皇恩浩蕩!
“大人不喝了嗎?”莘依依並未起身,反而揚了揚手中的酒壺,悠悠道,“大人這般模樣,是真的客氣呢?還是看不起我定西侯府呢?”
莘依依並非是想用言辭來故意激怒此人,她如此這般,也隻不過是為了想要多留張渾一天罷了。
隻可惜,這位張渾大人似乎是有些不知好歹啊。
既如此,就莫怪她莘依依不知尊老愛幼了。
張渾見此,心中更是一怒。
這位定西侯夫人莘氏,好大的架子啊!
本來,自己看在她如今這般模樣的情況下,憐惜她美人遲暮,想要饒她一次。
隻可惜,這位侯府夫人好生不知好歹啊。
既如此,就休怪他張渾不知憐香惜玉了。
“定西侯夫人,”張渾轉身,拿起了一旁隨從抱在懷裏的細長匣子,高舉頭頂,一臉莊嚴道,“陛下欽賜的天子劍在此,還請夫人跪下見禮。”
皇後娘娘可是吩咐過了,讓自己手持這天子劍,定要讓這位定西侯夫人跪上個三天三夜的才好!
張渾高舉著天子劍,卻是衝著莘依依,冷冷一笑。
雖說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可如今定西好顧文淵不在城中,他堂堂一個上大夫,難道還製不住一個婦道人家嗎?
卻不想,莘依依聞言,卻仍是坐在主位之上,微微一笑,紋風不動!
這是怎麽回事?張渾鄒眉。
難道,這位山野出身的定西侯夫人,果然不懂朝廷的規矩嗎?
若如此,自己再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那可就不止是跪上三天三夜這麽簡單了!
“定西侯夫人,你可知罪!”張渾揚了揚手中的天子劍,厲聲說道,“見天子劍而不跪拜行禮,可是大不敬之罪!”
是嗎?莘依依淡淡一笑,卻是執起了酒杯,微微一晃間,抬眼淡淡的看了張渾手中的天子劍一眼,意味深長道,“張大人,妾身何罪之有?看樣子,是張大人您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