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誰是閨中人
顧文淵端著茶水,一回頭,卻見某個小丫頭,已經跳下了床來。
“依依,”他將手中的茶盞遞到了她的麵前,眼裏閃過了一絲恍然,“你就這麽著急,連一盞茶的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是啊,我當然很著急了。”莘依依伸手接過了茶盞,坐到了左邊的方凳上,悠悠道,“我要急著把這個好消息寫信告訴如月嘛。”
如月那丫頭,這些日子以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莘依依抿了一小口茶水,心下有些悵然。自己就這麽突然消失了,如月失去了自己的音信,一定很擔心吧。
想到這裏,莘依依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斜眼看了某人一眼。
“筆墨紙硯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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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定西侯府。
這日午時,李如月剛一拿起手中的針線活,便見自己身邊的大丫頭秋兒風風火火的推門闖了進來。
“秋兒,又怎麽了?”她抬頭看了秋兒一眼,默默一歎,“可是那位榮華郡主,又來為難我們院子裏的人了?”
自從那位朝廷的郡主入了這定西侯府之後,便以侯府的女主人自居,常常的為難自己這位客居在侯府的表小姐。
今兒說自己的丫鬟衝撞了她,明兒又說院子裏的媽媽言語得罪了她。總之,就連自己和她穿了一件同色的衣裳,她也會以自己不尊重她這個郡主為由,大發一通脾氣。
如月自幼被教導得如同大家閨秀一般,自然是性子極好,也就不和郡主計較了。於是,她為了躲開那位故意找自己麻煩的郡主,便是越發的深居簡出了起來。
可即便是這樣,那位郡主也會三無不時的闖入自己的院子中,故意挑挑揀揀的發作一番。
此時,如月見秋兒一臉急切的模樣,自然便以為是那位郡主,又不請自來了。
“小姐,不是的。”秋兒有些激動的舉起了手中的書信,“小姐,是莘姑娘來信了。”
莘姑娘?如月愣了愣,這才反應了過來,
是依依!依依那丫頭,終於舍得給自己來信了嗎?
如月接過了秋兒手中的信,一臉驚喜的拆開了信封……
原來,依依是去了京城嗎?如月看得一驚一乍,依依的膽子怎麽就那般的大呢?她一個女兒家,怎麽就敢孤身上京呢?還在京城裏做了那麽多的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劫法場,救皇子,搶太傅,隻要一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啊。
依依她這般的有膽有識,果然不同於一般的女兒家啊。
如月眼裏露出了一絲欽佩來,又接著看了下去。
還有表哥,原來他也不是去了莘家村,而是追去了京城啊。還好,如今表哥和依依已經冰釋前嫌,重歸於好了。否則,這定西侯府怕是要被那個朝廷的郡主……,如月搖了搖頭。
既然表哥和依依已經和好更甚從前了,那如今,他們二人不回西岐,又去了哪裏呢?
如月蹙眉,繼續看了下去。
嘉峪關!他們怎麽會去了嘉峪關呢?想到那個一身俠肝義膽,曾經仗義出手救過自己一次的風流少俠,如月的心中一緊,有些顫抖著繼續看了下去。
表哥和如月他們,果然去找他了嗎?依依在信上說,讓自己可以準備著嫁妝了,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如月捏緊了手中的信紙,死死的捂在自己的胸口,雙臉莫名就是一紅。
難道,是他要來……提親了嗎?
如月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了。
怎麽辦?怎麽辦?
那位名滿天下的少年將軍,真的亦對自己有意嗎?難道,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單相思嗎?
如月如墜夢中,恍惚間,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她將手中的信藏在了袖籠之中,這才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丫鬟秋兒。
“秋兒,你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嗎?”
秋兒有些莫名其妙,小姐不過是收到了一封莘姑娘的來信罷了,為何卻像是夢魘了一般的模樣。
秋兒動了動嘴角,正準備開口回話之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道十分跋扈的女聲。
“表小姐又在做著什麽春秋大夢呢?”
如月一驚,抬頭看了過去。
珠簾處一陣響動,一身華服的榮華郡主,在滿頭珠翠的襯托之下,更是顯得五官精致,身材姣好。
“表小姐不妨和本郡主,也說上一說啊。”榮華郡主抬眼看了一眼屋內的主仆二人,嘴角帶著一抹嘲弄,款款而來。
“見過郡主 。”秋兒行了一禮,默默的退到了自家小姐的身後。
“郡主說笑了。”如月亦是回過了神來,頷首福了一禮。
這位不速之客怎麽又來了?如月隻覺得心中一緊。
糟糕,依依的信還在自己的身上!那信上的內容卻是萬萬不能讓這位郡主給知曉的,否則,表哥去了京城的事情,恐怕就要瞞不住了。
“表小姐,本郡主可不是為了說笑而來的。”榮華郡主淡淡的瞥了如月一眼,卻是抬腳徑直的坐到了軟塌之上,伸手拿起了如月的繡品來。
“表小姐,這帕子繡的……是並蒂蓮?”榮華郡主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冷笑。
這個李如月,寄居在定西侯府裏,果然是不安好心,想要勾引定西侯顧文淵嗎?
她休想!隻要有自己在,這李如月就休想進門!
“郡主,”如月默默的一歎,“這帕子繡的雖是並蒂蓮,卻並非是如月自己要用的,而是為了送給如月的一位閨中好友的。”
這位郡主對自己的莫名敵意,如月也是猜到了幾分的。
隻可惜啊,這位郡主怕是嫉恨錯了人了。
且不說自己心裏的人,並非是表哥顧文淵;隻說表哥那人吧,以表哥的性子,恐怕也是容不下別人打依依的主意吧。
如月搖頭,淡淡一笑。
她這一笑,看在榮華郡主的眼中,卻又成了另外的意思。
“表小姐,”她放下了手中的繡品,很是輕蔑的抬了抬眼,“你以為你這樣說,本郡主就會相信了嗎?”
並蒂蓮啊!這李如月也算是大家出身了,竟然會如此不知羞的繡著這並蒂蓮?難道,她真以為自己會相信她的這一番鬼話嗎?
說什麽繡給閨中密友的?怕是她的那個閨中密友就是定西侯顧文淵吧?
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竟然在青天白日裏,就把一個男人想成了自己的閨中人!
真真是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