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卻是故人
路樹成蔭的山穀之中,自然是鳥語花香,十分怡人。
莘依依剛一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顧文淵那雙含笑的眼。 “依依,你醒了?”佳人醒來,顧文淵嘴角的笑容,亦是深邃了起來。
這丫頭這些日子以來,一定是累壞了吧?這一睡,到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什麽時辰了?”莘依依起身,看著帳外明晃晃的陽光,揉了揉雙眼。
“已經快午時了。”顧文淵翻身,從一旁的矮榻上拿起水囊,遞到了心上人的麵前,“先喝口水吧。”
午時了?自己睡了這麽久嗎?莘依依一怔,而後又是一驚。
難道,這半日以來,自己等人就一直留在這個小峽穀中嗎?
“侯爺,”莘依依臉色一變,有些自責的說道,“你怎麽不早些叫醒我?這裏離京城太近了,若是繼續留在此處,朝廷的大軍恐怕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們。我看,還是……”
“依依,”顧文淵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又將手中的水囊往前遞了遞。“放心,我自有安排。”
這一次來京城,定西侯府內精英盡出,他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況且,如今朝廷的追兵都往東魯的方向追了過去,自己這邊,暫時倒是安全得很。
“那就好,”莘依依接過水囊,“那我們何時回西岐?”
這冤家身為定西侯,恐怕是不能長久的離開西岐城的吧?更何況,如今那侯府之中,還有一個朝廷的榮華郡主在呢!
“不急。”待莘依依喝完水之後,顧文淵這才笑著接過了話頭。“依依,午後我們就入京。”
入京?
莘依依抬眼看了過去,很是詫異。
這冤家要在這個時候入京?
如今,因為兩位小皇子被劫走之事,京城之中肯定已經戒嚴了。在這個風聲鶴唳之時,這個冤家怎麽反而要入京?
“依依,”顧文淵坐到了她的身旁,神情溫柔,微微一笑。“在這個時候,京城四周必定是追兵不斷。而唯有進城,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兵者詭道也。
當年,那位元天子前輩,行事之間,亦是時常的出人意料,不也喜歡反其道而行之嗎?如今,自己既然承了他的衣缽,自然也當效仿一二。
聽顧文淵這麽一說,莘依依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隻是……
“侯爺,”莘依依對著眼前這張輪廓分明的笑臉,無奈一歎。“若是旁人,倒也無妨。可侯爺你身為位高權重的定西侯,以朝廷對西岐的重視程度而言,這朝中的密探,恐怕早就將你的畫像熟記於心了吧?你若是入京,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說的是。”顧文淵點了點頭,卻又一臉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若是本侯獨自一人,自然不會在此時入京。可如今,不是有依依你在嗎?”
“我?”莘依依抬眼,不解。
這冤家什麽意思?
“對,就是你。”顧文淵伸出手指,衝著她的臉,輕輕一點。
莘依依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侯爺,你想易容入城!”
“不錯。”顧文淵起身,負手而立,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這一次,他顧文淵既然來了這天子腳下,那自然是要為今後做些準備的。
“也好。”幾息之後,莘依依點了點頭。
她來京城本就是打算要做些事情的,如今若是就這樣回去,那豈不是白來了這一遭嗎?
況且,既然這冤家也來了,那朝中的某些大臣,也可以提前結交一番了。
比如,那武成王;再比如,那梅太傅!
想到梅太傅,莘依依突然一驚。
前世的這個時候,那梅太傅就快在太極殿上,觸柱而亡了吧?
隻可惜,上一世的此時,自己剛剛才嫁入侯府,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卻不知道那名滿天下的大儒——梅太傅到底是因何而自盡了。
幸好,這一世,應該還來得及。
隻要那位當今隱隱為文壇之首的梅太傅能去了西岐,那將來,不知要為西岐一地引去多少的人才!
“侯爺,”莘依依起身,站到了顧文淵的身後,“事不遲疑,我們準備準備,午後便進城吧。”
“好。”顧文淵轉身,拉起了她的手,“都聽夫人你的。”
夫人?莘依依聞言,雙臉一紅。
這冤家,如今我與他還未完婚,他就叫起了夫人來,他到底知不知羞?
莘依依別過了頭,卻又突然一驚。
夫人?糟糕,自己怎麽把那越氏的事情給忘記了呢?
那一位,可是這冤家前世的如夫人啊。
“侯爺,”莘依依抬頭,神色格外的凝重。“你可知,我昨日見到了那位蘇貴妃?”
蘇貴妃?顧文淵皺眉。這無緣無故的,依依她怎麽提及了那位當紅的貴妃娘娘?
“侯爺,”莘依依一歎,“你可還記得當初的那越氏?”
越氏?是哪個?顧文淵搖頭,“哪個越氏?”
他對女子之事,從來不放在心上;而唯一能讓他放在心間寵著的女子 ,也唯有莘依依一人了。
果真不記得了?莘依依抬眼,表示不信。
當初, 那越氏不是曾主動的湊到了你跟前好幾次了嗎?你怎麽會不記得?
“依依,”顧文淵卻是趁機訴起了衷情來。他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胸膛,“本侯的心很小,在這裏,我始終隻記得你一人。”
這冤家,如今倒是會說情話了!莘依依心中一甜,情不自禁的便笑了起來。
“侯爺,”她抬頭看向顧文淵,一臉的戲謔,“我口中的那個越氏,便是當初在巫神娘娘麵前,跌落到你麵前的那個越姬啊。”
是她?顧文淵晃了晃,這才想了起來。那越氏女和自己 有什麽關係?
不過,依依她先是提及了那蘇貴妃,如今又莫名的提及了這越氏?
難道?顧文淵抬眼,雙目一亮。
“依依,你是說?”難道,暗夜沒有在益州侯府查到的事情,竟然被依依無意之中解開了嗎?
“不錯。”莘依依點了點頭,“我見那蘇貴妃的相貌,和那越氏是十分的相似。所以,我懷疑如今宮中的這位貴妃娘娘,乃是你我二人的那位故人。”
若那越氏當真做了當朝的貴妃,以她和二人之間的恩怨而言,對西岐來說,絕非好事。
顧文淵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暗夜!”他轉身走到門口,對著聞聲而來的暗夜,低頭吩咐了起來。
莘依依見暗夜出現,卻又是愁上心頭。
這一次,這冤家帶了不少的人入京,若是要將他們全都改頭換麵,又談何容易?
再說了,自己的手上,也沒有那麽多的材料啊。
莘依依很愁。
“依依,”顧文淵一回頭,便看到了這樣愁眉苦臉的莘依依,“怎麽了?”
“侯爺,”莘依依坐到一旁,垂頭一歎,“今日午後,咱們恐怕是不能進城了。”
有這麽多人需要易容,又哪裏是她一人可以在一時之間就可以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