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攤牌
深夜,西岐城,定西侯府的書房之中。
顧文淵放下了手中的筆,微微一眨眼,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衝著自己一臉防備的少女。
依依,如今,你又跑到了哪裏?
想到莘依依 ,顧文淵隻覺得心頭火熱無比,連徐徐吹來的夜風,似乎也按捺不下那滿麵的熱度了。
“暗夜,”他起身站起,看向了一旁的陰影之處,朗聲問道,“驚羽可有最新的消息傳回?可知莘姑娘他們如今到了何地?”
暗夜雖是聞聲而出,卻是未語先笑。
嘿嘿,這侯爺啊,如今也知道心急了嗎?
看來還是散大夫說的對,這男人啊,不管是多麽的英明睿智,可一旦遇到了自己心愛的姑娘,那恐怕就是要六神無主寢食難安了哦。
眼見自家主子被自己笑得有些不耐煩了 ,暗夜這才掩下了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回話道。“回主子的話,驚羽已是三日沒有傳回消息了。以屬下的判斷,如今莘姑娘他們,恐怕還在那渭水上遊的小漁村呢。”
“嗯。”顧文淵卻是不理暗夜眼中的取笑,徑直走到了窗邊,抬頭對著天上的明月,溫柔而笑。
自己這裏還沒有動手呢,依依那丫頭倒是先跑去了渭水沿岸,查看起了個究竟。如此看來,依依她還是個心急的性子呢,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莘依依啊莘依依,你到底還有多少麵,是我顧文淵所不知道的呢?
一旁的暗夜,看著自家主子眼裏那溫柔得能化出水來的笑意,不由從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我的娘啊 ,侯爺這樣的人,怎麽也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莫非,明日的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不曾?
暗夜趕緊搖了搖頭,將這個荒謬的念頭拋在了腦後。
“主子,”片刻之後,暗夜見自家主子一直望月而笑,不由上前一步,走到了主子的身後,俯身而語,“剛剛收到了東魯傳來的消息,已經證實了來人的身份,正是那東魯的世子爺薑煥之。而且 ,此人如今已經去了莘家村。”
薑煥之去了莘家村?顧文淵聽到這裏,頓時回頭,一臉凝重的看了過來。
那人去莘家村做什麽?難道是.……?
顧文淵想到前幾日自己才放開的餌,又想到那些東魯密探的反應,一時之間,不由有些鄒眉了起來。
那薑煥之絲毫不理會李家的餌,卻轉身跑去了莘家村;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啊。除非,那莘家村中有著更為吸引對方的存在!
可據自己所知,那莘家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山村,又有什麽能吸引到一國之世子的呢?除了自己的未婚妻,莘依依.……
不過瞬間,顧文淵便換位思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暗夜,去抓一個東魯的舌頭回來。”顧文淵眼神一冷,頓時一股凜然的氣勢便散發而出。
薑煥之,你最好不要打依依的主意!否則,哪怕你是經世之才,我顧文淵也一樣讓你灰飛煙滅!
莘依依已經成了顧文淵的逆鱗,作為心腹的暗夜又怎麽會不知道呢?此時,他見主子的眼神驟然一冷,頓時也想到了那個可能。
那東魯的人,不會真的去抓莘姑娘來逼侯爺就範吧?我的天啊,若真是那樣的話,那東魯的人,可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捅破天了啊。
“是,主子,屬下馬上就去辦。”暗夜說完,剛準備退下,顧文淵卻是再次開口叫住了他。
“暗夜,姨母什麽時候回城?”顧文淵想著薑煥之去了莘家村,一顆心自然也就跟著追了過去。
可若是西岐城內的事情處理不好,他又怎麽能放心的追過去呢?
還好,萬幸的是,此時的依依身邊有了驚羽等人在,且又並不身在莘家村之中!那薑煥之就算是追了過去,一時之間恐怕也是難以找到人了。
“姨夫人?”暗夜聞言,明顯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侯爺,按您之前的吩咐,為了李家農莊裏的那個餌,姨夫人被我們的人,擋在了城西二十裏外。您看.……”
“不必攔了。”顧文淵聽到這裏,卻是冷然的擺了擺手。“請姨母今夜就回城。另外,李家農莊的那個餌, 可以收拾掉了。”
既然那薑煥之不上當,反而打起了依依的主意;那被關在城外李家農莊裏的柳氏,自然也就沒有了做餌的價值了。
這樣一個無用之人,又曾想要刺殺自己,那自然也就無需再留在這個世上了。如今,便讓那柳氏,最後再給姨母演上一出戲吧。如此,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是,侯爺。”暗夜聞言,心中一動,卻是利落的轉身離開。
看來,侯爺是打算對某些人動手了啊。如此一來,明日的侯府之中,恐怕是要熱鬧一番了。
……
第二日一早,天色還未大亮,昨夜才剛剛回城的李夫人,便帶著一幹仆婦,氣勢洶洶的闖入了定西侯府的大門。
見此,西岐城中又不少的有心之人,便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這定西侯府的方向。
眾人皆知,這李夫人如此氣勢洶洶的闖入了侯府之中,為的,不是別的,正是為了侯爺去莘家正式下聘一事。
原來,那李夫人私底下早就放出了風聲,說是她的女兒李如月姑娘,才是未來的定西侯府夫人。
可如今呢?定西侯顧文淵卻是定了那有莘第一美女莘依依為妻,這李夫人回城之後,又怎會善罷甘休呢?
這李夫人乃是顧文淵嫡親的姨母,這侯府的下人,又有誰人敢攔呢?
於是,不過片刻的功夫,李夫人便帶著人,闖入了顧文淵的書房之中。
“文淵,你.……”看到侄兒顧文淵那一臉溫和,卻高深莫測的笑容後,李夫人的氣勢頓時就是一減,“文淵,你去下聘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不提前告訴姨母一聲呢。”
“哦,”顧文淵聞言,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姨母回來了?”
“文淵,”李夫人見侄兒不接自己的話頭,隻好繼續說道,“這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父母皆不在了,在這婚事之上,正該姨母替你操心才是啊。可你呢……”
此時,顧文淵雖表麵平靜,可實則正著急趕去莘家村,那自然也是沒有心情再聽這李夫人的絮絮叨叨了。
“姨母,”他起身打斷了李夫人的話,卻是伸手從袖籠裏掏出了一本小小的折子,輕輕的在手心上敲打了起來。“你去此寧城,可還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