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程湛兮在衛家吃了中午飯,在衛庭芝的挽留下推辭離開了。

  反正衛家也沒有郁清棠的房間。

  兩人回家睡午覺,下午程湛兮帶郁清棠到自己的畫室里,讓她試著用油畫筆畫畫。

  郁清棠的畫技一直停留在幼兒園水彩,冷不丁接觸畫布和畫筆,令她望而生畏,松節油的氣味縈繞在鼻翼,拿著筆不知如何是好。

  程湛兮托著調色板:「隨便畫,你想把畫布全部塗成藍色也沒關係。」

  郁清棠偏頭掃了眼,這些顏料看起來就很貴……

  她放下筆,搖頭道:「還是不了。」

  程湛兮說:「那我畫你。」

  郁清棠起身挪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鬆了口氣。

  程湛兮慢悠悠地補充道:「不穿衣服的那種,讓不讓畫?」

  郁清棠:「……」

  程湛兮只是想逗一逗她,沒想到郁清棠沉默一刻后,手放在了自己的襯衣扣子上,一顆又一顆地解開。

  程湛兮愣神的工夫,她的白色襯衣已經鬆鬆垮垮地掛在了胳膊上,露出一邊肩帶。

  肩若削成,鎖骨精緻。

  白皙的膚色在這樣猶抱琵琶的氛圍里自帶柔光,分外的誘人。

  她以前主動歸主動,但都是進入狀態了才主動,要程湛兮在爐子底下燒火加柴,先把她的溫度升起來。而不是像現在,一舉一動,皆是不自知的風情,牽動著程湛兮的神經。

  程湛兮感覺自己的心臟用力地跳了跳,不自覺地開始分泌口水。

  她咽了咽喉嚨。

  郁清棠解到最後一粒扣子,低頭用目光追著自己的手。

  她看到自己的手上覆上了另一隻手,溫暖柔軟,帶著灼人的熱度。

  郁清棠緩緩抬眸,撞見程湛兮幽沉的眸光里。

  程湛兮的手代替了她的。

  襯衣輕盈地墜落在地,像蝴蝶扇動翅膀,沒有發出聲響。

  郁清棠向後仰起修長的脖頸,媚眼如絲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得逞。

  ……

  程湛兮待輕顫不已的郁清棠平復下來,用濕紙巾做了簡單的清理,收拾起畫室的滿地狼藉來。

  郁清棠披著那件皺巴巴的白襯衣,眼角的淚痕幹了不久,泛著淺紅,慵懶地靠在椅子里,像一隻曬飽了太陽的貓咪。

  程湛兮彎腰將飄落在地的畫紙撿起來,忽然抬頭看了郁清棠一眼。

  郁清棠淺淺地勾了下唇。

  程湛兮回來捏她下巴,道:「故意勾引我是不是?」

  郁清棠挑眉不答。

  程湛兮轉頭對準她耳朵,吮吻過去。

  郁清棠低哼了一聲,卻沒有躲,反而將雙手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來一次她的畫室恐怕要遭殃,程湛兮把郁清棠抱了出去。

  ……

  程湛兮打開卧室的自動窗帘時,看到了天邊的火燒雲,太陽在天際線邊緣,即將拽著最後一絲光亮沉沒。

  郁清棠窩在她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圈。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放縱了?」郁清棠問道。

  「寶貝,你不覺得說這話太晚了嗎?」程湛兮差點兒被她無辜的樣子欺騙到,如果不是上一分鐘她還緊緊纏住自己不放的話,她都懷疑郁清棠的腰是不是會被扭得斷掉。

  程湛兮問她懷裡初長成的狐狸:「剛剛是誰一直在咬我的手指?」

  「怎麼咬?這樣?」郁清棠故作疑惑,捉過她的手,對準中指含了上去。

  程湛兮被她折磨到立刻把她按回枕頭。

  郁清棠很快只剩哼哼唧唧的份。

  床頭櫃的手機響了,程湛兮抬起腦袋,偏頭去瞧,郁清棠勾下她的脖子,喘著氣道:「不要接。」

  程湛兮已憑藉眼力看清了,說:「是我媽。」

  郁清棠推開她,撩了一下長發,道:「接吧。」

  程湛兮:「……」

  程湛兮把手機拿過來按了接聽鍵:「喂。」

  嗓音出來她發現很不對勁,忙清了清嗓子,道:「媽,有什麼事嗎?」

  宋女士身經百戰,在那邊嘖了一聲,沒戳穿道:「沒什麼事,就是問你們倆晚上要不要回家吃晚飯。」

  程湛兮按住麥克風,向郁清棠轉述宋青柔的話。

  郁清棠道:「去吧。」

  程湛兮鬆開手,說:「去。」

  宋青柔道:「晚點來也沒關係喲。」

  程湛兮:「……知道了。」

  把吊在半空的郁清棠送上雲端再落回地面,程湛兮去試衣間拿了兩身衣服過來,替骨酥筋軟的郁清棠穿上,郁清棠下午體力消耗過度,上了車昏昏欲睡,程湛兮把副駕駛座位放倒,讓她一路睡到了程家。

  程湛兮把車停在家門口,叫醒她以後還是哈欠連天,在程湛兮掌心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精神。

  「腰好酸……」女人閉著眼撒嬌。

  程湛兮伸手給她按摩,一本正經地教育她:「節制一點。」

  郁清棠睜開眼笑,目光狡黠。

  程湛兮臉頰微熱。

  算了,這件事又不是郁清棠一個人能辦成的,怪她自控力太差。

  程湛兮牽著郁清棠進了家門。

  「媽,我們回來了。」

  宋青柔在沙發坐著,招呼她倆過去吃荔枝。

  「回泗城的機票買了嗎?」

  「還沒。」程湛兮回答。去泗城的機票充足,還有近一周的時間,程湛兮不著急。

  「別買了,我和你爸也去,到時候你們和我們一起坐家裡的飛機。」

  「啊?」

  宋青柔用手裡的荔枝扔了她一下,道:「小棠的外公外婆不是在泗城?你不訂婚了?」

  「我知道。」程湛兮低頭看著她及時接到手裡冰鎮過的荔枝,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動荔枝?荔枝是無辜的。

  程湛兮把荔枝剝了,裡面潔白的果肉喂到郁清棠唇邊。

  郁清棠張唇咬下,對視間情意綿綿。

  宋青柔說:「兮兮,跟我過來一趟。」

  程湛兮抽紙巾擦了擦手,跟宋青柔去了一樓書房。

  很快,大概只過了幾分鐘,她就回來了。

  宋青柔去二樓了。

  郁清棠小聲問程湛兮:「阿姨和你說什麼?」

  程湛兮又拿起一個荔枝,靈活地去了殼,說:「她下午打電話猜到我們倆在做,讓我多給你補補身體。」

  郁清棠耳尖發紅:「你怎麼回答的?」

  說其實是自己勾引她怎麼要都不夠嗎?

  「我說……」程湛兮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故意吊了郁清棠一會兒,方綻開笑顏道:「好的媽媽。」

  郁清棠打了她胳膊一下。

  這天直到睡前程湛兮才知道,郁清棠今天這麼主動,是因為吃醋。

  上午她們在衛家見到了各房的孩子,衛十仰慕程湛兮,還接過傭人的活給程湛兮倒了茶,紅著臉低著頭,一副面對心上人臉紅心跳的明顯模樣。

  程湛兮這人禮數周到,面對衛十禮貌地客套了兩句,郁清棠當時便打翻了醋缸。

  只是那缸醋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越釀越陳,回家才爆發出來。

  程湛兮嘆為觀止。

  泗城一中的學生報到時間是8月31號,教師至少提前一天,而程頤和宋青柔要和郁清棠的外公外婆見面,更提前兩天。27號,程家四人坐上去泗城的專機,留程淵兮一個人在京看家。

  程頤和宋青柔的重視讓郁清棠深受感動,方文姣和外公二人得知程湛兮的父母要過來,臨時拉著郁清棠去買了兩身新衣服,好見親家。

  至於衛庭玉那邊,方文姣和他交談未果,只得作罷。

  怕兩個老人撐不住場子,顯得勢弱,方文姣把郁清棠的舅舅從海市叫了回來,充當半個父親角色。

  宋青柔去了程湛兮的住處,還去學校轉了轉,和程頤歇在市中心的希爾頓酒店。

  29號,雙方家長在包廂見了面,氣氛愉快。

  程湛兮和郁清棠分別坐在兩邊,端莊乖巧地微笑,像兩個標準模子里刻出來的。

  會晤結束,程湛兮陪父母逛了逛街,回到家裡,對著沙發的郁清棠走過去,躺下把腦袋枕在她腿上撒嬌:「我好累。」

  郁清棠摸了摸她柔滑的臉頰。

  程湛兮躺了會兒,恢復了些許元氣,道:「我爸媽明天就回去了,你跟我去送送他們?」

  「這麼快?」

  「我爸工作忙,正事辦完就回去了,我媽說下次有空再來看我們。」

  「好。」

  第二天她們送程頤和宋青柔上了飛機,程湛兮看著機翼在藍天劃過留下的白色痕迹,忽然觸動,湧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似乎從這一刻開始,她有了自己的小家,真正長大成人了。

  她從父母的庇佑下出來,伸出了自己的羽翼,保護她的愛人,或許將來還會有她的孩子。

  郁清棠把視線從高遠的天空收回,便看到身旁的程湛兮默不作聲地抹了抹眼淚。

  郁清棠:「?」

  多愁善感程湛兮低頭把臉埋進郁清棠的頸窩,道:「我剛看到我爸的……黑頭髮了。」

  郁清棠:「撲哧。」

  程湛兮也悶笑出聲。

  本來她是想抒一段情,結果回憶了半天,她爸根本沒有白頭髮,而且祖傳的茂密,年輕得像三四十歲,人稱北京金城武。

  好了,這段垮掉。

  程湛兮驅車載郁清棠一起回家,途中郁清棠說想學開車。

  程湛兮想成開車,說:「今晚就開,回去就開。」

  郁清棠失笑,做了個轉方向盤的動作,道:「我說的是小轎車。」

  程湛兮不無失望,打起精神道:「回頭找人少的路,我帶你去練車,很簡單的。」

  郁清棠駕照拿了好幾年了,一直沒上過路。本來她覺得沒什麼,反正自己深居簡出,平常沒有開車出行的需求。現在有了程湛兮,她的世界也變大了。泗城雖然不大,但地理位置優越,周邊有不少值得玩的城市,周六日自駕游可以去很多地方,只讓程湛兮一個人開車未免太累。偶爾程湛兮出門應酬,她也可以開車去接她。

  郁清棠悄悄計劃了很多她們倆的未來,只是暫時沒有告訴程湛兮。

  至於程湛兮想開的那種車,很快也能開上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泗城一中開學了。

  新一屆的高一前幾天就開始軍訓,一中的校園操場都是穿著綠色迷彩服的新生,被折磨的青澀臉龐上雙眼染著好奇和純真的光。經過了一年錘鍊的高二學生迎來了分班,一中的分班制度是除實驗班按成績分班,其他全體學生隨機打亂,重組新的班級。

  郁清棠擔任理科班高二(5)班的班主任,一中換班牌不換教室,高二的學生依然在高一念過的教學樓,郁清棠已經走到了高二(7)班的門口,抬腳剛想邁進門口,看到裡面陌生的臉孔,恍然間回神,轉身走回了五班。

  郁清棠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鑽戒,忽然生出一種想藏起來的衝動——如果讓七班那群小崽子們看見,肯定免不了要打趣她。

  郁清棠剛揚起笑容,下一秒被一個念頭打了回來。

  那裡面已經不是七班的學生了。

  郁清棠在門口站了兩秒鐘,走了進去。

  一中是首屈一指的重點高中,從郁清棠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裡面嘈雜的交談聲便停下來,個個正襟危坐。

  郁清棠站上講台,先掃了一遍下面的學生。

  七班學理的多,郁清棠又是理科班主任,乍一望去有幾張熟面孔,都看著她笑得咧出牙齒。

  向天游在,一米八幾的少年現在坐在第四排靠牆的位置,唇紅齒白,模樣俊俏,很是顯眼。

  班主任沒來,座位都是先到先得。

  還有童菲菲。

  郁清棠在心裡數著:一,二,三,四,五……

  數到了八。

  有八個七班的學生,還不錯。

  郁清棠眼底浮現很淺的笑意,旋即又散去了。

  但是李嵐不在。

  她的課代表連雅冰也不在。

  以前的班委基本都打散了。

  肖情和於舟應該是去了實驗班。

  郁清棠收回視線,嗓音清冷地自我介紹道:「同學們,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郁清棠。」

  她從粉筆盒裡取了支粉筆折斷,轉身在黑板用雋秀工整的字跡寫下自己的名字。

  底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郁清棠在原高一,現在的高二學生中名氣很響亮,怪不得新班主任這麼漂亮,原來她就是郁清棠。

  郁清棠轉回來,掌根撐在講台,二指夾住粉筆,沉靜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從不同的班級聚集到這裡,但既然我們一起坐在這個教室,我們就是一個集體。接下來的兩年,我們會共同度過,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童菲菲帶頭鼓掌。

  除了七班學生,其他人都有點懵,但是跟著鼓掌總沒錯,熱烈的掌聲響起來。

  郁清棠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姿勢:「我點下名,大家互相熟悉一下。」

  「崔止瀾。」

  「到!」

  「鄧顯彰。」

  「到!」

  ……

  「童菲菲。」

  「到!」

  「向天游。」

  「到!」

  ……

  第一節課相當於班會。

  郁清棠點完名,先把班幹部選了。五班和七班氛圍不大一樣,專註學習不想摻和班委事務的比較多,在郁清棠提出誰想當班長,可以毛遂自薦之後,沒有一個人接話,都低下頭翻剛到手不久的新書。

  郁清棠看手頭的成績單。

  一般還有種選班幹部的方法,按照成績來。郁清棠點了第一名的名字,溫和道:「何頌同學,你願意當班長嗎?」

  這位名叫何頌的學生站起來,尊敬道:「老師,我不願意。」

  郁清棠道:「請坐。」

  郁清棠在心底嘆了口氣。

  她倒談不上對新班級失望,剛接手的班,肯定不會像七班那樣團結融洽。即便將來他們打成一片,她的七班也不會再回來。

  她教了學生那麼多堂課,現在也向他們學到了人生的重要一課:離別。

  選班幹部這塊氣氛有點僵,好在郁清棠能夠無視尷尬,正準備按照成績一個一個來。

  靠牆的方向傳來一道清朗的少年音:「老師。」

  郁清棠抬頭。

  向天游站起來,說:「我想當班長。」

  郁清棠看著他:「你確定嗎?」

  向天游嘴角噙笑,肯定道:「我想當班長,可以嗎?」

  郁清棠靜了兩秒鐘,說:「可以。你再自我介紹一下吧。」

  向天游轉身,面向全班同學,表情難得很正經,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道:「我叫向天游,方向的向,天空的天,游泳的游。擔任班長以後一定以維護班集體的榮譽為己任,服務全班同學,請大家多多支持。」

  郁清棠聽他的話似曾相識,這不是李嵐去年競選班長時候的發言嗎?

  郁清棠:「以後向天游就是你們的班長了,向同學,請坐。」

  桌椅滑動,向天游落座,坐姿挺拔。

  解決了最棘手的班長,剩下的就好多了。郁清棠挑了自己的課代表,選定班委成員,讓他們自習。

  郁清棠旋即看了向天游一眼,向天游會意地從座位里出來,跟著她出去。

  這就是李嵐當時的待遇嗎?太爽了吧。

  向天游在心裡想道。

  到了走廊里,郁清棠轉過來面對他,秀眉微蹙:「你想當班長?」

  向天游點頭。

  「如果是想替我解圍的話,沒有必要,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郁清棠和他太熟,私底下說話隨意些。

  「不是解圍。」向天游認真地說,「郁老師,我真的想當班長。」

  「理由。」

  「為人民服務!」向天游後腳跟一碰,拔了個帥氣的軍姿。

  郁清棠被逗笑,說:「好,你想當就試試。」頓了頓,她溫和道,「一中以成績論英雄,你要是當班長,想要服眾,成績最好再往上升一升。」

  向天游連連點頭:「在努力了,我暑假請家教補了兩個月的課。」

  這事郁清棠知道,向天游不發朋友圈,想一鳴驚人,但他給程湛兮每天發自己的打卡記錄,相當用功。

  郁清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油。」

  聊完正事,向天游目光一滑,落在她手上,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郁清棠勾唇道:「幹嗎?」

  向天游還是那副笑容,賊兮兮地問:「程老師向你求婚了嗎?」

  郁清棠沒直接承認,笑意濃了些。

  向天游抱拳道:「恭喜恭喜!還有,轉告程老師,讓她趕緊請客吃飯,我從現在開始留著肚子。」

  「沒大沒小。」郁清棠笑著胡嚕了他的短髮一把,道,「回教室,預習上課內容去。」

  「好嘞。」向天游小跑回教室,在踏進教室的前一秒鐘抬頭挺胸收腹,邁著沉穩的步子進去了。

  郁清棠在走廊里吹了會兒風,也回了班級。

  下課鈴響。

  郁清棠被童菲菲留住打趣,說的也是鑽戒的事。其他同學即便不知道,但八卦是人的天性,沒一會兒就在口口相傳知道了牛郎織女,不,程湛兮和郁清棠的愛情故事。

  童菲菲起鬨:「郁老師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啊?」

  郁清棠丟了根斷粉筆給她:「小孩子家家的。」言罷不理會她的揶揄,走出了教室。

  她在教室耽擱了幾分鐘,不料出門就被堵在了走廊。

  連雅冰鼻尖微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李嵐一言不發,抿著唇,看起來心裡也不好受。

  於舟和肖情站在中間的位置,手牽著手。

  最後面站著兩個高個男生,經常到她辦公室寫作業。

  還有七班的班委們,都安靜望著她不說話。

  郁清棠看著面前十幾個原高一七班的學生,油然生出一種近似老母親的心情,問道:「都還好嗎?」

  連雅冰瞬間綳不住了,嗚嗚咽咽地往前撲。

  郁清棠面露無奈,伸手把她摟過來,連雅冰在她懷裡哭得稀里嘩啦,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李嵐比較理智,道:「郁老師,我分到了四班,就在……」她頓了頓,似乎是很艱難地才說出口,「你們班隔壁。」

  她又說:「我沒有當班長了。」

  這樣她留下的記憶就永遠是七班的班長,是郁清棠的左右手。

  郁清棠摸了摸她的頭,看向其他同學。

  於舟道:「我和肖情都在實驗1班。」理科實驗班就一個。

  郁清棠點點頭。

  學習委員道:「我在九班。」

  文藝委員道:「我分到了十三班。」

  吳鵬說:「我分到了八班,郭放和我一個班。」

  宣傳委員最後道:「我還在七班。」

  同學們包括郁清棠都在心裡嘆了口氣,氣氛低迷。

  這時,哭得梨花帶雨的連雅冰從郁清棠懷裡抬起頭,說:「還有我呢。」

  郁清棠笑笑:「你在幾班?」

  「我……」連雅冰又哭又笑道,「我,我給忘了。」

  李嵐表情沒什麼變化地淡淡道:「她在六班。」

  連雅冰沒看她,只看著郁清棠。

  郁清棠目光在二人間掃了眼,她的經驗不足以幫她看出貓膩,得程湛兮在場才行。

  想曹操曹操到,被圍在中央的郁清棠聽見人群後面傳來一道戲謔的嗓音。

  「一群小白眼兒狼,只看到郁老師,但凡有個人回頭……」

  同學們齊刷刷地回頭,剛剛還低迷的氣氛瞬間熱烈起來,喜出望外道:「程老師!」

  程湛兮點了下頭:「同學們好啊。」

  郁清棠身邊眨眼間清空,都圍去了程湛兮身邊,七嘴八舌地嘰嘰喳喳。

  「……」

  郁清棠走到程湛兮身前,右手牽起她的左手,再把左手搭在她的左手上,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程湛兮低頭看了眼兩人左手無名指的鑽戒,假裝沒看出她的刻意,一本正經地溫柔道:「我等了你很久,一直沒見人,過來看看。」

  同學們被兩枚鑽戒閃瞎了眼,後知後覺地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求婚了!!!」

  「不對!是結婚啊啊啊!!!」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軟軟地倒了下去,人群里爆發出一聲驚叫!

  「不好了!連雅冰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嗑代表連雅冰:謝謝大家,今天為大家帶來嗑cp的最高境界,嗑到暈厥【撒貝南吸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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