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郁清棠和程湛兮身高有差距,這個含耳垂的動作做得並不順利,但在她抬頭的瞬間,程湛兮配合地低下了頭。
敏感的耳後被郁清棠掌握,程湛兮環抱住了女人纖細的腰,額頭則抵在郁清棠的肩膀上,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嗯聲,予取予求。
郁清棠最後用牙齒輕輕咬著磨了磨,放開了她,再次二指鉗制住她的下巴,端詳她漂亮的臉。
程湛兮面色潮紅,心口急劇起伏,宛如春日枝頭開得最盛的桃花花瓣,動情的模樣比她想象的還要嬌美昳麗。
「喜歡嗎?」郁清棠問,細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女人的下巴,眼尾的淚痣和上揚的眼線相呼應,像蠍尾的鉤子,把程湛兮的心鉤在了半空,底下是炙烤的火焰。
「喜歡。」程湛兮第一時間回答,半張的紅唇透著迫切和渴求。
郁清棠捏住她的下巴,如她所願地用力吻住了她。
程湛兮心底發出滿足的嘆息聲,雙手勾住女人的脖子,也用力地回應。
跌跌撞撞地滾到了床榻,程湛兮帶著郁清棠伏在了自己身上,拉起她的手,顧不得循序漸進的章法,她現在只希望郁清棠能立刻與她合二為一,狠狠地。
但郁清棠的想法和她似乎不大一樣。
程湛兮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火焰的熱度,她眼角燒出綺麗的紅來,脖頸向後揚起一道修長優美的曲線。郁清棠單膝跪在她身側,摘下腕上的黑色頭繩,綁住了被程湛兮揉得散亂的長發,程湛兮目光熾熱地看著她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曲了曲腿。
然後……郁清棠坐了起來,把就差一把火引燃乾柴的程湛兮晾在一邊。
程湛兮:「……」
郁清棠摸到她眼角的濕潤,放進嘴裡嘗到了咸濕的味道,疑惑問:「你哭什麼?」
程湛兮更想哭了:「兮兮長兮兮短,兮兮想要又不管。」
「什麼?」郁清棠懵懂了一會兒,方明白過來,笑了聲。
她拉著程湛兮一塊坐起來,「先談正事,其他事待會再說。」
程湛兮恃寵生嬌,尤其是察覺郁清棠沒有生氣以後,嘟嘴耍小性子道:「我不想聊她。」
「必須聊。」郁清棠態度很強硬。
程湛兮非常誠實地淪陷在姐姐的強勢之下,恨不得立刻躺平。
「那你問。」程湛兮乖乖道。問完她就可以躺平了。
郁清棠說:「正經一點。」
程湛兮擺出端莊正經的表情。
郁清棠捏了捏她的下巴,程湛兮立馬破功笑出來,道:「你不要玩弄我。」
郁清棠在心裡嘖了聲。
這個詞用的。
待會她就好好「玩弄」她!
兩人各自冷靜了會兒,收斂情緒,郁清棠才問:「你恨她嗎?」
誰?
程湛兮反應了一下,搖頭道:「不。」
恨代表在乎,她從來沒有把戚穗放在心上,又怎麼會恨?
「那你對她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
「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阿姨提到戚穗的名字,你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我之前在停車場和畫廊看見過她兩次,沒有理,是因為她把主意打到你和我媽身上,我才生氣的,所以找喻見星要了她電話,想速戰速決。」
「我和你媽媽同時掉水裡你救誰?」
「救我媽,然後和你一起死。」
中間似乎亂入了奇怪的問題,但這不重要,郁清棠接著問道:「你們倆在咖啡廳聊了什麼?」
「她問我有沒有喜歡過她,我說沒有。她說還能和我做朋友嗎,我說你要點臉吧,然後我就走了。」程湛兮言簡意賅,「報告首長,回答完畢。」
郁清棠點頭,程湛兮把舉到與眉尖平齊的手放下。
郁清棠伸指捏住程湛兮下巴。
她今天似乎格外喜歡這個動作,光進門這一會兒已經不下三四次了。
程湛兮仰著臉,任她品評。
郁清棠細細地看過她的眉眼,如果不是戚穗的出現,很難想象程湛兮也有不那麼「聰明」,甚至有點好騙的年輕單純的時候。一份同情,一個圈套,就讓她傻乎乎地被人牽著鼻子走,拖進深淵,差點毀掉她的人生。
她相信就算沒有喻見星,程湛兮遲早有一天也會想清楚,主動擺脫這段關係。但早一步或晚一步,也許就是天壤之別。一個畫家,沒有靈感,畫不出畫是很可怕的事情,或許再晚上一陣,她就徹底無法再拿起畫筆,甚至再也找不回曾經的自己。
七年以後,她遇到的程湛兮,還會是現在的程湛兮嗎?抑或是,命運的齒輪改變,她遇不到程湛兮了。
程湛兮看著郁清棠目光忽明忽暗,然後她感覺自己的雙頰被女人一隻手捏起,面前的郁清棠發出了一聲輕嘆:「傻瓜。」
眼神既愛且憐。
程湛兮早已不在意這件事,就算得知圈套真相的當年,喻見星破口大罵,她也不過是在心裡說了句原來如此。
可郁清棠這樣心疼她,憐惜她,不知道怎麼,經年的委屈忽然不由分說地漫了上來,讓她眼眶都泛起一圈紅,嗓音輕哽道:「我也不知道她是那樣的人啊。」
當年程湛兮拒絕她不久,有天晚上接到戚穗求救的電話,她匆忙趕到,正好撞見幾個男人跑掉的身影,牆角蜷縮著幾乎一絲不掛的少女。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程湛兮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包住她,當即要報警,戚穗不讓,她本來就性格孤僻,這件事傳出去恐怕沒辦法活下去。程湛兮替她隱瞞下來,帶她回了家。
戚穗的精神狀況很糟糕,趁著程湛兮不在家幾度嘗試過自殺,只有在程湛兮身邊,她才能像個正常人,還會笑。
她是她的救贖。這份救贖,成了困住程湛兮的沉重枷鎖,將她一步一步拽下深淵。
程湛兮回頭想想,對方當年的演技就和現在的自己平分秋色,說不定還略勝一籌,她怎麼玩得過人家?
程湛兮泫然欲泣,實在楚楚可憐,郁清棠勉強板起臉道:「還敢不敢濫用同情心了?」
程湛兮擦了擦淚濕的眼睛,說:「不會了,現在不是有你嗎?你會管著我的。」
郁清棠忍住笑,面無表情道:「你自己不是大人嗎?要我管著你?」
程湛兮亮出左手,給她看無名指上的鑽戒,像個給大人炫耀糖果的小朋友,明明那糖果也是大人給她的。
郁清棠作勢伸手。
程湛兮趕緊把手藏好,道:「給了我的別想收回去!」
郁清棠哭笑不得。
不就一枚鑽戒么?至於這麼緊張嗎?
郁清棠又一次捏她下巴,說:「小可憐。」
程湛兮道:「我不是小可憐。」
郁清棠問:「那你是什麼?」
程湛兮說:「我是猛0。」
猛什麼?什麼0?
郁清棠的眼神充滿了茫然。
程湛兮附耳貼近她,給她解釋猛0的意思。
程湛兮給她打氣:「姐姐猛1!」
郁清棠:「……」
姐姐可能有點虛。
該聊的聊完了,兩個人一起去浴室洗澡。
程湛兮想著自己一會要被吃,同時對郁清棠的體力心裡有數,所以忍著沒碰她,免得郁清棠給她表演一個當場睡著。她安安分分地洗澡,腦子裡激情上映小電影,看郁清棠的眼神都相當有暗示性,弄得郁清棠非常緊張。
要不……以後再說?
她其實沒有那麼迫切地想要懲罰程湛兮,聽完故事以後更恨不得好好疼愛小可憐。
但問題的關鍵在,懲罰和疼愛是同一件事。
郁清棠頗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尤其是程湛兮先洗完出去,她擦著頭髮出來時,看到程湛兮躺在床上,肩頸雪白,跟古代妃子侍寢似的,等待皇上的臨幸。
郁清棠在枕頭上擦了擦手心的汗,說:「我關燈了?」
程湛兮偏了下頭,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郁清棠道:「看不見會不會影響你?」
郁清棠:「不不不會吧?」
程湛兮把臉悶在被子里笑。
郁清棠一陣臉紅,啪的關掉了燈,這下耳朵再紅也看不到了。
郁清棠滑進被窩裡,和程湛兮並肩躺下,耳膜鼓噪,安靜的空間里能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昏暗的光線里,她感覺程湛兮的臉轉了過來,在看著她。郁清棠也把臉轉過去,兩人四目相對。
空氣靜止了兩秒,郁清棠的指尖挑開了程湛兮臉上的長發,掖到耳後,手掌捧住她的臉頰,唇瓣貼上來,或輕或重地吻她,品嘗她的甘甜與芬芳。
程湛兮為了避免意外,譬如郁清棠躺0的本能發作等等,表現得溫婉順從,一丁點都不敢反客為主。
郁清棠支起手肘,撐在程湛兮上方,低頭再次吻了下來。
學霸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郁清棠把程湛兮對她做過的,在她身上都還了回來。
程湛兮腦子很快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大片大片的空白。
郁清棠額頭悶出細細的汗,笨拙而小心地吻她。
程湛兮手指向上抓在枕頭上,白皙指節屈起好看的弧度,旁邊的長發凌亂披散著,像揉皺了的一池春水。
郁清棠漸漸找到了章法,親吻的速度快了起來……
程湛兮說不出話,張口的位元組變得支離破碎,從她眼睛看出去的世界黑暗了許久,才慢慢地有光線聚焦到她的瞳孔里。
郁清棠已經爬上來,重新抱住她,明明她是主動方,卻還是乖乖軟軟的,讓人分外生出憐愛之情。
程湛兮歇了一會兒,手指摸到她臉上和額頭的汗,還有濕軟的唇,郁清棠出其不意張口咬住她食指,程湛兮悶哼了聲。
郁清棠順著她指節一路細細噬咬上去。
程湛兮頭皮發麻,繼而涌過一陣無形的電流,從指尖到四肢百骸。
郁清棠鬆了口,像小動物一樣舔了舔她的手。
程湛兮閉著眼平復心臟過電的悸動,郁清棠再這樣挑逗她,她的心臟遲早要報廢。
休息得差不多,程湛兮睜開眼睛,預備迎接郁清棠給自己的正餐。
餐前點心也很美味,但畢竟是前菜,她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郁清棠的左手抬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的臉頰,意味深長地道:「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過關了,沒有懲罰吧?」
程湛兮茫然地心想:什麼?
郁清棠把右手也收了回去,貼著她的耳朵低低道:「這就是懲罰。」
程湛兮:「……」
她快哭了。
郁清棠沒有真的丟下她不管,又給她餵了次餐前點心,解了程湛兮的燃眉之急。
郁清棠去盥洗室洗臉漱口,順手帶上了門。水龍頭開著,她氣喘吁吁地看著鏡子里滿臉水珠的自己,再看看撐在洗手台上的自己的手。她伸手拿過牙杯,舉起來,很輕盈,沒有問題,舉起放下,舉起放下,如此幾次。
感受著手腕輕微的酸累,郁清棠蹙起了秀眉。
郁清棠無聲地嘆了口氣,打開門回到了卧室。
程湛兮面朝她的方向,已經睡著了。連餐前點心都沒吃過的人,連著用了兩餐,十分助眠。
郁清棠爬上床,先看了眼時間,咬住下唇,手牽過了程湛兮的手腕。
程湛兮半夢半醒地滿足了郁清棠一次,配合她做了實驗。
郁清棠扭頭再看眼床頭櫃數字時鐘顯示的時間,神情複雜,陷入長久的思索。
***
空調悠悠地送著冷風。
郁清棠早上醒來,枕邊沒有程湛兮的身影。
她看了時間剛剛六點,上下眼皮打架,哈欠連天地鑽進被窩裡,和往常一樣打算接著睡。她剛合上眼睛,腦海里想起一件事,一骨碌坐了起來。
一樓健身房。
程湛兮在跑步機上慢跑熱身,黑色背心勾勒出凸凹有致的身體線條,腰腹的馬甲線性感,隨著跑步的動作規律地呼吸著,運動短褲下的長腿又白又直。
健身房的門被推開,郁清棠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程湛兮若有所感地回頭,郁清棠立刻雙手後背,領導視察似的,一本正經地道:「你繼續,我隨便看看。」
健身房的一面是玻璃,清晨的陽光透進來,屋子裡光線明亮,年輕女人在窗邊跑步機上的身影修長迷人。
郁清棠就近在她身後找了個座位,靜靜地沉迷了一會兒女朋友的美色,舉起手機給她拍了張照片。
咔嚓——
程湛兮笑起來,回頭看她。
咔嚓——
郁清棠又拍了一張。
程湛兮熱完身,從跑步機下來,問她:「打算髮朋友圈嗎?」
郁清棠搖頭:「換成新的聊天背景。」
程湛兮突然道:「怎麼辦?」
郁清棠看向她。
程湛兮眨了眨眼睛:「女朋友太好看了,每天的聊天背景都不帶重樣的。」
郁清棠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還要練什麼?」郁清棠收斂神情,問道。
程湛兮說:「隨便練練,針對下肢或者腹肌訓練一下。」
郁清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程湛兮道:「你要試試嗎?」
「試什麼?」郁清棠隨意走著,隨意地指向了器械區的一個啞鈴,神情自若地問道,「那個是做什麼的?」
程湛兮拿起來,手臂輕鬆地舉了一下,說:「鍛煉上肢力量的。」
郁清棠自然地伸手來接。
程湛兮及時避開,笑道:「太沉了,你拿不動的。」
郁清棠看她的神態,滿臉寫著不信。她就算和程湛兮體力有差距,也不至於那麼大吧?都是女人,她能做到的,自己努努力肯定能趕上。
程湛兮讀懂她的表情,笑意愈深,道:「我放地上,你試試能不能拿起來。」
直接給她程湛兮怕拉傷她的手臂肌肉。
郁清棠看著地上外表小巧精緻的啞鈴,彎腰握住了中間的橫杆,用力一提——
啞鈴紋絲不動。
郁清棠深吸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勁,白皙的臉都漲紅了,啞鈴剛離地三公分,她纖細的胳膊便如同風中搖擺的柳條,劇烈地顫抖起來,抖抖索索了不到五秒,啞鈴砸回了地面,咚的一聲。
程湛兮本來想笑,看她一臉沮喪,溫柔安慰道:「沒關係的,你又不是健身達人,大部分女生都拿不起來。」還有後半句程湛兮沒說,大部分女生也不會只能提起來三公分,郁清棠的體力差到離譜了。
郁清棠:「可是你能。」
程湛兮笑:「那是因為我經常健身啊。」
郁清棠不高興了。
程湛兮滿頭霧水,突然和自己較的哪門子勁?
郁清棠很快意識到自己無理取鬧,又不敢說真實的理由,勾過程湛兮的下巴,親了親她的唇。
程湛兮壓根就沒生氣,低頭將額頭抵著女人的額頭,柔聲問:「怎麼了?」
郁清棠難以啟齒,目光閃躲,抓著她背心肩帶的手指透出一絲祈求。
程湛兮鬆開她:「好吧,你願意說的時候再和我說。」
郁清棠道:「我先出去了,你早餐想吃什麼?紅豆包要不要?」
程湛兮唇角勾出笑:「要。」
包包子要經歷揉面發麵調餡等過程,時間長,郁清棠剛把面揉好,程湛兮就從健身房出來了。
後背抵上一股熱意,郁清棠低頭看著程湛兮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與此同時,耳後傳來潤濕的觸感,流連忘返。
郁清棠用保鮮膜把麵糰蓋好,人被程湛兮抱到了料理台上。
郁清棠坐著,雙手搭在她的肩膀,神情略微複雜地問:「你都不累的嗎?」
程湛兮抬起頭,笑說:「不累啊。」
頭頂幾不可察地傳來一聲嘆氣。
程湛兮疑惑地再次抬頭,拿捏不準地道:「你希望我累嗎?」
郁清棠說不清楚,面紅耳赤地將她腦袋按了下去。
鍋里的紅豆煮出了軟糯的香味。
郁清棠握住程湛兮線條繃緊的小臂,喘著氣道:「先關火。」
程湛兮抱她下來,空出一隻手去關火,走出了廚房,將女人放到了沙發里。
……
程湛兮這一耽擱,差點兒沒時間在家吃早餐。紅豆包子是來不及包了,郁清棠隨便炒了個小菜兩人配粥喝,之後送程湛兮出門。
程湛兮容光煥發,連車身的影子都充滿了朝氣和活力。
郁清棠在門口揉了揉自己的腰,回沙發坐著捶了捶自己的腿,又活動了一番沒有派上用場想必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的手腕。
客廳里回蕩著郁清棠沉重的嘆氣聲。
程湛兮坐進工作室的辦公椅里,手機里跳出一條消息。
[喻見星]:喜報否?
[程湛兮]:喜
[喻見星]:恭喜恭喜,美夢成真
成真了一半的程湛兮暫時心滿意足,道:【謝謝】
[喻見星]:感覺怎麼樣?
[程湛兮]:這怎麼能告訴你?
[喻見星]:我可以和你分享我的,我們倆交換,你不虧
[程湛兮]:我虧死了,你又沒有神仙姐姐
更沒有神仙姐姐那麼厲害的嘴上功夫。
[喻見星]:[喻見星和郁清棠的聊天記錄]
[喻見星]:虧我昨晚還一直給你助攻,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程湛兮]:感恩姐妹,但是原則是不可以退讓的!
[喻見星]:好,我就只問一句,郁老師是猛1嗎?
[程湛兮]:絕對的,不用懷疑
[喻見星]:[流口水.jpg]
兩人交換了一個老司機的表情包,各自忙工作去了。
郁清棠去了程家,和宋青柔在花園裡散步聊天。宋青柔接連兩句話都沒聽到郁清棠回應,扭臉一看,郁清棠表情放空,不知道在出什麼神。
「小棠。」
「小棠?」
郁清棠如夢初醒,視線里映進宋青柔面色擔憂的臉:「阿姨。」
「你怎麼了?今天心不在焉的?」
「沒。」
宋青柔狐疑地看著她。
夏季衣衫單薄,宋青柔只穿了件無袖上衣,從肩膀到小臂線條緊緻,沒有一絲贅肉,肌膚狀態保持得很好,看不出來已經年逾五十了。
郁清棠腦海里靈光一閃,故作不經意地問道:「阿姨平時鍛煉身體嗎?」
宋青柔仰了仰下巴,不無得意地說:「當然。你叔叔以前還是個弱雞的時候,我一個能打他三個。」她笑了笑,又道,「後來就不行了,他痴迷健身,還帶著兩個孩子從小訓練。現在我和他只能動口,不能動手了。」
郁清棠聽到那句「只能動口不能動手」,幾乎悲從中來,思緒不可避免地歪了一下,正回來道:「阿姨一般都練什麼?」
宋青柔說:「瑜伽,騎馬,射箭或者射擊。再就是常規的項目,我有請私教,一星期過來三次。」
郁清棠盡量讓自己的口吻顯得自然,帶著一點點好奇:「我可以和阿姨一起么?」
宋青柔眼底的思索一閃而過,溫和笑道:「好啊。明天下午我讓老李去接你。」
郁清棠靦腆一笑,道:「謝謝阿姨。」
宋青柔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拍了拍:「和阿姨客氣什麼,走,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
郁清棠現在不想吃好的,她只想早點把腕力和臂力練上去,至少要能堅持一次。她不想中途沒有力氣,給程湛兮留下畢生「難忘」的印象。
當晚,程湛兮到程宅用晚飯,一進門,坐在沙發上的宋青柔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審視她。
程湛兮:「?」
程湛兮看了眼郁清棠,郁清棠循著她的目光看向宋青柔,宋青柔待她笑容如春天般溫暖,一轉到程湛兮,再次無法言喻。
臨走之前,宋青柔把程湛兮拉到了一樓書房,關上門,嚴肅地盯著她。
程湛兮笑道:「媽,你別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難道你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不成?」宋青柔痛心疾首道,「節制一點吧,看看小棠都給你折騰成什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郁攻的旗子豎起來了,但是中間出現了斷裂,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