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葛老師,葛老師,你怎麼了?」

  葛靜從嗑得忘我的狀態里抽離出來,對身邊的同事道:「沒事。」

  同事道:「前面是郁老師吧,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葛靜端起社畜的標準社交笑容,說:「好啊。」

  程湛兮餘光看到側前方過來的兩位老師,把自己揉郁清棠腦袋的手放了下來。

  郁清棠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葛靜同事:「郁老師,程老師。」

  郁清棠禮貌回道:「葛老師,方老師。」

  程湛兮和郁清棠是情侶,只在郁清棠說話後向二位點點頭,也是全了禮數。

  葛靜問道:「程老師來送郁老師出差么?」

  程湛兮笑著否認:「不是的,我陪郁老師出差。」

  戴眼鏡的方老師向郁清棠投去羨慕的目光。

  葛靜借著調整挎包肩帶的動作捂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那她豈不是一周都能近距離嗑糖了?本質資深宅女不想出差的葛靜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

  今天是工作日,上午的候車室相對空曠,方老師想坐在郁清棠旁邊的座位,葛靜拉著她往一旁走,起碼空出了四五個座位。

  方老師:「?」

  葛靜道:「人家小兩口談戀愛,我們給她們點私人空間,不要當電燈泡。」

  方老師笑:「她們倆天天在一起還不夠啊?」

  葛靜道:「不興人家恩愛?」

  方老師心想也是,要不出差也陪著呢。

  想想自己三十多年來孤身一人,倍感凄涼,她將視線投向了面前同樣單身的葛靜老師,開玩笑道:「葛老師,要不咱們倆搭夥過日子吧?」

  葛靜想也不想,婉拒道:「我覺得一個人過挺好的。」

  雖然她也幻想甜甜的愛情,但是真要搞對象,她拒絕。

  兩人各自低頭玩手機,葛靜轉動脖子,不時往程郁二人那邊看一眼。

  摟了!抱了!親額頭了!親耳朵了!

  啊啊啊啊!

  候車室廣播開始播報她們乘坐的那班高鐵即將檢票,程湛兮一手牽著郁清棠,另一隻手推著行李箱,去檢票口排隊,過閘機走了一段路到達站台。

  問題來了。

  她們倆的票不是一起買的,郁清棠在2號車廂,程湛兮在6號車廂。

  6號車廂的位置比2號近,程湛兮排進隊伍里,郁清棠抓著她的手指不放,望著她的眼神委屈。

  程湛兮也很無奈,柔聲哄道:「幾個小時就到了,你先從那邊上車。」

  郁清棠不情不願地鬆手,一步三回頭地去了2號車廂。

  方老師回頭看站在原地的葛老師道:「你看什麼呢?」

  葛靜笑吟吟:「沒什麼。」

  動車停穩后,先下後上,有序上車。郁清棠捏著指節,在座椅里坐立難安,車身一啟動,她就霍然站起來,穿過長長的走道,從前往後,疾步邁向6號車廂。

  「麻煩讓一讓。」

  聽到熟悉的聲音后郁清棠抬頭,在3號和4號車廂連接的過道遇到了奔她而來的程湛兮。

  程湛兮伸出手。

  郁清棠笑靨如花,把手放進她掌心裡。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著手去了6號車廂——行李箱在那邊。

  待兩人消失在視野里,圍觀群眾里有人開口感嘆道:「我剛剛以為要求婚呢,激動半天。」

  和她一塊的同伴笑道:「明明更像是結婚,下一秒就能走紅毯了。」

  走紅毯,不是,走過道的程郁二人回到6號車廂,程湛兮選了靠窗的f,旁邊的座位剛好沒人,郁清棠坐了下來,手依舊牽在程湛兮的手裡。

  郁清棠低頭看了眼中間的扶手,她不死心地試了下,是固定的。

  程湛兮見狀一笑,道:「要不坐我腿上?我抱著你。」

  郁清棠耳根微熱,堅決搖頭。

  大庭廣眾,她向來沒有程湛兮放得開。在外越是克制,在家越是放肆。

  郁清棠安生在座椅里坐下,規規矩矩,幻想著幾個小時抵達后,程湛兮將會對她做的事。

  她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在程湛兮身邊很快就睡著了,腦袋枕在她肩膀上,一直睡到到站,程湛兮叫醒她,中途被偷香數次。

  此次交流學習是互相的,對方學校派了負責人過來接站,搭乘同一班高鐵的泗城一中老師在出站口匯合,對面接待的老師姓劉,是個男老師。劉老師對著名單數啊數,嗯?怎麼多出一個?

  程湛兮主動道:「我是家屬。」

  劉老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好的。」

  一行人上了安排的車,先去賓館下榻。

  程湛兮因為不在計劃內,所以安排的葛靜和郁清棠一間,家屬自己解決。

  吃完飯一中老師們直接去學校實地考察,絲毫不耽擱時間。程湛兮回賓館,有條不紊地歸置兩人的行李。

  [郁清棠]:[喪]

  [程湛兮]:不哭,晚上想吃什麼

  [郁清棠]:晚上要和大家一起吃

  [程湛兮]:我陪你出去吃夜宵,乖

  郁清棠依舊鬱鬱寡歡,但這些情緒只表露在心裡,她面上無波無瀾,聽著劉老師給他們介紹學校的基本情況。

  郁清棠不在,程湛兮下午出去逛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踩踩點,不時給郁清棠發一張照片過去。

  「郁老師。」

  郁清棠把手機收起來,抬頭看過去。

  一個老師問她:「聽說你在數學教學方面有優秀的經驗,能不能和我們分享一下?」

  郁清棠說:「好。」

  晚上接風宴,郁清棠看著桌上轉盤精緻的菜肴,收在風衣口袋裡的指腹在手機機身邊緣撫了撫,眸光多了一絲暖意。

  從事教育行業的女多男少,但領導層卻多為男性。酒過三巡過後,有位男領導大概喝高了,口無遮攔開起過火的玩笑,女老師們都面露尷尬,郁清棠作為席上最漂亮的女教師,自然成了話題的中心,總是被cue到,問到她的感情生活,先前接待的劉老師便笑道:「郁老師有女朋友了,出差也陪在身邊呢。」

  提問的那個男領導露出了一個在座女士都覺得冒犯的表情,似乎有些惋惜地道:「女的啊。」

  同性婚姻合法剛三年,男女形勢依舊嚴峻的當下,某些男人還是從骨子裡流露出對女性的輕視。哪怕在座的多數都是女性。

  郁清棠再遲鈍,也聽得出來他的不以為意。

  她不擅口舌之快,更不屑與人相爭,臉色一沉,便打算直接離席。

  「咚」的響亮一聲,葛靜把杯子重重擱在轉盤玻璃,提高聲音道:「大清都亡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人以為家裡有皇位要繼承,出門前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郁老師,我和你一起走。」

  兩人毫不遲疑地離開了。

  氣氛一時十分僵硬。

  其他女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劉老師和一中帶隊的那位男領導連忙打了幾句圓場,還是有兩位女老師先後借口離席。

  晚飯不歡而散。

  葛靜和郁清棠一塊下樓,勸她道:「郁老師不要為這種人動怒,不值得。」

  可能是葛靜方才替她說話的原因,郁清棠神色緩和,溫聲說:「我沒有。」

  「沒有就好。」葛靜舒了口氣,視線往前方一掃,驚訝道,「程老師?」

  郁清棠抬起頭。

  程湛兮在酒店的一樓大廳,詫異地朝她們看了過來,起身走近,道:「這麼快就吃完了?我以為還要一段時間。」

  郁清棠「嗯」聲,淺淺地笑了下。

  葛靜道:「別提了,席上遇到了個猥瑣又油膩的中年男。」

  程湛兮蹙眉看向郁清棠,郁清棠說:「沒事。」

  程湛兮看葛靜,葛靜就把具體經過說了。

  程湛兮看郁清棠薄唇微抿,明顯是不想提無關的人,道:「你們倆沒吃飽吧,我帶你們吃點別的?」

  葛靜推辭:「你們倆吃吧,我就不……」

  人小情侶二人世界,她去湊什麼熱鬧?

  郁清棠主動開口道:「葛老師一起吧。」

  葛靜只好卻之不恭。

  顧及有外人在場,這頓飯兩人吃得規矩守禮,只在桌子下面,程湛兮悄悄握著郁清棠的一隻手,把玩她細長的手指。

  回到下榻的酒店,葛靜一個人去標間,郁清棠跟著程湛兮回她開的大床房。

  一進屋程湛兮就把郁清棠抱住了,郁清棠抬手掛在她脖子上。

  在沙發接完吻,再談正事。

  「早知道我就該以家屬身份陪你去吃飯。」程湛兮抱她坐在自己腿上,額頭抵著郁清棠的肩膀,懊惱地低聲道。

  「我沒什麼,就是聽他瞧不起你,有點生氣。」郁清棠五指輕柔順著她背後的長發。

  「生氣瞭然后呢?」

  「我就走了。」

  「還生氣嗎?」

  「……有一點。」

  「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人,你就把酒直接淋在他頭上。」

  「啊?」

  「我是說有我在場的情況下。」

  郁清棠莞爾:「好。」

  郁清棠在她懷裡動了動身子,居高臨下地看向程湛兮,氣勢弱得卻彷彿雌伏在她身下。

  程湛兮笑問:「怎麼了?」

  郁清棠欲言又止。

  程湛兮道:「不是說好了,想要什麼就和我說嗎?對著我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郁清棠從側坐變成分開坐,面朝著她,聲音很輕,但是很清晰地吐字:「我還想接吻。」

  話音落地,她的耳朵全紅了。

  程湛兮笑了聲,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往下。

  這個姿勢接吻容易擦槍走火,吻著吻著衣服漸漸地不對勁,風衣外套丟在沙發上,襯衣的扣子扯得亂七八糟,平整的布料上抓出褶皺。

  昨晚弄了太多次,現在郁清棠其實不是很想要,她只是在享受程湛兮為她情迷意亂的感覺,也享受這種情和欲交纏的拉扯和纏綿,像飲烈酒,後勁十足。程湛兮和她一樣,所以吻得差不多,扣子又一粒一粒地扣了回來。

  程湛兮撈過郁清棠鬆軟無力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親,柔聲問:「累不累?」

  郁清棠柔若無骨地趴在她懷裡,貓一樣的細聲:「累……」

  兩人沒真的做什麼,卻廝磨了許久,身上都濡出一層細細的汗。

  程湛兮指尖掠起她的長發,塞到耳後,溫柔道:「我幫你洗澡?」

  郁清棠抬起眼帘,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道:「好。」

  程湛兮多此一舉地補充:「只是洗澡,不做什麼。」

  郁清棠又看了她一眼。

  就算她要做什麼,自己也不會拒絕,沒必要解釋。

  程湛兮把郁清棠放沙發里,先把兩人的睡衣裙準備好,浴巾擱浴室外的凳子上。

  她回來牽郁清棠進浴室,郁清棠看起來非常平靜,起碼外表上是這樣的。程湛兮反而緊張得不住深呼吸,握住郁清棠襯衣扣子的手指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郁清棠貝齒輕咬下唇,視線轉向旁邊的牆壁,熱氣往臉上涌。

  兩件同款只是尺寸有差異的襯衣放在了洗手台上,郁清棠制止程湛兮伸向她腰間的手,難掩羞赧地說:「我自己來吧。」

  程湛兮嗯了聲,看著她,視線君子地只停留在她臉上。

  郁清棠再次咬唇,小聲道:「你能不能轉過去?」

  程湛兮應好,轉身背對著她,不禁失笑。

  郁清棠也背過身,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她忍住耳朵的發燙,轉了回來:「好了。」

  程湛兮先進玻璃浴室開了花灑,熱氣在空氣里瀰漫開,製造出水霧,她向外面的郁清棠伸出了手,郁清棠把手放進她掌心裡,邁腿走了進去。

  賓館比不上家裡,浴室空間小,兩個人輕易轉不開身。

  程湛兮說只給她洗澡就只是給她洗澡,洗面奶在掌心揉搓出綿密泡沫,郁清棠閉著眼睛仰起臉,任由她指腹輕柔地按摩自己的臉。

  再是洗髮水,沐浴露。

  程湛兮一手拿著花灑,衝去她身上的泡沫。

  郁清棠看著程湛兮,因為她低著頭,只能看到長長的卷翹睫毛,看不清她的表情。一滴水珠從光潔飽滿的額頭流下,在濃密的睫毛處被攔住,程湛兮眨了眨眼,讓這滴水從睫毛眨落。

  她臉上都是水珠,臉頰被熱氣熏得淡淡紅潤。

  郁清棠看她看得入了迷,沒注意這個澡快洗完了,她忽然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僵滯,腿不自覺地發軟,手及時扶住了程湛兮的肩膀。

  程湛兮在花灑下洗了洗黏膩的手指。

  郁清棠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輕微地喘著氣。

  浴室里確實沒做什麼,程湛兮讓她站在門口的吸水地墊上,給她擦乾身體,穿上睡衣,最後才輪到她自己。

  郁清棠握住她的手腕。

  程湛兮抬眸,目光有些深晦:「怎麼了?」

  郁清棠無意識地咽了咽喉嚨,說:「我想再洗一次。」

  ……

  再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

  郁清棠是被抱出來的,身上包著浴巾,周身皮膚盈著飽含水汽的淡粉。

  她兩隻手圈住程湛兮的脖子,眼眸輕闔,眼尾灼紅,心口起伏,沉浸在方才的餘韻里。

  程湛兮用毛巾墊著她腦後的濕發,扯開了她的浴巾。

  漫長的第二次結束,郁清棠直接昏睡了過去。

  程湛兮摸她的長發,居然幹了一半了,她笑了聲,指尖摸了摸郁清棠秀氣的眉毛,再到鼻子、嘴巴,她的五官很精緻,無論拆開還是組合都挑不出瑕疵,程湛兮指尖流連忘返,險些忘記時間。

  她下床拿吹風機給郁清棠吹頭髮,郁清棠睡著了,手在旁邊不自覺地探啊探,什麼都探不到,她蹙起了好看的眉頭,越來越深,似乎下一秒就會醒。

  程湛兮三下五除二解決戰鬥,把她從床沿抱回床中央,躺在她身邊。

  於是下一次,郁清棠終於觸碰到熟悉的體溫,熟練地鑽了進去,氣息變得均勻綿長,眉頭也舒展開來。

  程湛兮關了燈,低頭吻了吻女人的額頭,一起陷入了夢鄉。

  出差的日子因為有程湛兮的陪伴過得很快,郁清棠白天和同事參觀學校、交流經驗,晚上和程湛兮一塊出去吃晚餐或者夜宵,回來以後總結白天的心得或者和程湛兮聊會天,夜裡相擁而眠。

  周三中午返程,回到泗城離晚飯點已經很近了,兩人乾脆在外邊吃了再回家。

  「晚上有工作嗎?」上行的電梯里只有她們兩個人,程湛兮看著顯示屏的數字,意有所指地問道。

  郁清棠反問:「你想我有工作還是沒有工作?」

  程湛兮驚訝地揚了揚眉。

  她視線轉向郁清棠,看見她紅紅的耳朵,瞭然地笑笑。

  程湛兮尾音上揚:「反正我沒有。」

  郁清棠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轎壁,語氣里有清淺的笑,道:「那我也沒有吧。」

  住在酒店和在林溪家的房子一樣,隔音不好。第二天晚上郁清棠用筆記本寫完文檔,兩個人剛打算干點什麼,隔壁的動靜先起來了,一男一女,大刀闊斧,聲勢浩大。

  程湛兮想都不想,伸手捂住了郁清棠的耳朵。

  郁清棠:「……」

  郁清棠看著程湛兮逐漸尷尬的神色,秀眉輕蹙,也蓋住了程湛兮的耳朵。

  響動持續了很久,兩個人只好戴著靜音耳塞,在被窩裡用手機聊天。

  [郁清棠]:我昨晚……

  [程湛兮]:沒有她聲音大

  [郁清棠]:這算是安慰嗎?

  [程湛兮]:[苦笑.jpg]

  [郁清棠]:[自閉了.jpg]

  [程湛兮]:是我大意了

  之後兩人就剋制起來,做這種事,偶爾忍耐是一種刺激,但一味的忍耐就是敗興了,所以出差的後幾天都沒做。每天同床共枕的熱戀期情侶,強行壓抑了這麼些日子,回來還不得肆意放縱。

  郁清棠進了浴室,程湛兮在外面耐心仔細地修指甲。

  她中途走了好幾次神,郁清棠洗完出來了也沒發覺,直到她蹲在程湛兮面前,看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似乎有些好奇。

  「你怎麼剪得這麼短?」

  程湛兮不答,用磨得圓潤光滑的指甲颳了一下她的手背,問她:「疼嗎?」

  郁清棠搖頭:「不疼。」

  「那就好。」程湛兮捏捏她的臉,放下指甲刀,笑道,「我去洗澡。」

  浴室里的水聲響了一陣,郁清棠突然臉色爆紅,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剛剛才明白程湛兮的指甲是怎麼回事!

  她終於要對自己動手了嗎?!

  郁清棠沒有系統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她唯一的知識來源都是第一次和程湛兮的實踐,所以她知道是要動手的,只是她作為承受的一方,程湛兮一直不對她動手,她也不好意思問她為什麼,現在這樣也很舒服。

  郁清棠坐在單人沙發里,看著上面安靜擺放的指甲刀,腦海里一幅幅畫面和聲音具現出來,紅著臉把指甲刀收進了抽屜,並了並腿坐好,閉上眼睛等待。

  浴室里。

  溫熱水流順著勻稱光滑的後背衝擊而下,程湛兮仰起頭,將濕潤的長發撥到身後,抬起手臂,清洗身前。浴室里水霧瀰漫,在玻璃上勾勒出女人窈窕有致的身影。

  程湛兮抬腳邁出浴室,擦乾后穿上暗金色的絲質薄款睡袍,一根同色系帶鬆鬆垮垮地挽在腰間,一字型鎖骨鍍著冷潤的光,胸口頸間白皙如玉,長發在背後的布料洇出深色,前凸后翹,十分顯成熟風情。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勾唇笑笑,踏出了衛生間。

  這天晚上她已經期待很久了,雖然來得遲了些,但越是美好的,越值得等待。

  她是一個重視儀式感的人,特定的事情,要做特定的準備,要在特定的地方。比如這件她挑了很久的睡袍,就是其中一環。

  顯然郁清棠不是。

  她還待在程湛兮坐過的單人沙發,轉過來看著程湛兮的眼神里充滿了……茫然。

  茫然?

  程湛兮定睛細看,確實是茫然。

  一種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茫然。

  程湛兮低頭看看自己,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她不該直接上來推倒自己或者讓自己過去推了她嗎?坐在那一動不動就算了,連口水也不咽一下,還不如穿海綿寶寶的睡衣呢。

  過了十好幾秒的時間,沙發里的石像開口了,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程湛兮?」

  似乎剛認出來面前的女人就是她的戀人。

  程湛兮:「……」

  郁·不解風情·清棠起身繞開沙發走過來,漆黑瞳仁里映出程湛兮清晰的身影,來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你怎麼穿成這樣?」

  程湛兮咬著牙說:「你覺得呢?」

  郁清棠:「?」

  程湛兮循循善誘:「你就不想對我做點什麼?」

  郁清棠眼神里出現熟悉的茫然。

  良久,在程湛兮幽怨的目光下,她慢慢伸出了雙手,握住了女人睡袍的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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