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於玄天突然轉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道：
「小川，你不錯。」
說完還瞅了瞅撲在張小川懷裡的蘇燦。
張小川立刻臉紅不已了，沒好氣的道，
「前輩應該有辦法避開這些風流吧。」
「你不說我還忘了。」於玄天像是剛剛想起來似得，立刻恍然大悟道。
說完立即就大手一揮，似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出現，剛剛耳邊的呼嘯聲立刻消失，一點兒風意也見不到了。
張小川這才拍拍蘇燦的身子，但蘇燦一直蜷縮著不肯多動。
張小川只好說周圍已經沒風了，沒事了，蘇燦才緩緩將身體抽離出來。
一離開張小川，蘇燦立刻轉了過去，似乎是不好意思，轉過去的俏臉已經浸的緋紅了。
還好巨劍的位置頗大，蘇燦躲到了一邊去了，還剩下不少地方。
「小川你過來。」於玄天沒有再捏法訣馭劍了，整個人離開了劍頭，來到了巨劍的一邊。
於玄天一身白袍，屹立在劍脊之上，遙望四方，目光深邃而滄桑。
張小川應了一聲，站到了於玄天的身旁，順著於玄天的目光所看去。
頓時覺得發怵，巨劍的飛行速度極快，景物基本上就是一逝而過，根本就看不清楚，但再向下一瞧，數萬丈的高空，地下的蒼天大樹都似小草般渺小。
張小川看了一眼之後立刻就閉上了眼睛，但還是架不住心裡的好奇，再度睜開眼睛，看向了四方。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了，張小川不再似開始那般害怕了，而是小心翼翼的趴著，向前爬去。
終於，穩定了心態，張小川不再害怕了，慢慢站起來看向下方，只是還吞咽了一下口水。
下方景象變換，高山聳立，河流瀑布，巨木秀林，以前仰望都瞧不見的景物，此刻都被張小川收進眼底，變得渺小起來。
「大好河山盡顯壯志。」
張小川感嘆一聲，的確這樣的景象實在是讓人不由得就生出來一股子豪情。
「這些景物的確是美啊！」於玄天突然開口，看著下方的景物道。
「不過你若是沒有我這實力根本就到不了這高空來欣賞這美景。」
張小川沉默了一下，不再說話。
於玄天指著前面一座高峰道，
「你現在看這座山是怎麼樣的感覺？」
張小川看了一眼，只是覺得那山峰似小土包一般，渺小而讓人覺得觸手可握。
「很小，彷彿就被我踩在腳下。」
「那你若是沒有在這劍上，沒有這馭劍的本事，那山峰在你眼中還會如此么。」於玄天背對著張小川，欣賞景象。
那山峰雖此時看著渺小，但隨著不斷地巨劍不斷地飛行，逐漸靠近，在張小川的眼裡愈發巨大了。
「那我將會渺小如螻蟻，只能仰望高山，即便再努力爬到山頂，我也只是一個站在高處的螻蟻。」
張小川看著臨近的山峰迴答道。
「不以微塵，何來滄田。」於玄天雖認可張小川的前半句，但後邊句卻有些氣餒與無奈，這可不是什麼好的想法。
「修行者雖身微，但卻可不斷修鍊，不斷變強，隨著修為的增加，我們的壽命也就會增加，而壽命的的增加，就給我們創造了無數的機會，只要有漫長的壽命，我們就能與天爭，與命斗！從而進行超脫，不受這天地的束縛，從此長生逍遙，自在快活」
「但在這芸芸眾生，億億萬萬生靈當中，能夠超脫的少之又少。「
於玄天談了一口氣，神情頓時萎靡不少。
「師尊，不知你現在是何等修為。」剛剛已經了拜師，雖沒有行拜師禮，但現在已經改口叫師傅了。
「我？」於玄天自嘲一笑，悲涼道，
「我如今是金丹巔峰，壽有三千載。」
「不過這一切都沒什麼用了。」
張小川驚疑不知道於玄天為何神情如此低迷。
「師尊為何這樣說？」
「唉，」
「我雖壽有三千，但大限已到，若是再不能進行突破，只怕是要塵歸塵土歸土了。」
於玄天說的很凄涼，有一股悲涼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氣氛變得緊張起來了。
「師尊不必如此擔心，弟子相信師尊一定能夠突破的。」張小川安慰道。
張小川並不知道金丹離散仙的那一道鴻溝究竟有多遠，所以只是簡單勸說。
「但願吧。」
「不過為師已經看開了，畢竟三千年的歲月，為師什麼都看淡了。」的確，三千年，多少個春秋變換，雖然如今他擁有這麼漫長的壽命，但身邊的朋友，親人，愛人，紅顏，藍顏，知己們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這世間他早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令他留戀的了。
唯一使他堅持下去的便是對修鍊的執著了，他想要拼一拼！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邁進那不可期盼的散仙境界！
「不知道金丹之上是何境界？」張小川再次問道。
「金丹之上，脫凡體，歷雷劫，成就散仙。」於玄天暗淡的眸子裡面再次露出希冀的光芒，似乎對這一境界極為渴望。
「散仙！」張小川被深深的震驚到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
長生不老，不死不滅，可摘星探月，移山填海，令人氣死回生的仙？
「師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之前於玄天就告訴了張小川他的修為近仙，當時張小川被震驚了，但也只是認為於玄天的實力比較強大，所以誇誇其詞的。
但現在再從於玄天的嘴裡聽到了仙這個字眼，頓時就激動了起來，他一直埋在心底的一個遺憾，難道真的有可能實現？
「有。」
得到了於玄天的肯定后，張小川更加激動，嘴巴都有些哆嗦，道，
「那仙是不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張小川急忙問道。
「仙，只是一個境界。」
「只是修行者強大到一個層次的稱呼，尤其是散仙，雖有個仙字，但也只是能夠擁有九千年的壽命。」
「不過散仙之上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若是能夠修鍊到那種地步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令人起死回生。」
於玄天回答道，不過這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張小川激動的心上，但幸好並沒有完全斷絕張小川的希望，留了一個念頭在張小川的心裡。
巨劍依舊在飛行，不知道已經橫跨了幾千里，地上的一座座山脈不斷向後推移，三個人站在上面各有所思，不再開口。
巨劍又飛了一會兒，於玄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捏了個法訣，使得巨劍往回飛去。
一旁的蘇燦適應的差不多了，緩緩的起了身，走到於玄天旁邊，有點怯生生的，不敢看巨劍下方，道，
「我願意拜你為師！不過……」
「不過什麼？」於玄天反問，覺得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不過你要教我這御劍術！」蘇燦有點臉色蒼白的道，不過聲音卻是極為有力與倔強！
「為什麼？」於玄天有點意外，剛剛他就已經發現蘇燦似乎是恐高，嚇得都不敢站起來了，但這個時候卻向他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覺得詫異。
「你不是害怕在這高空之上嗎？」於玄天笑了一聲，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
「所以我才要學這御劍術，我要戰勝自己的恐高！」蘇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斬釘截鐵的道。
「你真的不怕？要知道學習御劍術的時候免不了要從山崖上跳下來！」於玄天嘴角露出笑意。
「若是沒有學成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於玄天盯著蘇燦的表情，故意提高音量說道。
果不其然，本來就蒼白的臉蛋，一聽這話，蘇燦又加重了幾分懼意，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咬了咬牙，堅持住了心中的想法，道，
「不怕，我一定要學會這御劍術！」
「好，我教你御劍術！」於玄天大叫一聲，大笑起來。很是滿意。
「真的？」蘇燦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
看見於玄天確定的點頭之後，蘇燦才放心起來。
「散仙並不能令人起死回生，但散仙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若是我能夠不斷的突破，我總能夠達到那個可令人起死回生的境界！」
張小川見著蘇燦的表現，立即有些羞愧，不過也讓他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我一定能夠修鍊到那個地步，我也一定能夠復活他！」
他的心裏面有個遺憾，那是一道永久的傷疤，若是不能彌補上，恐怕他會難安一生。
「修鍊者，不論天資如何，只要有一顆不會沉淪的道心，就一定能夠不斷突破，達成自己修行的心愿！」於玄天朗聲道。
「我於玄天二十二歲開始修行，修行三千餘載，天資談不上多好，更是比同齡人晚修行幾年，遠差同齡人。」
「但我從未氣餒，從未妥協，沒有談過什麼放棄。」
「不然我恐怕千年錢就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
「你們天賦都比當年我強了太多了，但你們現在的心性都比我當年差了太多。」於玄天看了一眼二人，露出些許遺憾，也有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