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煉丹師
「這就是為什麼每一個煉丹師都受人尊重的原因了，他們每一個都是天才，也全都是瘋子。」
鄒輝很了解，所以完全能夠理解現在這種情況，心裡還有幾分羨慕之意。
「每一份榮耀，都是有相應的付出的。」楚青玉玉齒輕起，望著前面欣喜若狂的弟子，不免心裡也有些感嘆。
「修行之路本就是歷經千幸萬苦，逆天而上，所以每一個修鍊者都是值得尊敬的！煉丹師是值得尊敬，但我們這些修鍊者也不比他們差！」
孫凡說的話鏗鏘有力，語氣很有感染力，都讓人忘記了他也是一名煉丹師了。
「奇怪，這丹藥怎會伴著一絲苦意。」前面的那位師兄漸漸地冷靜下來了，細細摩擦著手掌中的丹藥。
丹呈青紫色，渾圓光滑，周身似乎有一絲絲的氣息縈繞在周圍。
味道清香，即便是張小川他們離得不近，但也能嗅到那一股味道，讓人渾身舒坦。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手法、時間，全都無誤。」師兄抓耳撓腮，剛剛的激動一點也看不見了，只是帶著疑惑，眉頭緊鎖。
「師兄，怎麼了？」孫凡見到異狀立刻向前去詢問。
可那師兄渾然不覺，根本沒聽見孫凡的詢問，只是一雙眼睛緊盯著手裡的丹藥，認真觀察，時而鼻子輕嗅，時而自言自語，不斷的進行思索。
「算了，咱們走吧，師兄完全投入了忘我的境界，根本聽不見咱們所說的話。」
孫凡略微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就又習慣了，畢竟這種場景他是經歷過太多了。
幾個人走了，留下那師兄一個人蹲在地上，全神貫注的研究手裡面的丹藥。
一路上碰見了不少人，只是極個別的給孫凡打了聲招呼，其餘人都彷彿視他們為空氣一般，都是置之不理，毫不關心。
「砰！」一聲巨響發了出來，如同是驚雷落在了平靜的湖面上，原本都干著自己事情的弟子們都放下了手裡的活，朝著半山腰遙望。
「大師兄這是第幾次失敗了？」
「怕是有七次了。」
「這盡華丹即便是師尊也不能保證次次都能煉出來，大師兄的天賦已經是我們這裡最高的了，但畢竟修鍊時間擺在那裡，這盡華丹實在是有些勉強了。」
聞聲看去，只見原本長著茂密植物的半山腰，此時被炸的坑坑窪窪，泥土混著植物翻滾，四周一片漆黑，很是狼藉。
而這一切的作俑者則是在哪爆炸範圍內的一名男弟子。
「咳咳！」男子劇烈咳嗽，滿身灰塵，眼睛血紅，整個人都灰頭土臉，還有一絲絲頹廢之色。
「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他一個坐在廢墟上喃喃自語，雙手撓著頭，臉色很蒼白。
這盡華丹雖高了他現在一個層次，但以他的天賦，只要稍加用功就足以煉成，即便會失敗那麼幾次，也不應該連續七次都炸爐，一點成功的跡象也看不到。
盡華丹的丹方，藥材，火候，所有的方法都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閃過，沒有漏掉一個片段。
片刻之後，
「過程一點錯誤也沒有，哪怕是火候也未曾差一絲，可為什麼就是成不了丹？一定是有地方出錯了！只不過我還沒有找到而已。」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煉出來，所以並不灰心，坐在廢墟上繼續思索問題出在哪裡。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張小川發問，眼裡凈是疑惑。
「沒事，這就是丹藥失敗之後的炸爐。」孫凡站在這裡，望著廢墟，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這位師兄。
從小就拜在師尊的座下，師尊雖然很疼愛他，但他的天賦也讓人驚訝，對於丹藥他彷彿有種不可描述的痴迷，各種要求極高的丹藥他都能輕而易舉的練出來。
直到碰見了這「盡華丹」，才阻塞了他的腳步，兩三個月都完全沉浸在這丹方之中，直到某一天，他蓬頭丐面的走出房間，雙眼血紅，怕是連覺都沒有睡。
一出房間，他就大吃大喝了一頓，然後倒頭就睡，睡了整整兩天。
醒了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煉製這盡華丹。
結果事情並不如人意，煉製了六次，結果次次炸爐，一點也看不到丹成的跡象。
但他沒有絲毫的灰心，又仔細的研究了丹藥，開始煉製第七次，可結果還是現在這般。
主要是盡華丹難度太大，盡華丹是為了開發修士潛力而研製的丹藥，藥材的提煉，火候的掌控，以及成丹的時候，實在是太難太難。根本就不應該是他這個年紀能煉出來的。但他偏偏要煉製，只能是一次次的失敗。
「走，跟我去看看這位師兄。」孫凡招呼幾人，一起向著半山腰走去。
走近了，那位師兄仍然撓著頭，整個人都有些頹喪。
「師兄，其實你並不需要這麼拚命的。」
「嗯？」師兄聞聲看去，才發覺孫凡帶著幾個人站在一旁。
「小凡你回來了，書院考核的怎麼樣了？」
「還好，只不過這次考核沒有最終結果。」
孫凡在一旁道，略有些遺憾。
「那就好，小凡你去見見師尊，我還有些事情。」師兄抬腿就要走，不想過多停留。
「等等。」
孫凡叫住他，然後開口，道：
「師兄，你可是要繼續去煉製盡華丹？」
師兄停著身子，有些黯然的點點頭，他從學習煉丹開始，從沒有遇到過像現在這種情況，連續失敗了七次，結果連失敗的原因都找不到，使他不免有些對自己產生懷疑，信心缺失。
「師兄你可知道，欲速則不達。」他從未見過師兄如此頹廢，自然是想要勸一勸。
「唉，我明白，但這丹藥總是要不斷嘗試，找到失敗的原因。」師兄輕輕嘆了一口氣，面露愁容。
「師兄，既然現在盡華丹還煉製不出來，不如你就先放一放，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慢慢研究。」
「不用多說了，我想要繼續研究，直到丹藥煉製出來。」師兄沒有多理，只是一個人兀自的走了，邊走還喃喃自語，不斷思索。
孫凡欲言又止，看著遠去的師兄，只好輕輕一嘆，作罷了。
「孫師兄，剛剛那位莫不就是丹陽師兄？」片刻，鄒輝才想起來，覺得那背影熟悉，之前彷彿是見到過幾面。
「對呀，怎麼了。」孫凡點點頭。
「唉，這煉丹師的生活真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的。」幾人感嘆，一路上看見了不少學徒，大都全神貫注的坐著自己的事情，還有兩位煉丹的師兄，都沉迷在丹藥中無法自拔，甚至都有些瘋癲之色。
「這位丹陽師兄的煉丹天賦，在整個書院都能夠排進前三，據說再難的單方，只要到他手上，不出一月，必定能夠煉製出來一枚成功的丹藥，從未有失手過。這次不知道為何了。」
鄒輝在一旁感嘆，這丹陽的事迹在整個書院都是大大有名的，其煉丹的天賦，讓人覺得驚訝。
「孫師兄，我在想你不會煉丹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模樣吧。」
張小川突然開口，覺得煉丹師果然是與尋常修鍊者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沒有沒有。」孫凡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來煉丹的天賦優秀，只不過總是集中不下注意力，致使他根本做不到全身心的投入煉丹。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然煉丹不俗。
「不要多說了，快點隨我去拜見師尊。」
周圍葯田密布，清香撲鼻，一個一個的弟子在不停忙碌。
小石子鋪地，繞著山間向上，直到臨近山頂，一層籬笆網隔斷了石子路。
說是到了山頂，但實際上這山頂早已經成了一片平地，周圍四四方方，顯得極為寬闊。
再朝裡面看去，早已見不到人影了。
「吧啦。」孫凡打開籬笆，招呼幾人一同進去，道，
「這裡面是師尊的私人領地，除了我們這親傳弟子以外，其餘人都是不允許進去的！」
裡面種植的東西很雜，有尋常的林木，食用的青菜，就如同農家老園一般，不過也有珍貴異常的靈藥，奇花。
一隻只蝴蝶蜜蜂在花間飛舞，恍惚間都能看到花粉四散。
再往前，又是一片桃林，見不到半個桃子，但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桃花朵朵掛在枝間，一片片的花浪滾滾在空中。
整片天地都被染成粉色，引的楚青玉美目精彩連連，一副陶醉在其間。
即便是張小川幾人也都被這景象所吸引，忍不住多吸幾口花香，欣賞這美麗的景色。
「這裡很美吧。」孫凡喚醒幾人，後面是葯田，一股股葯香縈繞，前面又有桃林吸引，更何況這桃林之中的每一棵桃樹都是他師尊所培育的靈樹！
若不是他來這裡多少次了，他恐怕也會被這一片景象所吸引住。
幾人聽見了孫凡的話，不再去看這一片桃花美景了。
「師兄，你這師尊可真是會享受，竟然給自己找了個這麼好的地方。」鄒輝在一旁羨慕。
孫凡只是笑笑，用手指向了前面一個方向。
那裡有一間若隱若現的草屋，外面一地花瓣，屋頂冒出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