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一切發生的太快，許多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一眨眼的功夫，孫良峰就已經失去了一隻右手。他臉色慘白，豆大的冷汗從他臉上滑落。
符晨曦恐怕自己也沒見過這麼血腥的畫面，雖然她嘴上一直說要砍我的手，此時，當她真正看到鬼子砍人手的時候，她嚇得小臉蒼白，雙手不禁捏住了我的胳膊。
我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孫良峰，頓時心中冒出一股莫名的同情心。他也有父母，他也有家庭，只是做錯了一件事，鬼子就讓他失去了一隻手，對鬼子，我不禁覺得恐怖，也覺得有一絲厭惡，真正的黑社會，實在太殘忍。
「以後在這個市裡，你給我消失。」鬼子蹲了下來，他一把掐著孫良峰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很足，孫良峰臉上青筋爆出，兩眼不停的翻白，半死不活。
「咳……咳.……」孫良峰翻著白眼，聲音如魚刺卡在喉嚨那般嘶叫，鬼子冷哼一聲，鬆開了掐住孫良峰的手。西街娛樂區的老大，就這麼被鬼子玩弄在生死之間，鬼子的實力，究竟多麼恐怖，符晨曦的爸爸，仲老大，究竟恐怖到如何程度。
孫良峰貪婪的吸著空氣，恐怕今天過後，孫良峰的日子，將過得極其坎坷。斷了一隻手，我不知道他該怎麼養活自己，離開生養自己的地方后，他又該何去何從。我看著躺在地上萎靡不振的孫良峰，心中別提多難過了。若干年後，我得知孫良峰在離開我們城市的第二年就死在了鄰市，他是被凍死的，他做了個可憐的乞討人，最後在寒風中活活被凍死。
鬼子抬起眼，他掃視著在房間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孫良峰的小弟，只不過，他們的老大，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們的眼神中各個煥發出恐懼的目光，他們深怕處理完孫良峰后，就輪到他們，他們不敢跑，也不敢出聲，只等待著鬼子的命令。
「滾。」一句冰冷的話從鬼子嘴中吐出，三十多個小弟如釋重負般的紛紛逃離了房間。房間內，頓時只剩下我、符晨曦、鬼子還有隻剩半條命的孫良峰。
「走吧。」鬼子看了我一眼，然後他轉頭對符晨曦說道。
符晨曦點了點頭，只不過她的眼神卻再也沒有往常般神采，她似乎在有意的躲避鬼子的目光，她的心中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創傷，曾經的狠話，變成現實后，是那麼的冰冷殘酷，毫無人性。鬼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轟然崩塌，赫然變成了沾滿鮮血的魔。
符晨曦扶著我站了起來，頭已經不再流血了，只是還很疼。鬼子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他沒有說什麼，隨後，他直接轉身率先走出了房間內。
回到外面，外面的太陽挺大的，曬在身上挺舒服的，路人紛紛朝我看來，我有點尷尬，我身上沾滿了自己的血，頭上還捂著一大團被鮮血染紅的餐巾紙。
「跟我回去。」鬼子停下腳步，轉身對符晨曦說道。
符晨曦低著頭，沒有說話，反而有意思的躲在了我的身後。鬼子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冷視著我，從頭到腳的看了我一遍，然後對符晨曦說道：「快回去，你跟他混在一塊沒好處。」
我心中頓時不高興了，我皺著眉頭，也盯著鬼子看，符晨曦站在我身後，她始終沒有再看鬼子一眼，她的語氣有點冰冷，「我陪葉海，你走吧。」
「我不想強行拖走你，我數到三。」鬼子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語氣也開始逐漸冰冷了起來，他此刻一定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符晨曦沒有說話，她抓著我胳膊的手緊了一分，我皺著眉頭，對鬼子說道，「有我陪她，沒事……」
話還沒說完，鬼子立馬從身上掏出了剛才的那把砍刀，直接對準了我的脖子，冷聲說道，「沒你說話的份。」
就這麼被公然威脅，我心中的怒火也躥了上來，我瞪著鬼子，眼神中滿是無盡的冷意。路人紛紛停下腳步，都帶著一絲害怕的看著鬼子，他身上散發著濃郁殺氣，在公共場合公然拿出刀威脅一個青少年，是那麼的無法無天。
「一。」鬼子的眼神散發出一股寒意，他開始倒數了。
符晨曦依舊站在我身後，她低著頭，緊捏著我的胳膊。我也沒有說話，依舊冷視著面前拿刀威脅著我的鬼子。
「二。」鬼子吸了一口氣，他拿刀的手逐漸開始用力。
「鬼子，你只是我爸的一個小弟。」突然的，符晨曦說話了，她冰冷的話語如寒冰一樣刺在鬼子的心頭。是啊，一個是小弟，一個是親生女兒，如果符晨曦不高興了，恐怕不管鬼子怎麼得寵，仲老大都會令他消失。
鬼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砍刀，他的臉色陰沉的恐怖，他對符晨曦說道，「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符晨曦拉著我的胳膊，她從我背後站了出來，一臉的冷漠，「他也能保護我。」
鬼子冷笑了一聲，他都沒有再看我一眼就直接想上來拉符晨曦。我看情況不對，我立馬將符晨曦護在了身後，沉聲說道，「鬼子，別太過分了。」
沒想到我敢阻攔他，鬼子瞪著我，咬著牙說道，「你敢攔我？你能保護她？」
我看了眼身後的符晨曦，她此刻是那般的無助，我一咬牙，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不願看到符晨曦被迫做出她不願意的事，也包括任何我的兄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誰也不能強硬的逼迫。
「呵呵，如果沒有我，一個孫良峰就能殺了你。」鬼子冷笑了起來，他對我是那般的不屑，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得起過我。
我緊咬著牙，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我實力沒有鬼子大，所以他就能隨意的侮辱我，無視我對嗎？我只是學校的小混混，所以他就能舉手投足殺死我是嗎？我不甘，我終有一天要讓鬼子看得起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裝逼的對鬼子說了這麼一句，雖然要超越鬼子是個艱難的目標，但是為了我的尊嚴，我終有一天要讓鬼子正視我。
「別忘了，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你的莫欺少年窮，終是因為有我還給你人情。」鬼子冷聲對我說道。
鬼子說完后，他深深的看了眼躲在我身後的符晨曦，轉身坐上了一輛寶馬，離開了。我看著鬼子離開的背影，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我心中暗自發誓，鬼子的人情，我絕對不會用在我混黑的道路上！
鬼子離開后，我和符晨曦並肩走著，她始終低著頭沒有再說話，她心裡恐怕也挺不好受的。
「我們去哪。」為了打破尷尬，我問了句符晨曦。
符晨曦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舔了下嘴唇，被打的頭流血后，有點暈暈的，很想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休息。
「吃點東西吧。」符晨曦突然又說話了，我們已經餓了大半天了，我立馬點頭表示贊同。隨意找了家餐館，符晨曦心情不好，我讓她好好坐著，錢是我出的，我和符晨曦一人買了一份炒飯。
「那個，問你個事唄。」我嘴裡吃著一口炒飯，對符晨曦問道。
符晨曦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咽下口中的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確認沒有混子或者黑社會的人後，我問道，「姚宇你認識嗎？」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我覺得符晨曦的神秘和姚宇一樣，都是深藏不漏的那種，所以，我很懷疑，姚宇他爸是不是也是混黑的。
「不認識。」符晨曦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社會上混的好的混子有姓姚的嗎？」我再一次喋喋不休的追問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爸和鬼子以及另外幾個混子，而且混社會的有些都不知道本名是什麼，就好比鬼子，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叫什麼。」符晨曦撇了撇嘴，對我說道。
聽了符晨曦的話，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很快的，我又奇怪的問道：「你不怕有人抓你威脅你爸嗎？」
也是我剛看完古惑仔的緣故，我認為，如果遇到像烏鴉那種的反派，一定會抓住符晨曦來要挾他爸交出自己的勢力。
符晨曦聽完我的話后，噗嗤笑了一下，她冰冷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笑臉，我還挺意外的，不禁覺得符晨曦更加漂亮了。
「因為我爸厲害啊。」符晨曦笑著對我說。
「多厲害啊？」我問道。鬼子是仲老大的小弟，要讓他正視我，我必須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符晨曦看了我一眼，喝了口水，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爸是我們這個市裡的老大。」
「.……」
我心中一片無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頓時後悔了我說出的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鬼子對我是如此的不屑，我在他眼裡，恐怕如塵埃一般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