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光明和黑暗
面對楊心爸爸的邀談，我更是顯得整個人驚慌失措，可我已經被發現了，我再躲著也沒用。於是，我從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如以前一樣的和楊心的爸爸打了聲招呼。
楊心的爸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將我客氣的請進了家裡。走進楊心的家中，楊心和錢珏正坐在沙發上沖我笑著，而錢珏更是得意的對我眨了眨眼睛，見錢珏這般，我立刻就明白了，我的存在，是錢珏告訴給楊心爸爸的，只是，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呵呵，葉海，你長大了。」楊心的媽媽看到我，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但是她依舊笑著對我說道。
微笑著又和楊心的媽媽打了聲招呼，我和楊心的爸爸也坐在了沙發上，錢珏和楊心坐在我的左邊，貼著我坐的，是錢珏。
因為尷尬，我覺得氣氛很壓抑，我再沒有從前那般覺得輕鬆。而當楊心的爸媽看著我，我就更是覺得尷尬和緊張。
楊心的媽媽皺著眉頭看著我，接著，她給我倒了一杯水，溫柔的對我說道：「喝水吧，小年夜怎麼不陪你爸媽呢。」
不敢和楊心的媽媽對視，我有點心虛，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笑著說道：「沒有，想出來逛逛。」
「呵呵，逛逛是好事，別闖禍就好。」楊心的爸爸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如以前那般問起了客套話，無非就是學校怎麼樣，學習如何如何諸如此類的話。而我也是一一老實的回答著楊心的爸爸。
一時間，我突然有種錯覺，我是不是回到了以前，楊心的爸媽對我依舊如以前那般好，就像把我當親生兒子那樣。可，當我看到楊心媽媽眼神里的不自然時，我知道，現實還是現實，楊心爸爸的邀談，也絕非這麼幾句家常話。
和楊心的爸爸談論了半晌，突然，楊心的爸爸眼神里閃過一抹駭人的冰冷，他凝視著我，對我問道：「葉海，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頓時，氣氛壓抑了起來，我也是大驚失色，就連錢珏和楊心兩人，也更是被楊心爸爸的這句話給驚得失了笑容。被突然這麼一問，我知道，邀談是正式開始了，而我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我緊張的低下了頭，咬了咬嘴唇，我決定和楊心的爸爸撒個謊，謊稱我身上的煙味是從我爸那裡沾來的。可就在我打算撒謊的時候，錢珏偷偷打了我一下，我朝錢珏看去，錢珏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錢珏的意思是要我坦白，坦白所有的一切，可是，坦白真的有用嗎？我承認了我和楊心處了對象，我們就會不遭到反對嗎？但是，眼下，我已經逃避不了了，我也只能承認了。
轉頭看著楊心的爸爸，我認真的點了點頭，「大概初中。」
聽了我的話，楊心媽媽的臉色也差了許多，接著，她一把拉住了楊心的手將她往房間里拖，而楊心媽媽的舉動，也證明了，接下來的話，是楊心不能聽的。
可即使楊心的媽媽拉著，楊心依舊不願意進房間，她一邊糾結著看著我，一邊掙扎著，同時，嘴裡還喊道：「媽，媽你幹嘛？你幹嘛啦？」
「進屋！」楊心的媽媽瞪了一眼楊心，然後繼續拉著楊心往房間裡帶，而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我的腦海里漸漸的一片空白。
「媽！你幹嘛啦！為什麼我不讓我呆著！媽！」楊心嘴裡不斷的哭喊著，可她還是被她媽拉進了房間里。
隨著楊心的房間門關上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凝視著楊心的爸爸。而楊心的爸爸淡淡的看了眼錢珏，說道：「同學，你也該回去了，不早了，你爸媽該擔心了。」
話說的很委婉，楊心的爸爸已經下逐客令了。錢珏尷尬的看了眼我，然後，她站起了身，和楊心的爸爸客氣的道了個別後，錢珏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便這麼離開了楊心的家裡。
此時，客廳內只剩下我和楊心的爸爸，而我們兩之間的氣氛，也瞬間變的很沉重了起來。
「葉海，你變了。」突然，楊心的爸爸掃視了我一眼，對我說道。
我知道，我的確是變了，這一點，不僅楊心能察覺到，就連我自己也發現了，而楊心的爸爸又是警察，他那閱歷罪惡的眼神，也一定發現了。可，我該連我是混子這一點也承認嗎？當然不！我不能承認我是一個混子，我知道，楊心的爸爸是討厭混子的人，他嫉惡如仇，幾乎在他還是個小警察的時候，就恨不得拿著腰間的槍槍殺每一個混子。
如果我承認了，那麼，我和楊心的距離就更遠了。
我輕輕的恩了一聲，我目光堅定的看著楊心的爸爸，如果我要撒謊，我絕對不能有任何眼神的虛晃，「因為軍訓過了吧，而且我在學校里也已經開始鍛煉了。」
聽了我的話，楊心的爸爸嘴角扯起了一抹沒有感情的微笑，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包煙，自己咬著一根，然後遞給了我一根。看著楊心的爸爸遞給我煙，我想了想，接了過來，反正我都已經承認了，我裝的話也沒有任何的意思。
這也是我第一次從長輩的手裡接香煙，以前小的時候，儘管有叔叔伯伯會給我煙，但是我知道，他們是看我小逗我玩的，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接過楊心爸爸的煙后，我夾在了手裡沒敢點上，而楊心爸爸從容的點上后，他吸了一口沒有說話。我們之間，就這麼沉默了起來。
看了眼楊心的爸爸，我做了一個深呼吸，今晚我必須坦白承認我和楊心之間的關係，也只有承認了，我才有機會和楊心回到以前。
「叔叔，我想和楊心.……」
「我不允許！」然而，還不待我的話說出口，楊心的爸爸就突然厲聲回絕了我，語氣很冰冷，也很堅決，都嚇了我一跳。
沒想到楊心的爸爸話說的肯定直接，我的心裡難過的不是滋味，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正用力的掐著我的心臟，讓我痛的開始不能呼吸了。
「葉海，我問你。在你眼裡，楊心是什麼？」這時，楊心的爸爸回過頭對我問道。
我深深的看著楊心的爸爸，沒有明白楊心爸爸的話里意思，而楊心的爸爸卻繼續說道：「楊心，在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一個很正面，很普通的學生，她的成績優秀，足以考上一中，未來一片光明。」
「那麼，葉海，你呢？」
「我……」我驚訝的看著楊心的爸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我已經明白了.……
「我成了一個混混。」我近乎是以絕望的口氣對楊心的爸爸說道。
楊心的爸爸輕笑了一聲，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繼續對我說道：「你以前讀書不成，起碼你的心地善良，所以我們很喜歡你，可現在呢？你的心已經變壞了，你成為了一個混子，甚至你的前途，已經變成了黑暗。」
我深深的看著楊心的爸爸，我苦笑了一下，鼻子也變的有點酸酸的，我不知道繼續回答下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得到楊心爸媽的支持，但現在我知道了，當我成為混子的那一刻，我和楊心之間，已經不被支持了。
「葉海，如果世界上有光明和黑暗，你會選擇哪個？我絕不會選擇黑暗，即使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有我自己，我絕對不會服輸。」楊心的爸爸吸了一口煙，對我繼續說道。
光明和黑暗.……我曾選擇站在了光明，但是，我最終還是選擇步入了黑暗裡，因為我發現，黑暗不是讓你選擇的，而是直接把你吞噬的，我是成為了混子不錯，可我得到的，也比站在光明裡得到的更多，或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黑的。
「我也沒有服輸，所以，我選擇成為了混混，我保護了自己，也保護了楊心，我愛她，我想和她處對象！」終於，我鼓足了勇氣，反駁了楊心爸爸的話。
聽了我的話，楊心的爸爸楞了一下，他又是吸了一口煙，然後將煙掐滅在了煙灰缸里，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認真的說道：「在你選擇成為混混的時候，你已經輸了，所以，我們不會同意你和楊心在一起的。愛一個人之前，你要先學會愛自己，你們太小了，還不明白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