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參觀工坊
翌日。
秦歌起床喝著貂蟬熬的粥，再次走進實驗的小菜園。
現在辣椒和咖啡豆都出現喜人的紅意，煙草土豆紅薯生長的更加濃密……距離收穫越來越近了。
快快成熟！
快快成熟！
貂蟬清澈明亮眸子里充滿困惑，她不曉得陛下為什麼對著一個小菜園這麼關注，現在還一邊喝粥一邊傻笑，猶如見到夢中情人在向自己招手一樣。
至於嗎？貂蟬嘟起小嘴！
她發現秦二世偽裝成秦歌縣令后，給人感覺越來越親切舒服，有時像普通的鄰家哥哥，且絲毫看不出偽裝的痕迹，好像陛下本色就是如此一樣。
誰能想象殘暴荒誕臭名昭著的秦二世。
居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貂蟬嘴角微微勾起，這樣的秦二世相處起來，她從來都不會覺得有壓力，從個人感情來說當然更喜歡現在的秦歌一點。可秦二世畢竟是大秦的皇帝，貂蟬作為陛下貼身侍女兼保鏢，有必要督促陛下培養培養自己的威嚴，
這未來要統治九州大地的人啊。
「幾株破草破花有什麼好看的？」貂蟬忍不住走上前去提醒說：「你與婉兒姐姐約好到墨家工坊與黃姐姐見面，談陣法建造的事情，兩位姐姐現在可是很忙的，千萬不要讓人家等太久。」
「別急，你們馬上就會知道這些東西的用途了。」秦歌決定先賣一個關子，當見貂蟬鼓著嘴的樣子，他忍不住調侃一句：「當然確實沒什麼好看的，遠沒有你的萬萬分之一！」
貂蟬心中微震。
她的臉頓時漲紅起來。
當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時。
從門口傳來一個冰冷而剛毅的聲音：「白起拜見陛下。」
「我們現在不能過度引起外界關注。」秦歌面對眼前冷酷冰冷的男子說：「記住，我的身份邽縣縣令秦歌，而白起將軍名聲也太過響亮，從今往後一段時間，你就改稱公孫起吧。」
「是！」
公孫起本就是白起的名字。
白起是大秦公族之後，說起來與秦二世是遠親。
數百年前建立這個邽縣的秦武公，其實正是白起的直系老祖宗。
秦武公長子叫做公子白，本來是秦國君主繼承人，但被武公同母弟弟德公奪走，因此公子白的後人以白為姓氏，又因為是公族子孫，所以也姓公孫。
白起太響亮。
公孫起倒是不怎麼引人關注。
秦歌打算帶貂蟬和白起前往工坊看看。
兩人都是最重要的心腹，所以有必要讓他們長長見識。
特別是白起，白起雖然早就摁在秦歌身邊，但是一直在鬼方冥爐且被裝進乾坤戒，所以他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更不知道秦歌開設墨家工坊的事情。
墨家工坊未來會產出各種軍用物品。
白起作為大秦帝國頭號大將，有必要與墨家工坊保持良好溝通。
這個時候邽縣大多數人都已經起床，秋冬季節沒有農田作物可以擺弄，大多數農民沒有因此有所懶惰，從縣城市場到處能看到勤勞討生活的身影。
「秦縣令好！」
「秦縣令這麼早呀！」
秦歌面對樸實縣民的招呼紛紛點頭致意。
邽縣市場的商品種類稀少，全是籮筐木桶的手工品，偶爾有布匹和獸皮，至於食物以粟、菽，或鄉里獵戶打到的狐狸山豬，因為邽縣糧食比較緊張，很少有人有富餘的食物拿出來賣，所以數量非常少，而且價格比較高。
蔬菜么？這個季節是看不見的！
農家修士全縣屈指可數，沒有人會去培育蔬菜。
先秦時期的飲食條件十分艱苦，主食難以下咽，肉食烹飪粗糙，蔬菜更是難吃無比，其實二十一世紀飯桌上面能吃到的蔬菜，絕大多數都是外域流傳進來或經過數千年不斷淘汰選擇剩下的，秦朝吃得蔬菜百分之八十到後世都淪為野草了。
當秦歌看著面有菜色，滿身補丁的普通農民，小孩更是一個個髒兮兮好像泥猴，這些人的形象以現代人眼光來看，其實與乞丐也沒有太大區別，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現在的老百姓生活還是太艱苦了。」
「識得民間艱苦，才能改變民間艱苦！」
白起是一個沉默寡言話不多的人，此時此刻卻難得開口如此說道。
秦歌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利用自己的外掛優勢與先知優勢，去改變這個時代的生活質量，他不敢說能建立多麼完美的國度，最起碼要讓每一個自己治下勤懇子民，都能過衣食無憂安全舒適的體面生活，
上官婉兒等候多時了。
秦歌介紹到：「這位是公孫起。」
上官婉兒嬌軀一震，立刻拱拱手說：「久仰大名。」
貂蟬已經向她描述過崆峒山經過，只是聽在耳朵里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是另一回事。
這個男人就是曾經使山東六國聞風喪膽的殺神白起嗎？那種鋒芒畢露剛毅果決又毫不掩藏的氣質，真是叫人看上一眼就會留下深刻印象。
真的把白起給復活了！
陛下莫非是神人轉世？
這個時代並不缺曠世奇人。
項羽天生霸王萬夫莫敵，劉邦真龍再世潛力無窮。
這些能力雖然非常罕見，終究在一個可以仰視到的高度。
秦二世的本事卻已經超出常人理解範圍，哪怕是三皇五帝華夏先聖也遠遠比不上。
上官婉兒自持讀過不少書，從來沒有聽說死人復活的先例。
白起與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他是實實在在被複活了，而不是陰靈或者殭屍，光是這種能力就足以讓婉兒、甚至白起這樣的人，相信他絕對可以秒殺項羽劉邦。
今天能復活白起。
明天就能復活商鞅呢？
上官婉兒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位看起來沒有流露威嚴陛下，卻給她帶來前所未有強烈震撼。
這樣的人都不能夠奪取天下，那麼誰還有資格作用這江山？上官婉兒無比慶幸自己能成為秦二世的元老之一，她現在真是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期待啊。
為什麼陛下要帶白起來這裡呢？
上官婉兒心思細膩，立刻想出其中緣由。
秦二世是想向白起展示墨家發明，讓白起對墨家觀念改變，也讓白起對二世對大秦更有信心，這既是想這位千古戰神推銷墨家的機會，也是趁機給二世建立更高威望的機會，她立刻就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我們不妨先參觀墨家工坊。」
秦歌點點頭：「那就看看吧。」
上官婉兒十分得體一揮手：「請。」
白起覺得工坊十分的簡陋，畢竟還沒有完全修好。
從工坊裡面傳來奇怪的轟鳴噪音，從外表看不出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用，圈出這麼大一塊地，建這樣大的一座工坊，投入不在少數，究竟意欲何為？
上官婉兒帶領之下。
先走到外圍的木匠區域。
上官婉兒說：「我已經按照秦縣令的要求，讓墨家工匠定製一批用具，您看看這個躺椅怎麼樣？是否符合您的要求呢？」
秦歌確實交代墨家打造一批傢具。
他也不想整天辦公都跪著，不過這個年代不流行椅子，所以看起來還是很稀奇的。
墨家木匠造的躺椅選材優良，更塗上一層朱漆，雕刻精美的花紋，十分美觀細膩，下是弧形結構能在地上前後搖晃，其上曲線完全與人體臀背貼合，墊一層白虎裘，又精美，又實用。
「讓我試一試！」
貂蟬一屁股坐上去試了試。
「哇，這個躺椅真舒服，我也想要一套。」
秦歌看后十分滿意，對墨家的製作能力表示讚賞。
白起微微皺起眉。
他本就對墨家一直看不上眼。
無論墨家的機關術，還是所謂兼愛非攻，都華而不實難成大器。
現在的墨家就只能製造些這種東西？那與普通的木匠又有什麼區別。
上官婉兒何其精明，白起細微表情變化被捕捉到，她其實是在使用一個小小的心理學伎倆，先故意降低對方的心理期待，接下來再拿出真傢伙時，就能形成更大的落差。
「墨家工坊大多數區域沒有建造起來。」上官婉兒帶著幾人參觀完沒什麼卵用的傢具以後，她繼續帶著幾人向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說：「現在僅有『造紙室』和『印刷室』開放！」
上官婉兒推開一個門。
那噪音在耳邊越來越響了。
「玄機谷已批量製造蒸汽機了，現在已經連續造出十幾台，即將投入礦山、水利、生產、乃至種植各個領域進行試驗，工坊是第一個實驗點，這一台蒸汽機是剛剛裝好的，你們所聽到的聲音，正是蒸汽機工作發出來的。」
秦歌都有些吃驚了。
這麼快就已經開始試驗了嗎？
白起對「蒸汽機」毫無概念，畢竟當初試驗蒸汽機時，他還在鬼方冥爐裡面。
一台工作中的蒸汽機此時此刻擺在幾個人面前。
這台蒸汽機結構有所改動，但是本質卻沒有任何變化，
蒸汽機不停地抖動發出野獸一樣的怒吼，從裡面源源不斷產生巨大力量，正通過連桿傳導出來帶動數台木漿機，讓木漿機快速運作打出木漿，這速度，這力量，這效率，讓人難以相信。
為什麼會自動運轉？
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大的力量？
沒有墨家修士在附近維持機關啊。
上官婉兒見時機已經成熟，立刻把蒸汽機好處與白起說了一遍：「我們墨家蒸汽機是歷史第一台真正擺脫人力的動力設備，只要有足夠燃料的話，就能十二時辰不停運動，所產生的力量超乎想象。」
白起臉色微微凝重起來。
上官婉兒繼續補充說：「此外墨家蒸汽機製造非常簡單，玄機谷只是一個小小的門派，現在每天都能生產兩到三台，未來速度還會進一步提升，最終將蒸汽機裝備到所有需要力量的領域。」
白起也到底不是普通人。
他只是略加思忖片刻就相同了。
「此乃鎮國重器，足以名流千古！」白起目光再次落到蒸汽機時，再沒有任何小覷之心：「沒想到墨家有如此進步，看來我倒是小看墨家了！」
上官婉兒聞言露出一個謙虛而得體的微笑：「這台機器雖然是墨家造出來的，可是真正的發明者卻不是我們墨家中的任何一個人。」
白起目光微凝：「不是墨家人？那會是誰！」
上官婉兒把目光落在一臉深藏功與名的秦縣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