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共赴國難
黑雲壓城城欲摧。
天地籠罩在壓抑的氛圍之中。
子嬰已經忙碌幾日幾夜，滿頭白看起來更加憔悴，為對付趙高而耗盡生命力，全虧青靈續命蠱續命，可身體情況卻依然十分糟糕，因為壽元本源的流失，醫聖也是很難修補的。
萬物枯榮，生老病死，返老還童，談何容易？
神醫也並非真的神！
子嬰顧不得這麼多。
他必須完成自己的使命。
先疏散宮女宦官，其中有能有才的想辦法留住，這些人以後可能有用。
其餘的都上筆豐厚錢財，任其離宮回家，避免秦宮被迫，從而受到牽連。
接著與民間商會展開溝通，開始搬運秦宮珍藏寶物，全偽裝成普通貨物裝進商隊，以行商名義作為掩護送向隴西，他表現出高的辦事效率與協調能力。
如果生活在太平年代。
子嬰他完全能成代良相。
當切都有條不紊進行中時。
誰知道就在此時個噩耗般的秘報火傳回來。
劉季的反秦叛軍出現變化，從先鋒部隊里又抽出支騎兵，由猛將灌嬰率領，單獨進，千里奔襲，直逼咸陽……這是次致命打擊！
支騎兵怎麼可能用來攻城？
劉邦意圖非常明顯，他是想困住咸陽，以達到逼降的效果。
楚國騎兵旦把咸陽城給圍住，子嬰的撤離計劃就完全無法實施了。
子嬰意識到局勢危機，只能通過治安甚至監獄強抽士兵，如此不惜代價能拼湊出三兩千人馬，這種部隊戰鬥力雖然沒有什麼保障，不過增強城牆的防禦擋住敵軍是夠了。
可楚國騎兵旦圍住咸陽。
他們根本沒法突圍，除投降以外，沒有其他選擇。
陛下？遠水解不了近渴了！陛下真獲得先帝遺留的陰軍，從茫茫驪山深處，怎麼可能在兩三天內趕到？
灌嬰是楚軍頂尖的騎兵大將。
他的騎兵日奔襲千里綽綽有餘。
秦宮裡，陰沉死寂，正如子嬰此時此刻的心情。
曾經是華夏繁華雄偉的貢獻，只是短短几天時間而已，竟然就已經變得如此冷清，萎葉枯枝，荒草頹牆，破敗景象原來早已存在，如同腳下的這個黑色帝國，已經走到末路的黃昏。
竭盡全力，挽回不了大廈將傾的大秦！
付出切，挽救不了風雨欲來的咸陽！
哪怕竭盡切，也無法讓其苟延殘喘？
「子嬰！不好了！叛軍出現在五十裡外！」
子嬰絕望的閉上眼睛。
雖然早知灌嬰率領的騎兵很快，但萬萬沒有想到會快到這種地步，當這支強大的騎兵部隊圍住咸陽以後，城裡再也不可能有個人能逃出去了。
子嬰忙著部署城牆防禦時。
突然又有聲震耳的怒吼自雲端傳來。
這道聲音猶如轟然炸響的雷鳴傳遍整個咸陽！
條火紅色赤色蛟龍，攜帶著火雲從天而降，大半天空彷彿都被燒成紅色。
只感覺股威嚴而又強大的氣息籠罩整個咸陽城！
這是怎麼回事？竟然是頭真龍！
咸陽上空現真龍！
人們無不驚呆！
赤龍以居高零下的氣勢，爆出威嚴的聲音。
「我乃楚軍武安侯劉邦！
「受命楚懷王誅殺暴君！「
「秦之氣數已盡，爾等投降，順應天命，可免死！」
真龍出世！何等震撼？
人類在它面前簡直猶如螻蟻般渺小！
赤龍直接盤旋好幾圈，讓滾雷般的聲音，讓整個咸陽轟動了，幾乎所有人都被強大氣勢籠罩，每個人都有種自心靈的震撼！
大秦歷代君王雖說身懷龍魂。
從來沒有聽說誰可以身化龍。
子嬰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要管他！死守城門！」
劉邦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還需要想嗎？
灌嬰的騎兵部隊已經抵達咸陽城外。
騎兵基本不可能直接用來攻城，若能使咸陽的防禦從內部瓦解，若能使咸陽城的城門主動打開的話，又或者咸陽城乾脆不攻自破，豈不是可以少費很多周折？
從古至今，從夏朝到秦帝國，從來沒有人能真正以身化龍。
劉邦在這種時候以這種震撼的方式，突然間出現在咸陽上空，是想直接鎮壓大秦最後的氣運，讓大秦連最後絲翻盤希望或者說延續的火種都滅殺掉。
「楚軍連破關內數十城！」
「如今鐵騎已經抵達城外。」
「秦二世荒淫暴虐荼毒天下，大秦氣數已盡，天下攻擊之，順天者活，逆天者死！」
「誰能開通城門，就是滅秦功臣，賞千金！誰要是能取下秦二世級，更是立下大功，賞萬金封侯！」
此言出！
咸陽城頓時騷動起來。
子嬰忍不住，振衣拔地而起，袍子瘋狂抖動，股浩然氣息凝聚，瞬間化作股氣芒，雙掌就要像盤旋在城牆上空的蛟龍攻去。
赤龍出不屑的冷哼，突然扭動碩大的身體，龍尾用力的甩而出。
子嬰直接被震得倒飛出去，從半空直接撞穿屋頂摔進建築之中。
「助秦為虐！死不足惜！」赤龍直接從所有人人身上經過，對燃燒著巨大火焰的眼睛：「誰敢反抗！全殺無赦！」
眾人何曾見過如此氣勢？
城牆士兵都嚇得兩腿抖。
赤龍乾脆停止盤旋，他直接從天而降，
個猛衝而下！
轟然聲！
碎石飛濺！
眾目睽睽之下，
真龍傲然而立。
下半身體盤卷，上半身體高立。
恐怖氣息彷彿衝擊波蔓延開來。
那強大無比的龍之威壓，讓周圍所有企圖圍上來的士兵，全都好像中定身術般定在當場。每個人都是有畏懼心的，特別是看見這種遠遠出自己存在的東西。
「繳械！投降！打開城門！否則立刻死！」
終於有人崩潰了。
數個大漢直接向城門用去。
這些守城士兵面對真龍威壓，竟然時間沒有勇氣抵擋。
這時子嬰身負重傷從廢墟里爬出來，當他看見這幕的時候，頓時呲目欲裂起來，若是城門就這麼被打開了，外面的騎兵很快就會沖而入，咸陽城必然在今日陷落！
「住手！」
這個千鈞的時刻。
個滿頭白蒼蒼的老者走出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無且，大部分咸陽人都知道他。
這是個行醫快五六十年的老頭，先後曾經經歷四代秦軍，後來更是乾脆離開秦宮，為咸陽人免費看病，所以是咸陽城內有口皆碑的人物。
「不能被這妖龍蠱惑！他劉邦何德何能？不過是個小小流亡刑徒！」夏無且大聲的喊道：「夏無且以性命擔保，二世非昏君，中興大秦，指日可待！」
赤龍勃然大怒，巨型身體猛然衝出。
只巨大無比龍爪直接握住夏無且！
「看著我，全都看著我！你們血性呢？你們的不屈呢？我們是秦人！不屈的秦人！」夏無且感覺到巨大而恐怖的力量迅增加，正在迅擠碎自己的骨頭，他卻無比艱難又聲嘶力竭以最後力量吼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赳赳老秦！
共赴國難！
當秦國每次面臨生死存亡時。
這句誓言就會在朝野之間漫起。
大秦之所以偉大之所以強大，它之所以能從六國中脫穎而出，正是因為有種不屈和必勝的信念會感染整個民族。
有這股力量在。
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呢？
赤龍直接股熾烈無比的火焰噴吐而出，洶湧火焰瞬間就淹沒夏無且，淹沒這個經歷大秦四代君王的元老。
夏無且意識消失前，心情平靜，沒有波瀾！
他的大腦里最後浮現的，竟不是足夠漫長的生里任何個場景，也不是千古帝秦始皇的偉大英姿，居然是那個直讓他看不起，甚至被他屢次指著鼻子罵的年輕帝王。
老夫沒有什麼本事。
老夫也只能做這些了。
真是太遺憾了，不能看到大秦復興的天。
眾人眼睜睜看著老御醫當場殘忍的燒成焦炭，這位在咸陽城數十年來口碑極高聲望極高的長者，竟然以這樣方式死去了。
「這畜生居然殺了夏老！」
「怕個屁，我們跟他拼了！」
「我們秦人並不是好惹的！」個屠夫般的壯漢跳出來：「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這道聲音起初很微弱，最終卻越來越洪亮。
它就像條條微弱的溪流，最終化作股足以改變命運的汪洋。
其實，縱觀歷史，不難現，每個強大國家或軍隊，總會傳承個感動人的口號。
岳家軍「靖康恥，尤未雪」的復仇精神，成吉思汗「彎弓射大雕」的豪邁感受，大漢帝國「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張揚個性，理想主義的色彩，觸動的是人心中最敏感、最強大的感受，從而可以帶來難以估量的力量，都會給組織注入無形的力量。
現場士兵甚至是生活在咸陽里普通的老秦人，當見到夏御醫壯烈赴死，心中都忘記恐懼與敬畏，夏無且老御醫故意激怒真龍，他是在以自己的生命喚醒秦人心中，那種沉睡無數年卻始終存在的不屈於反抗！
「為老御醫報仇！」
「殺死這頭妖龍！」
眾人頓時擁而上。
無數強勁箭矢激射而來。
劉邦實力其實並不算高，純粹真龍之軀噱頭嚇人，當面對人們群起而攻，立刻受到些傷害。
怎麼會這樣？
大秦早已垂垂欲死，為什麼能爆出這樣的力量，或許正是這股埋藏在秦人骨子裡的信念與力量，讓秦人從西域異族的廝殺中走出來，讓秦人從個給周天子養馬的小部族，逐漸成為方諸侯，最終橫掃六國，統了華夏天下。
子嬰雙眼已經濕潤，嘶啞著聲音吼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