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橋歸橋
“小瑾，你們過得好嗎？”
因為有人買單，所以於娜點了一大桌子，隻要是她想要吃的，都點來嚐嚐。方姨用眼神製止了幾次，於娜直接無視。後也就罷了，而蘇瑾，自是不會多說什麽。
這本來就是接風洗塵的，於娜喜歡，方姨必然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於娜剛吃了一口午餐肉，還沒來得及細細咀嚼，方姨猛地來了這麽一句，咯噔一下，午餐肉直接卡在了於娜的喉嚨裏。很是哀怨的看著方姨，幹嘛在她吃飯的時候，問這麽奇怪的問題呢？
方姨趕忙遞過去一杯水，一手輕拍著於娜的後背，語氣無奈而擔憂。
“怎麽好好吃個飯也能被卡住，你這是越來越回去了，是不是過幾天就連話也不會說了？”
喝了一大口水，總算是將那個東西給清理了，於娜這才緩過來。
這能怪她嗎？能嗎？能嗎？
“方姨，你能不能要說話之前給我提個醒？我是被你的話驚到了。”
方姨傻了，這是什麽意思？她好像沒說什麽吧。
看著方姨一臉迷惑的樣子，於娜有些對牛彈琴，不對，是無可奈何。
“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總裁對總裁夫人，那可是好的不得了，就差沒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了。不過如果總裁夫人要求的話，那也說不定。你說，是吧，總裁夫人？”
於娜挑眉的看向蘇瑾，蘇瑾裝作不知道。
好好的，怎麽扯到她身上了？不過，林莫霆對她說，確實好的沒話說。可是，這都是關起房門來，他們自己的事兒，現在被說出來，她心裏還是些害羞的。
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方姨也放下心來。隻要他們好好的，那麽，一切都值得了。
於娜一副你就裝吧的樣子，弄得蘇瑾直接看向別處，沒想到竟然無意間看到了林風，林莫霆的爸爸，當然也是她的。
他怎麽在這兒？而旁邊的人，蘇瑾確定她不認識。
剛轉過頭，沒想到竟無意間發現，方姨的實現也看向蘇瑾的右邊，而視線剛好落在林風的位置，眼中思緒萬千，甚至帶有一絲眷戀。
眷戀？
蘇瑾以為自己看錯了，準隻在看得清楚一些，而方姨已經回過身，安靜地吃東西。不過手中的勺子攪拌了半天，也沒有吃一口。
“你們慢慢吃，我去一下衛生間。”
方姨猛地站起來，說完之後就快速地離開了。看著方姨離開的背影，蘇瑾覺得，好像有點兒像逃跑，或者是在躲避一些什麽人。潛意識裏，蘇瑾看向右手邊，此時林風和那個陌生的男人站起來，準備離開。
方姨，到底是在躲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方姨總是心不在焉的，就連一向迷糊的於娜都發現了。
“方姨，你在想什麽？”
於娜說了半天，結果方姨好像根本沒在聽，這讓於娜很挫敗，而且，剛剛她就覺得方姨心不在焉的，隻是沒有多想。
可是現在，於娜奇怪了，之前都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不一樣了呢？
蘇瑾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可心裏早就起了漣漪。
“沒……沒想什麽，對了，你剛剛說什麽？”
方姨下意識的看向蘇瑾，見蘇瑾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倒是鬆了一口氣。
於娜覺得，自己這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打算再說二遍。
方姨自是知道於娜的小別扭，腦子轉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蘇瑾說到。畢竟請客的人是蘇瑾，她這樣確實不妥。
“小瑾，不好意思，阿姨這是坐車有些困了，人老了，這身體也越發的不如以前了。中午休息了一會兒，可這會兒又犯老毛病了。”
蘇瑾微微一笑，倒也沒在意。
“那方姨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改天有空了，我們在出來逛逛。這次來了，一定要多玩幾天，反正這幾天我也無事，到時我們一塊兒出去。”
有機會的話，再帶上林莫霆。不過這話，蘇瑾沒說。
方姨點點頭，於娜以為方姨是真的困了，也不再說什麽，三人沒一會兒，便分開了。
送走了方姨，看著時間，差不過快八點了。這會兒回去，林莫霆還沒回來，就她一個人也無聊，蘇瑾下意識的不想回家，打算一個人在轉轉。
沒想到這時電話響了，蘇瑾拿出來，看著上麵的名字，有些微怔。
本來的好心情瞬間沒了，語氣帶著疏離。
“有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思考什麽。
就在蘇瑾準備說第二句的時候，電話那頭這才傳來聲音。
“小瑾，對不起。”
蘇瑾冷笑，對不起，有用嗎？忍不住譏諷。
“殷木，你覺得對不起什麽？如果對不起有用，那麽還需要警察嗎？”
這時候說，不覺得遲嗎？
蘇瑾以為她和殷木之間，不會再有什麽牽扯了，就這樣就好。不見麵，不交談，什麽聯係都沒有。可是沒想到，殷木竟然打來電話。
站在人潮中，身邊是各型各色的人，猛然間，蘇瑾覺得她很想念林莫霆，不想就這麽孤單地站在人群中，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就連環境，似乎也變得陌生了。就像之前的十幾年，孤孤單單一個人。
殷木是鼓足了勇氣，這才打電話的。蘇瑾的態度他早已設想了千萬次，可是當真的聽到了，他的心還是很痛。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的小瑾，不是這樣的。
“小瑾，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他隻是想要兩全，這也有錯嗎？
蘇瑾嘴角的嘲諷的笑意更加明顯，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加緊了幾分。
“沒有辦法？所以就犧牲我嗎？殷木，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私，你為了讓自己兩全，便可以絲毫不顧慮我的感受嗎？殷木，我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被你關在那個地方，你覺得我該怎麽想？或者，你告訴我，如果殷家對我做的一切，放在你的身上，你又會怎麽辦？我從沒沒要求你幫我，也沒逼迫過你什麽。我知道你為難，為了顧全那最後的一絲回憶，我甚至在做有些事的時候，都避開了你。可是你呢，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嗎？殷木，你把我們最後的那絲牽絆徹底割斷了，所以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說完，蘇瑾似乎還怕自己後悔，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關機。
她不想再聽他說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可是，他不能將自己的無奈轉化為傷害她的理由。
蘇瑾以為她很堅強，可是直到現在，她知道了，她一點兒都不堅強。其實，她也累，隻是她沒辦法，她得所有的仇恨沒處發泄，殷家對她和她媽媽的傷害還沒償還，那些傷害了他們的人還沒得到應有的報應，她怎麽可以停下來呢？
這些年來，當她想要緩一緩的時候，她就會告訴自己，過去的那些痛，難道都過去了嗎？
蘇瑾坐在石凳上，下巴抵在雙腿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腿，什麽也不願意想，什麽也不願意看，隻想安靜的呆一會兒，讓她沉澱一下。
她從沒說過，其實殷木對她的影響是很大的。隻是之前沒發現，而現在，她知道了。
剛剛的那些話，與其說是對殷木說的，其實更重要的是，她在提醒自己，不能因為個別人，忘了初衷。
而電話那頭的殷木，徹底呆了。
蘇瑾的話，就像一把刀，把他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橋歸橋，路歸路。
她在也不要看見他了嗎？不，這個絕對不可以有。殷木突然間慌了，蘇瑾怎麽可以和他撇清關係呢？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殷木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動，可是打過去的竟是冰冷的“你好，你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關機？
打了一遍又一遍，還是同樣的女聲，同樣的冰冷的話語。怎麽會是這樣呢？不應該是這樣的。殷木的手指胡亂的滑動，後一怒之下，直接將手機扔向對麵的電視，砰的一聲，電視液晶屏幕有一絲裂痕。而手機應聲落地，因為衝力，電池和機身分家了。
不，絕對不可以。
蘇瑾怎麽可以不再理他呢？他是她得哥哥，她是他的最愛的妹妹，怎麽會有妹妹不理哥哥呢？
不行，他要回去，隻有回去了，一切才有轉機。
殷木站起來，因為多日不曾進食，再加上喝酒導致身體極為虛弱。一時間不甚，跌倒在一旁的沙發上。殷木順勢躺下，回想過去的日子，他這段時間到底幹了些什麽，傷害了蘇瑾，然後在自我傷害？
嗬嗬，沒想到，他殷木竟然也會有這一天。
猛然間，殷木想起，在他醉酒的這段時間，季凡曾經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對，季凡，殷木的眼中再沒了之前的墮落，如同夕陽西下的曙光，瞬間照亮了他整個世界。
那樣的話，傷害了殷木，蘇瑾心裏更是不好受。她也不想的，可是，終究抵不過憤怒，或者失望更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