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祭（下篇）

  「薩巴赫，這個孩子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垣的眼前出現了兩個人，一個人胸口中劍，倒在了血泊之中，正在對扶著他的那個人說些什麼，扶著他的那個人，正是薩巴赫，不過更年輕就是了。


  「這是我的夢境嗎？不，這好像是真實的記憶，啊，我的頭好疼，我不是應該3個月前才認識薩巴赫嗎？」畫面突然轉換，又到了克斯利維爾監獄，「門，那道華麗的門，我好像打開過，裡面是什麼？我想，我想打開，啊，頭好疼啊。」


  「我的孩子啊，你怎能忍受凡人的擺布？快解開的你記憶的枷鎖吧」陰影中一個聲音傳到了垣的耳中，在這個聲音的呼喚下，他的眼睛開始變成了紅色，血開始從眼中一點一點兒地滴了下來，他逐漸能看見眼前的那個影子了，「你，要放棄嗎？」身後站著的是那個銀色頭髮的女孩，「放棄？我只是好疼啊！不過眼睛變成紅色了，就好多了。」


  「你要放棄嗎？垣」身後又出現了艾德琳，賽拉，克萊蘭等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垣痛苦地在地上抽搐，前方的影子逐漸實體化了，「來吧，我的孩子，來享受我給你的恩賜吧」。「啊，。。。」


  「垣，你醒了。」垣從夢境中驚醒，眼前是賽拉他們三人，但因為這裡太暗了，所有東西都無法看清，「這是什麼地方？哎，我的頭如撕裂了一樣疼。」「不知道，我們幾個被那些黑衣的傢伙帶到了這裡」艾德琳小聲的對垣說道，

  垣感受到自己的眼睛開始變紅了，因為他開始逐漸看清了這陰影之中的東西了，「我們被關在了一個山洞裡」，「山洞？」賽拉努力掙脫身上的繩子，但試了好幾遍，都無濟於事，這是特製的黃麻繩，「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被關在這兒」，賽拉終於放棄了掙脫。


  「我的手被綁著，現在根本無法施咒，不然這種繩子應該很輕鬆地燒掉」艾德琳無奈地看著垣的方向說道，「魔導士一旦被束縛住，或者魔力用完，就一無是處了」。


  「克萊蘭怎麼還在睡著？我的右眼現在又變紅了」垣看到克萊蘭還在睡夢中，突然就覺得輕鬆了很多，「哎，這傢伙不會一直沒醒吧。」


  「確實是這樣，我是第一個醒的，艾德琳第二，你第三個。」


  「薩巴赫一定在尋找我們，畢竟。。。。。啊，好疼。」


  垣的右眼又浮現了一些畫面，只見薩巴赫拿著一顆眼睛狀的東西，正試圖破壞掉它，「不要啊，薩巴赫，好疼啊」，但薩巴赫每次破壞它時，它的表面就會出現一層紅色的保護膜。


  「呼，呼」垣又回到了現實中，大口喘著粗氣。「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薩巴赫怎麼會一直出現在我的記憶里？」


  「垣，你沒事兒吧」艾德琳努力靠向垣，想給垣帶來一些溫暖，「是不是病了？」


  「沒有，只是腦袋有一些爆炸的疼。不知道那些人想拿我們幹什麼？」


  正在思考間，幾個舉著火把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奇怪教士服的男人，他見到紅色眼睛的垣便直接跪下了：「偉大的神罰之子啊，您愚昧的僕人為您請安了。」身後幾個信徒模樣的人也隨即跪下了，眼神中充滿了可怕的虔誠。


  「神罰之子？好啊，如果我是什麼神罰之子，快解開我啊」垣對這些傢伙吼叫道。


  「不，還沒有完成儀式前，您不過是一幅軀殼而已，現在您的全身只有眼睛能讓我們感受到您的偉大，請您靜靜地等待儀式，儀式將在明日午夜舉行，您的好友也將成為光榮的獻祭品，我們這些虔誠的僕人卻都沒這樣的機會。」說完便充滿嫉妒地看著賽拉，艾德琳和剛醒來的克萊蘭。


  「你們這些瘋子！垣不是什麼神罰之子，我們也不是什麼祭品！快放了我們」賽拉掙紮起來，卻又被信徒們按了下去，並且用棉布賭上了嘴。


  「放了你們？你知道我們找神罰之子有多不容易嗎？如果再被那些邪惡的人擄走，我們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你是指薩巴赫嗎？」垣問道，


  「薩巴赫只是你這凡間軀體最後的守護者，但他拒絕讓你的軀體成為神，真是罪該萬死，但他的邪惡力量過於強大，我們沒法接近他，但我們找到了幫手。神罰保佑我們！」他身後的幾個信徒也齊聲呼喊「神罰保佑我們！」


  「你們這些人打不過他，就說他邪惡，真是弱者們啊，幫手是誰？」垣想繼續往下套話。


  「談話就到這兒吧，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看護，等待明日午夜偉大儀式的到來。」


  儀式前白天的下午，薩巴赫獨自一人驅馬來到了一座小山丘上，小山丘上現在樹木開始抽芽，展示出強健的生命力，但在這旺盛的草木之中，卻隱藏著一座小墓，墓的主人已無從考證，它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


  「老朋友，我又來見你了」薩巴赫拿出一壺酒放在墓碑前的石墩上，那不精緻的石墩已經殘破不堪。


  薩巴赫又擦了擦那沾滿泥土的墓碑，只見墓碑上寫著一行墓志銘，「他轟轟烈烈地來，卻默然無聲地走了」，「我真的想記起你的名字啊，」薩巴赫努力地在腦中思索，但始終無法記起來，「我想，我也會這樣吧，自從成為了那個小孩的守護者之後，我命運的軌跡就好像已經被決定了，老兄啊，我才35歲啊，還有許多想完成的事情啊」


  。。。。。。


  「不過，兄弟，我是會兌現諾言的。自從7年前你把垣託付給我的時候，你說過我們是兄弟了吧」


  薩巴赫舉起酒壺向墓碑灑了一些，墓碑還是那般殘破，只有春天的鳥兒在四周歡快地叫著。薩巴赫使勁兒打開那塊破石墩，裡面有一個畫滿了圖騰的裝置，裝置上還放著一塊兒魔晶石（儲存了巨大能量的魔法石）。「讓我看看」，薩巴赫打開了開關，那個裝置上出現了一行字。


  「果然是神罰教會的那幫人，沒想到都滲透到這裡來了，如果這次我死了，來年就沒有人給你送酒了啊」，「砰」，那個裝置突然壞掉了，「上次克斯利維爾監獄找到垣就是這個東西幫的忙，這次壞掉了啊，看來已經沒有下次了」薩巴赫把東西放回了墓中。


  「垣那小子只記得3個月前才認識我，不過相比於他完全不認識你，我這算是好多了」


  「刪掉他的記憶這也是必須的吧，他承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好了，希望下次能見吧」


  薩巴赫上了馬，策馬向著裝置給的地點飛馳而去。


  午夜，儀式開始了，垣被帶到了山洞裡一個巨大的空曠處。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儀式台，周圍圍滿了瘋狂的信徒，他們跪在地上，使勁兒地將頭往地上磕，有的都磕出血來了。


  「快歡迎我們偉大的神罰之子」那個首領模樣的傢伙隨之跪拜了下來。周圍幾個則祭司開始準備儀式。


  「使克斯路亞覆滅的神罰之子啊，請您將臨於這凡間，帶領您的信徒去改造這個世界吧」祭司們邊吟唱邊在儀式台上畫著一些非常奇怪的符號，四個碩大的魔晶石被裝到了儀式台的四周。


  吟唱的時候，賽拉等人套著頭套被帶了上來，「接下來，讓我們獻上祭品吧」


  「巍提那新！」首領施展咒語，只見三人頭上出現了死神一樣的陰影，將三人的綠色靈魂緩緩抽出，首領吸取著魔晶石的力量，但同時抽取三個人對他來說還是太吃力了，旁邊幾個高階的信徒也走上前來，為首領傳送魔力。


  「不要啊！不要！」垣哭出了聲來，右眼開始急劇變紅，「撕裂吧，你們這些傢伙！」垣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將眼前的兩個信徒瞬間撕成了碎片。


  「好啊！好啊！神的恩賜啊，這是獻祭的好機會，你們誰想成為神的僕人，趕快上去」首領對著那些瘋狂的信徒煽動著，信徒們發了狂似的一個個走到垣的面前來，爭相走上前來赴死。


  「啊！我要控制住，快回去！」垣痛苦地壓抑著眼睛。他的記憶突然回到了7年前。也是似曾相識的場景，周圍圍著一片瘋狂的信徒。


  有個年輕人正在被獻祭，儀式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好像能吞噬一切，那個年輕人的魂魄被首領送向那個空洞，年輕人的表情十分痛苦扭曲。「羅蘭德！」一個聲音從洞穴頂端傳來，


  「羅蘭德？好像在哪聽過，」垣循著聲音望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是年輕的薩巴赫，他從潛伏的陰影中躍出，一劍擊殺了首領模樣的男人，將那已經被吞噬了一半的靈魂塞回那個羅蘭德的身體中。


  「孩子們，我來了！希望這次不要太晚！」那個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將垣拉回了現實中，「薩巴赫！」垣驚叫到，只見如今的薩巴赫敏捷地從陰影中竄出，一瞬間，美麗而血腥的刺客之舞將首領和那幾個高階信徒斬殺掉。但此時那道空洞已經打開了。薩巴赫頂著強大的引力將三人的靈魂送回他們體內，「這次沒有晚吧」


  「炎爆術！」這個洞穴大廳的門被巨大力量的轟擊炸開，高階魔導士奧利弗走了進來，「趕快阻止儀式，我來對付這些雜兵」，奧利弗向著薩巴赫呼喊道，隨即拿出魔晶石，將魔晶石作為一個增幅器，施展火球術，本來一次只能釋放一個的火球術瞬間增幅為數十個火球，「出！」火球向著瘋狂衝來的信徒砸去。


  只見薩巴赫頂著強大的引力，將幾個孩子牢牢地固定在了儀式台上，防止他們被黑洞吸進去。不料，那幾具屍體反而被黑洞吸了進去。「糟了！沒法阻止那個」


  黑洞慢慢變成了血紅色，剛才被吸進去的屍體，出來后便變成了魔物一樣的東西，狼人一樣的魔物，「我的天，神罰的魔物！」奧利弗此時已經疲於應付雜兵，只能祈求薩巴赫對付它們。


  垣的記憶又回到了7年前，不過那時是那個叫做羅蘭德傢伙的一半的靈魂被吸入其中，黑洞變成了血紅色，從中走出了一個身著鎧甲的魔物，那魔物散發著巨大的力量，那個只有一半靈魂的羅蘭德蘇醒了，


  「殺了我，你殺不了那怪物的，等價交換擁有我一半靈魂的魔物，足以毀滅一個城市了。但如果你殺了我，那怪物也就消亡了，快」羅蘭德對著薩巴赫請求到。


  「羅蘭德！」薩巴赫把匕首抵在羅蘭德的心臟處，遲遲不敢動手。那怪物咆哮著向薩巴赫衝來。


  「保護好垣！新的守護者！」羅蘭德抓著薩巴赫的手重重地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臟，那怪物感到非常疼痛，忽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把我投進黑洞吧，我的靈魂已經受到污染，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了」羅蘭德輕撫著薩巴赫的臉頰，薩巴赫含著淚將瀕死的羅蘭德投進了黑洞。


  薩巴赫和那些狼人魔物鏖戰著，但強大的吸引力使他根本無法正常作戰，而那些狼人似的魔物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薩巴赫逐漸體力不支，被那些狼人魔物一點點拉進了那個黑洞中。。。。


  「薩巴赫！」垣和奧利弗兩人同時喊向正在被吸入的薩巴赫。但薩巴赫逐漸，最終完全被吸入。儀式台旁邊沒有被擊殺的祭司高興的狂呼，「獻祭已經完全夠了，儀式要開始了。」


  黑洞變為了深紅色，從中走出了一個體型巨大的兇悍魔物，顯然是薩巴赫的靈魂交換得來的，那個魔物開始慢慢走向垣，所過之處，都被血紅所覆蓋，


  「沒想到這個傢伙的靈魂能召喚出大魔物帕瓦爾，真是厲害啊」祭司們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面對著向他走來的巨大魔物，他剛壓抑住的眼睛又開始變成血紅，身體也開始逐漸不受控制，開始向那個魔物下意識地走去，「不要啊，不要啊」垣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已經開始記不清自己是誰了。


  記憶又回到七年前，


  「小子，我現在要成為你的守護者了，但是你的記憶必須被刪去一部分，因為你的眼睛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承載太多的記憶會使你的右眼暴走」


  「那好，就隨你的意願吧，以後我會不認識你了是吧」


  「從某種意義上是的，我叫薩巴赫，你是垣吧」


  垣的人格已經完全消失殆盡，那個巨大的魔物在他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彷彿在邀請他走進黑洞，「帕瓦爾，你來迎接我，我的軍隊呢？」垣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低沉，他向著那個巨大魔物不屑地說道。


  「完了，垣的意識已經完全被支配了！」奧利弗驚叫到「只有將其消滅了，對不起，薩巴赫」，奧利弗撤下胸前的寶石項鏈，「法師之神阿祖斯啊，請幫助你的僕人阻止這惡神吧」，巨大的奧術能量彙集於項鏈的寶石之處。


  「感受奧術的光輝吧-——蒂斯特利！」巨大的能量柱一下子射向了垣，沿途的信徒在這光柱之中全部灰飛煙滅，但是垣連頭都沒有回，舉起了左手，單憑手掌便接下了這恐怖的一擊，「我說，凡人啊，你是在自尋死路嗎？」


  「沒有完全同化就擁有這麼可怕的力量？」奧利弗已經獃獃地愣在了那裡，他已經意識到他和這個垣身上的魔物完全不是一個位面上的。


  「也好，讓你這個凡人見識下神的降臨吧！再殺了你！」垣開始慢慢走向那個黑洞，每走一步，垣的身體就會出現一些變化，「我感受到了力量！這幅身軀以前是多麼不堪啊」，

  魔物帕瓦爾緊緊地畢恭畢敬地跟在垣的身後，眼看垣的半隻腳已經跨入黑洞了，


  克斯利維爾監獄中，垣對薩巴赫說


  「你是想和我說說話嗎？」


  「光說說可出不去。」


  在黑洞中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垣狠狠地抓住，「啊！！！光嘴上說說可出不去啊！垣！記好，老子是薩巴赫啊！菲克爾的死神薩巴赫」


  「怎麼可能？」垣非常吃驚地看著那隻手，再回頭看看帕瓦爾，

  「我能把你從菲克爾的監獄弄出去，也能把你從這裡弄出去！」薩巴赫的另一隻手也從黑洞里伸了出來。「陰影之神麥斯克啊，我將我的靈魂和存在完全獻祭給你！請幫助我這個凡人吧」


  只見帕瓦爾開始全身抽搐，眼睛從紅色變成了黑色，開始走向垣，


  「你是要造反嗎？帕瓦爾？連一個小小的靈魂都對付不了？」


  帕瓦爾開始把垣使勁兒地向外拉，配合著黑洞里薩巴赫的雙手。「要是我恢復了身體，我早就把你撕成碎片了，帕瓦爾·！」垣憤怒地嘶吼著。


  「那是！薩巴赫把自己獻祭了嗎？這傻傢伙，獻祭了就永遠會被抹除存在啊！」奧利弗想起了過去和薩巴赫一路走來的種種，不禁酣然淚下，畢竟，兩人是20多年的同期好友。


  旁邊那些祭司們眼看情況不對，連忙想施咒控制帕瓦爾，只見一個火球術砸來其中一人被擊飛了，「薩巴赫的意志，由我來守護！你們的對手是我！」奧利弗雙手都開始施展火球術。


  白天，德雷克的無名墓，薩巴赫坐在墓前

  「兄弟啊，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我還沒有結婚呢」薩巴赫憧憬著和克莉絲結婚的場景「好歹能留下一個後人啊」


  「我還想把垣培養成一個大師呢」薩巴赫想著垣成為菲克爾的精英的景象「那我就名揚莫克蘭了」


  「我還想，再看一次菲克爾的春天啊」薩巴赫留下了淚水，「以後這個春天裡，就再也沒有薩巴赫這個名字了」


  「啊啊啊啊啊!」垣被拉出了黑洞，帕瓦爾在那一瞬間鑽進了黑洞，黑洞開始劇烈地收縮，一切全部都消失了。垣倒在了那裡。


  「薩，，薩，，，啊！」奧利弗哭了出聲來，「我的兄弟」，奧利弗已經開始記不清他的事情了，因為他的存在已經完全被抹除了。


  「魚竿斷了呢？」鷹問


  「過程才是最重要的」無名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