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詭異的衰老
「陸……」尹青羽打了個冷顫，面帶驚恐的扯了扯陸子瀟的衣衫。
她話未說完，那詭異的人臉突然消失了。
就象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尹青羽揉揉眼睛，再看，圓台上仍舊空空如也，連她自己都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可她能肯定，剛剛絕不是錯覺，剛剛真的有張詭異的人臉浮現在圓台上。
「怎麼了，青羽？」陸子瀟抬起頭，看著她，他的聲音仍然溫和清潤，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陸……陸師兄，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用了好大的力氣，尹青羽才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發抖。
陸子瀟搖了搖頭，順著尹青羽的目光，看向中心圓台處，「青羽，你看到了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尹青羽咽了口唾沫，「也許是我看錯了吧。」她想了想，沒有說出事實，既然別人都沒看見，她又何必說出來，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恐慌呢。
再說，也許真是自己眼花了呢，也或者，是自己的幻覺。
尹青羽這樣安慰著自己。
「別怕，青羽，有我呢，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陸子瀟拍拍她的肩，安慰著她，可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安慰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大殿中的攻擊漸漸稀少，除了零星飛過的幾道紅光，大殿逐漸安靜下來，也逐漸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四周除了用力過度后粗重的喘息，再沒有別的聲音。
一顆靈珠冉冉升起，在陸子瀟的頭頂停住，仿如是黑夜中的星星，給大家指引著方向。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腳步聲往這邊走來，大家開始從大殿的四面八方朝陸子瀟圍攏了過來。
「陸師兄，你……你看現在怎麼辦？」趙承志走到陸子瀟身邊盤膝坐下，他的氣息很不穩，帶著明顯的喘氣聲，不知是累的，還是心中焦急的緣故。
陸子瀟沒有說話，他負手站著，面目不甚清晰，但大家看得出，他在看著大殿中心圓台的方向。
於是，趙承志也仰起臉看向圓台處。
「啊……」突然一聲尖叫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將大家全都嚇了一跳。
眾人目光轉到尖叫聲傳來的方向，只見一直不聲不響很沉靜的鄭柔一反常態，似乎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面露驚恐，因為太過驚懼整張臉都扭曲了。
「鄭柔，你發什麼瘋，還嫌不夠糟嗎？」文浩不太高興的出言指責。
鄭柔卻仿如未聞，一手抱頭，一手指著趙承志，聲音顫抖哆哆嗦嗦說道：「趙……趙師兄，你……你的臉……」
趙承志被她說得一愣，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此時他微仰著頭，又正在靈珠的光照之下，所以大家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臉，連有幾根眉毛都數得清。
正因為看得太清楚，所以場中所有人在看過後也如鄭柔一般，全都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甚至因為驚恐都發不出聲音來。
趙承志在這群人里是年齡最大的一個，四十左右，但因為長年修鍊的原因，氣色很好，面龐紅潤，皮膚雖然算不上白凈，也還光潔，基本沒什麼皺紋。就長相來說，他不英俊，但健朗有型，渾身散發著一種蓬勃的活力，他現在是元丹大乘境巔峰，如果能順利進階，進入金丹境，那麼他的樣子看起來會更年青一些。
可此時，他完全變了樣！
他雖然還是他，眉眼等整體輪廓都沒變，但明顯的蒼老了許多。
他的眉毛、眼角都向下耷拉著，眼角周圍及額頭能看到非常明顯的一道道皺紋，臉色也變得蒼白，無絲毫血色，整個樣子看起來就象是個大病初癒的病人。
好象他身上的活力都被抽走了一樣，他的身體在漸漸衰弱，老去。
如果說以前他接近四十左右，那麼現在他看起來起碼是六、七十的年邁老人，而且是虛弱不堪的老人。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衰老並未停止，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
這情景實在太詭異了，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他的臉上不停的畫著，先是一道細小的痕紋，然後痕紋加深變粗，最後變成一道道的皺紋攀爬在臉上。
就眾人凝視的這會兒功夫，趙承志的臉上最起碼多了兩道皺紋。
趙承志看不到自己的臉，但眾人異樣的眼光讓他知道，自己身上一定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他的眼光落在右邊肩頭，肩上，一縷髮絲垂散著。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拿起那縷髮絲，這，這是他的頭髮嗎？
他的頭髮不是又黑又亮，光澤順滑嗎？
可他手中的是什麼，這花白的如枯草一般的是什麼玩意兒？
而且，竟然還在繼續由黑變白，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全變成白的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
趙承志眼中一片茫然，他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除了疲憊。對，就是疲憊，從進這座宮殿開始，他就感覺到一種從心到身體的疲憊，那感覺就象是經歷了一場長久的生死大戰，靈力耗費過度，卻又得不到及時的補充恢復。
「趙師兄，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老？」終於，眾人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文浩最先叫了起來。
「我……我變老了嗎？」趙承志喃喃著，仍然回不過神。
「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文浩點點頭，眼光往旁邊望去，似乎想找旁人求證，可他一看到吳婧，再次尖叫起來，「吳婧，你的臉……」
他這一叫，將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吸引到吳婧身上，跟著大家左右互看，最後全都驚恐的大叫起來。
尖叫聲此起彼伏，在大殿中回蕩，迴音不絕。
因為這一刻，大家才發現，殿中所有人全都不同程度的衰老。
最明顯的是趙承志和文浩、吳婧三人，然後是鄭柔和白如雪，他們五個不是變成了白髮老翁就是變成了雞皮鶴髮的老婦。相對的，陸子瀟的變化要小一些，也許是他的修為比他們要深厚，也許是他長得帥的緣故，就算他也變老了，好歹還是位中年帥大叔。
至於尹青羽和黑焱，與別人比起來，他倆的變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尹青羽和黑焱真的很小，他們顯現的基本是實際的年齡，對修鍊者來說，漫長的歲月里，幾十年乃至一百年比對凡人，只能算少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