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外強中乾
「胡三娘,你什麼意思?」
被胡三娘用話勾起了好奇心,薛萬銅皺著眉頭問道。
胡三娘呵呵一聲,沒有正面回答薛萬銅的話,而是反問道:「我問你,李庭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薛萬銅一翻白眼,心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比我清楚?但胡三娘既然問了,薛萬銅也就回答了:「前輩他武功蓋世,天下無敵,哪怕是放到現在,也是世間少有的好手,甚至於,就連江山舊,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前輩他老人家···」
話還沒說完,胡三娘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問你這個,李庭芝他的本事我自然知道,我問的是你他脾氣秉性如何?」
聽胡三娘三番五次的直呼李庭芝大名,薛萬銅頓時有些不爽了,皺著眉,道:「胡三娘,注意你的言辭,那可是魔道老祖宗級別的前輩,你直呼大名,合適么?」
胡三娘撇了撇嘴,打心眼覺得薛萬銅這個傢伙古板的讓人咬牙根恨,便改口道:「行行行,我問你,李庭芝他老人家的脾氣秉性如何。」
薛萬銅想也不想:「自然是暴戾無比,這一點,從五十年前挑戰各大門派還下死手與整座江湖為敵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話說,胡三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胡三娘奸詐的嘿嘿一笑:「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也知道,李庭芝老前輩脾氣暴戾,咱們今天惹到了他,怎麼會這麼輕輕鬆鬆的就放了我們?」
薛萬銅一翻白眼:「老前輩不是說了么,他有急事要做,放我們一命,也情有可原,而且,他也說了三天後親自過來。」
說到這,薛萬銅似乎想到了自己只有三天的時間可活,頓時一臉的失落。
胡三娘好奇道:「真的是這樣么?」
聞言,薛萬銅頓時急了:「我說你是不是犯賤,現在好不容易能多活三天,你怎麼還不知足。」
胡三娘呵呵一笑,依舊自言自語:「就算是有急事,要收拾我們,也只是在一瞬間吧,為什麼要匆匆忙忙的離去?」
薛萬銅心裡已經是極其不爽了。
胡三娘繼續道:「先是讓我們剁手,後來又改口要我們挖眼,再到後來,寬限我們三天時間就匆忙離去,他就不怕我們趁機跑了?這一連串詭異的舉動,說是沒問題,打死老娘都不信。」
「夠了,胡三娘。」薛萬銅猛地一聲大喝:「前輩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就算是寬限給我們三天,我們能跑到哪去?你該不會以為自己本事如何滔天吧,能在李庭芝他老前輩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見薛萬銅樣子,胡三娘不屑的撇嘴:「薛萬銅,你難不成是豬腦袋不成?就算如此,請你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李庭芝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話到後來,胡三娘再一次直呼李庭芝大名。
聞言,薛萬銅直接愣住了,雖說他對李庭芝的崇拜很是狂熱,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被胡三娘接二連三的點醒,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
清醒了一下腦袋,薛萬銅想了一會兒,最後,用不確定的語氣問胡三娘道:「你意思是老前輩現在···?」
胡三娘打了個響指:「不錯,李庭芝他現在身體肯定是出了毛病,甚至已經嚴重到了面對我們,都束手束腳的地步,而且,剛才你也聽到了李庭芝的那陣咳嗽,這不就說明了李庭芝現在只是一個紙老虎么?」
薛萬銅道:「是又如何,你難不成還有什麼打算?就算和你說的一樣,老前輩現在身子不行,但那也只是你的猜測,咱們如果就這麼貿貿然行動,後果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
胡三娘不斷的點頭:「當然,當然,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呢,李庭芝已經放出話了,三天後,要親自收拾我們,小妹我爛命一條,自然是不在乎這些,左右都是死,為什麼不拼一拼呢?」
聞言薛萬銅不屑一笑:「愚蠢。」
胡三娘呵呵笑了:「薛萬銅,我問你,您難道就不想像李庭芝那樣,受到萬人矚目么?」
薛萬銅想也不想道:「廢話,當然想。」
胡三娘道:「那好,現在機會來了,我們現在要不就是甘心等死,要不,就殊死一搏,失敗了,不過提前死了而已,但是如果成功了,那我們就是第二個李庭芝,想想我們怎麼從岳臨風身上套出來的功法吧,只要抓住了李庭芝,把他也做成人彘,還怕沒有好處拿么?」
胡三娘的話徹底的將薛萬銅給打動了,他內心轉瞬思緒萬千,騰一下站起來,左右渡步,最後一拍大腿:「好,都聽你的,反正到了這個地步,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拼,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爺准許不准許了,媽的。」
胡三娘聞言,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這才是小妹敬重崇拜的薛大哥嘛。」
薛萬銅沒有理會胡三娘的拍馬屁,而是蹲在她面前,問道:「我們要怎麼做。」
胡三娘抬頭看了一眼馬車離去的方向,笑了:「當然是追出去,他們是駕著馬車走的,跑不遠的。」
···
入夜了,一輛馬車在山林之中快速穿行。
蘇迪雅一直駕車而行,絲毫不見停下,甚至於,連拖車的馬都給累死而換上了江屠燕的坐騎千里一盞燈。
大半天的時間,好歹跑了有將近三十里,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鵠城。
眼看著那匹千里一盞燈也累的不行了,蘇迪雅連忙停住了車。
車內,神色黯然且虛弱到極點的李庭芝探出了腦袋,問道:「怎麼停下了?」
蘇迪雅道:「前輩,馬已經跑不動了,而且咱們都快跑出來了三十里,應該暫時安全了吧。」
聽到自己愛駒也累得不行的江屠燕在一旁跟著搭腔:「是啊是啊。」
聞言,李庭芝心底想了想,然後點頭:「好吧,就先歇一會吧。」
說著,幾人輕輕的下了馬車,蘇迪雅更是扶著已經連走路都有些吃力的李庭芝走下來,找了一處空地坐下。
車上還昏迷著的張小寶被圖黎抱下來,放在地上,江屠燕則捂著肚子躺在他身邊。
蘇迪雅與圖黎的傷勢明顯的不怎麼厲害,倆人還能自由活動。
圖黎站起來收拾了一些枯枝落葉,蘇迪雅則生了一堆火,幾人圍著,吃著乾糧,就著山間泉水。
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李庭芝瞥了一眼還在用仇恨目光瞪著自己的圖黎,淡淡開口了:「你再這麼看著老夫,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雖說老夫現在實力大跌,但是收拾你這個被封住功夫的傢伙,還是輕而易舉的。」
圖黎呸了一聲。
倒是蘇迪雅卻開口道:「好了,圖黎叔叔,別鬧了。」
說著,她還對李庭芝微微頷首,道:「前輩,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說這話的時候,那裡像是父親被李庭芝給殺了一般,分明就是一個晚輩在去向長輩見禮差不離。
李庭芝哼了一聲,沒有搭理蘇迪雅,只是心中暗道,這女娃不簡單。
比較與針鋒相對的幾人,江屠燕明顯的就要好多了,問李庭芝道:「前輩,您身上的傷,不要緊吧?」
李庭芝瞥了一眼江屠燕,或許是打心眼裡欣賞她,也可能是在江屠燕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痴心的樣子,笑了一聲:「放心吧閨女,沒事的,只不過讓你父親打了個重傷,好好調養個一年半載,還是完好如初的。」
聞言,江屠燕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猖狂的大笑:「哈哈,李庭芝,看來,奴家猜得不錯,您現在,的確是強弩之末,外強中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