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痴情種子
項起一手驚艷絕技,看的張小寶是目瞪口呆。
煙塵之中,項起站直了身子,大戟垂在身側,淡淡的瞥了一眼虎口淌血的圖黎,哼了一聲,道:「你也不怎麼樣么?」
圖黎目光閃動著寒光,似乎對於面前這個囂張無比的小涼王,顯然是內心恨到了極點。
突然間,只聽到圖黎一聲長嘯,舌尖炸起一聲春雷。
只見圖黎長身而起,手中袖劍順著項起面上拋出,袖劍離手,如同利箭離弦一般迅捷,電光火石之間,便飛到了跟前。
項起初是大驚,急忙架起大戟,橫在身前,蒼郎郎一聲響,迅速的用大戟撥開了那支只有成年人手臂大小的袖劍。
可是還沒等項起回過神來,圖黎便好似泥鰍一般的鑽了上來,另一手,抓著泛著森森幽光的袖劍,順著一個古怪的角度,扎向項起胸膛。
噗嗤一聲。
儘管項起已經刻意躲閃迴避了,但那支袖劍,依舊在項起胸膛上劃出了一道傷口來。
兩人近身,急切之間,項起來不及揮動大戟,想也不想,抬掌拍在了圖黎胸前,只是一掌,便將圖黎震飛。
圖黎飛出老遠,整個人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之後方才止住。
他撐起身子,隔著遮臉布,哇一口噴出大量的鮮血,抬頭看著項起,目光變得陰寒。
項起皺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口,用手抹去了鮮血,轉而盯著圖黎,冷冰冰道:「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
圖黎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他扯下臉上黑布,露出來滿是刀疤的臉,沖項起獰笑道:「小涼王,你還不知道吧,劍上,我可是抹了酥骨軟筋散的。」
圖黎話一落下,項起瞪大了眼睛,怒道:「卑鄙。」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項起身子一軟,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了地上。
圖黎大笑,從懷中摸出來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來幾粒葯,送進口中,幾個呼吸之間,圖黎便站了起來,再去觀他神色,那裡還有半點不妥。
圖黎從地上拾起跌落在地的袖劍,冷笑著,朝地上項起走來。
項起此時動彈不得,只能拿環眼瞪著圖黎。
對此,圖黎卻好似沒看見一般,他一邊走著,一邊道:「小涼王項起的頭顱,可是相當值錢的,如果我割下了,草原王指不定會怎麼獎賞我呢。」
項起臉色巨變。
「到此為止吧。」
一聲輕嘆,安樂王緩緩的邁出了步子。
說話的同時,安樂王雙手自然放在身前,林中樹木上降下的露水被他所吸引,好似如燕歸巢一般向他手掌飛來。
露水緩緩的在安樂王手中成型,最後化作一桿透明的古樸長槍。
見狀圖黎面色巨變:「你怎麼還有力氣。」
安樂王一晃霧水凝結而成的長槍,指著圖黎,道:「來吧。」
圖黎臉上陰晴不定,剛才和項起的廝殺,讓他感到筋疲力盡,勉強靠藥物激發了一下自身精神,方才提起一絲力氣,沒曾想,早已經被自己打敗的安樂王竟然還有多餘的力氣。
圖黎內心沉思,以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想要打得過安樂王,簡直是在和說笑一般無二。
圖黎遲疑不前,他死沒關係,可是到時候誰保護公主殿下,要知道,草原王對這個天生藍色眼珠的女兒是最為喜愛了。
在這蘇迪雅成年前,草原王更是為了這個女兒,曾經親手將三個獸性大發的兒子扔進了狼群,渾身上下啃得只剩一副白骨。
一想到自己不能保護好蘇迪雅的下場,圖黎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
在另一旁,一直看傻了的蘇迪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小心翼翼的挪動身子,來到圖黎身後。
「王爺,等等。」
張小寶突然開口了。
安樂王身子一滯,扭頭望著張小寶,面露疑惑。
「王爺,放他們走吧。」張小寶道。
安樂王愣住了:「小寶,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張小寶點頭:「當然知道。」
安樂王道:「他們可是草原人,而且,還有一個草原公主,如果將他們留下的話,是交給陛下,還是你自己藏著,都有著非常大的好處的。」
張小寶還是點頭:「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還放他們走。」安樂王有些激動。
張小寶擺了擺手,道:「我這不是答應別人了么。」
此話一出,安樂王呆住了。
那邊,蘇迪雅臉上也是一副錯愕的神情,轉而又變成了感激。
安樂王看了看張小寶,又看了看蘇迪雅,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忽然垂下手臂,笑了:「本王知道了。」
說著,安樂王彎腰將地上躺著項起扶起來,攙著他,轉身回來。
「哼,不能放,那個草原娘們,是本王買下來的,他是屬於本王的。」渾身無力的項起突然開口道。
聞言張小寶直接一個白眼飛了過去,心想你瞎參合什麼。
想到此,張小寶開口了,語氣帶著些許的歉意:「小王爺說的不假,她是你買下來的不錯,可是小王爺不是將她送給我了么,也就是說,她現在,是我個人私有物品,我有權決定她的去留,還是說,小王爺反悔了不成?」
被張小寶的話一嗆,項起也說不上來話了,他漲紅了臉,終究是做不出來那出爾反爾的事情,有些惱怒道:「哼,既然如此,你做決定就是了。」
張小寶樂呵呵的沖項起一拜,道:「多謝小王爺。」
而後,張小寶向蘇迪雅走去。
圖黎一臉謹慎的盯著張小寶。
見狀,天生就膽子奇小的張小寶呃了一聲,猶豫了一下,悻悻的站在原地,沖蘇迪雅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蘇迪雅看了看張小寶,笑了,用手撥開身前站著的圖黎,徑直走到了張小寶身邊。
張小寶看著蘇迪雅,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么?」
蘇迪雅臉上浮現出來兩個醉人的酒窩,她甜甜一笑,忽然伸手抱住了張小寶的腦袋。
張小寶本能的就要抗拒。
可是蘇迪雅不管怎麼說也是練過的,只見她沒怎麼用力,就將張小寶的腦袋抱到了自己面前。
而後,蘇迪雅踮起腳尖,輕輕的吻在張小寶的額頭。
感受到腦門上的溫熱,張小寶一時間羞紅了臉。
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蘇迪雅鬆開了張小寶的腦袋,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身上披著的屬於張小寶的袍子,道:「謝謝你了。」
張小寶紅著臉,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蘇迪雅轉過身子,擺了擺手,道:「再見了。」
說完,蘇迪雅來到圖黎面前,道:「圖黎叔叔,我們走吧。」
圖黎點頭,臨走時,神情古怪的看了張小寶一眼。
而後,兩人便消失在叢林之中。
等倆人走後許久,安樂王終於是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露水凝結而成的古樸長槍也瞬間變成了一灘水漬,滲入地面。
「王爺,你沒事吧。」見狀,張小寶驚呼。
安樂王擺了擺手,笑道:「沒事,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說著,安樂王抬頭,看著張小寶,道:「沒看出來啊,小寶你也是個風流人物,痴情種子啊。」
聞言張小寶面上一紅,隨後尷尬的撓撓頭,道:「哪有哪有。」
安樂王哈哈笑,項起則是冷哼不止。
歇息了一會兒,項起恢復了一點力氣,便和林青亭寇林兩個又回到了銷金窟里。
至於安樂王和張小寶兩人,則是直接來銷金窟門前,坐上馬車,連夜回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