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葉知秋
月光下,一襲紅袍飄動,晃動之間,好似一灘血在流淌。
灰衣人和那檐角上的紅袍人同時動了。
不比之前那些嘍啰們,灰衣人手一抖,從袖子中滑出來了一柄細長的劍,柔軟無匹。
紅袍人雙臂一展,手裡多出來了兩柄天邊月牙一般的彎刀,躍下檐角,紅袍舞動之間,再仔細去看,整個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灰衣人的面前。
灰衣人倒是好像早已經知道一般,也不見有任何驚訝,手中軟劍自然而然的點在面前。
鏘。
金鐵交鳴聲中,軟劍與彎刀碰撞在一起,夜色下,激蕩出點點耀眼的火星,灰衣人身子矮行,腳下一陣滑動,軟劍也不知不覺之間,纏繞上了紅袍人的彎刀。
對此,紅袍人臉上只是露出了些許驚訝,震動彎刀,渾身寒意瘮人,把軟劍震開,另一隻手上的彎刀順勢飄向灰衣人的咽喉。
張小寶在地上看的直叫好,雖然不知道這個紅袍人到底是誰,不過總比這個殺人如麻的灰衣人要好得多,至少,從台詞來看,就知道這個紅袍人是個正面人物。
彎刀與軟劍親密接觸,帶出的火光照亮了身周圍的夜空。
一擊沒有得手,紅袍人招式立刻變化,雙手彎刀連續揮動,招招不離灰衣人咽喉。
一時間,灰衣人竟然落了下風,軟劍擺動之間,看起來,也只是在奮力的挑開對方的致命殺招。
街上塵土激蕩,灰衣人突然一聲大喝,也是第一次從出場到現在發出了聲音。
軟劍抖動,挽起了四五朵劍花,月光下,劍影重重。
紅袍人見狀,也不敢硬接,雙手彎刀技巧性的轉動,看起來,有些吃力的化解掉了這一殺招。
也就在這一瞬間,地上躺著的張小寶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灰衣人提起,脖子上還被人一擊手刀干暈,昏迷前,僅僅看到了躺著的姐妹花被灰衣人一手一個打昏,雙手提著。
「你,不錯,新楚有你這個人,暫時命不該絕。」灰衣人扭頭,看著紅袍人,近乎嗤笑道。
隨後,他腋下夾著昏迷了的張小寶,雙手提著兩名姐妹花,身子好似猿猴騰躍,眨眼之間,越上街邊的房屋上,踩著屋檐,消失的無影無蹤。
紅袍人也不敢追,只是眯眼看著,等灰衣人走後許久,收起彎刀,自嘲一笑,大紅袍舞動,再去看的時候,人已經消失的沒有影子了。
···
等張小寶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斷壁殘垣的廢舊古廟中,廟裡,立著一尊布滿了蜘蛛網的神像,廟裡面,噼噼啪啪的燒著並不算太過劇烈的篝火。
灰衣人背對著自己,身子微微顫動,似乎是在壓抑著咳嗽。
見狀,張小寶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雖然還有些酸痛,不過應該沒有大礙。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剛爬了沒兩步的張小寶就聽到腦後灰衣人那沙啞的聲音傳來:「公公,要我說,你最好別亂動,雖然在下受了點傷,可是要在這麼近的距離了解你,還是很輕鬆的。」
聞言張小寶立刻停下了小動作,扭頭看向灰衣人,嘿嘿笑了起來。
笑容牽動到了身上的傷,張小寶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灰衣人站了起來,他那修長的身影轉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張小寶,眉間帶著些許怒弄,笑道:「公公,咱們又見面了。」
看清楚了灰衣人的長相,張小寶臉上的牽強笑容凝滯了。
「葉,葉知秋。」
灰衣人笑笑,走過來,蹲在張小寶面前,笑容里,帶著張小寶看不懂的詭異味道。
下意識的,張小寶就縮了縮身子,尷尬道:「葉幫主怎麼有閒情逸緻來帝都里找我了。」
葉知秋不說話,只是這麼詭異的笑看著張小寶,看的張小寶內心一陣唐突,也不敢跟他貧嘴了。
最後,氣氛刻畫的已經非常完美的葉知秋開口說話了:「公公,你辦的好事啊。」
聞言張小寶愣住了,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也不明白葉知秋在說些什麼。
葉知秋哼了一聲,道:「我幫中上下數百人,公公還真忍心通知官府來剿除啊,好一條新楚的走狗。」
張小寶初是震驚,隨後又明白了過來,想來,這件事,是美女皇帝讓人乾的了,畢竟連老宰相都知曉了葉知秋的存在,沒理由美女皇帝蒙在鼓裡不是。
只是讓張小寶沒想到的是,美女皇帝看起來嬌滴滴的,不曾想,出手卻這麼狠毒。
到底是一國之君。
張小寶感慨道。
這個時候,雙胞胎也醒了過來,看到了葉知秋,兩人神情雖然變得古怪,卻絲毫不見任何驚訝,好像從一開始,兩人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將身子挪到了張小寶身邊,雙胞胎看著張小寶,目光中似乎有些擔憂。
葉知秋則看著兩個少女冷哼,道:「兩個叛徒,忘了你們的身份的吧,我是怎麼交代你們的?為什麼就是不動手,非讓我親自出馬?」
聞言張小寶扭頭看向姐妹兩個,怪不得他覺得有一段時間兩個姐妹有些不對勁呢,原來,那個時候,葉知秋就決定對他出手了。
姐妹倆都是一臉羞愧,低著頭,嘟囔道:「對不起,相公。」
葉知秋一下子抖出軟劍,臉色及其難看,道:「既然你們兩個不聽我的話了,那我留著你們也沒什麼用了。」
「唉,葉幫主,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整天動刀動槍的。」張小寶開口了,臉上,還是那份略有些欠揍的笑。
葉知秋面無表情:「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張小寶沖一旁努了努嘴,示意葉知秋坐下來說話,結果葉知秋卻一動也不動。
見狀張小寶有些尷尬,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張小寶接下來要說的話。
「葉幫主,你只知道你的人被新楚殺了,卻不知道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張小寶款款而談。
葉知秋聞言愣了,好奇心使然,他坐了下來,其實不坐下來身子也撐不住了,畢竟是有傷在身的人,也不好硬挺。
坐在一截枯木上,葉知秋收起軟劍,示意張小寶繼續說。
見狀,張小寶內心醞釀著怎麼忽悠這個傢伙的話,看著對方,開口了:「葉幫主,你自認為自己實力怎麼樣?」
葉知秋聽了,滿是自豪:「天下我這種本事,數的過來。」
張小寶直吐血:「我說的是城府,城府,不是自身實力。」
葉知秋聞言,低頭沉思,搖頭道:「怕是不行。」
張小寶直冷笑:「不行?我看豈止不行。」
葉知秋一聽,瞬間怒了,一下子拔出軟劍,大聲怒道:「你這是在嘲笑我么?」
見狀張小寶慌了,心道怎麼一言不合就把劍啊,不過也虧張小寶看過不少地攤文學,深知此刻不能慌,不然的話,不說讓對方察覺,光是自己,就漏洞百出。
當下,只見張小寶強做鎮定,大笑了三聲。
葉知秋被張小寶這突然的笑容給弄得滿頭霧水,一時間,也不敢造次,看著張小寶,內心唐突道:「你笑什麼?」
再一次感嘆愛笑的人活得長這句至理名言的同時,張小寶冷哼:「葉幫主就不會想想,大晚上的,我為什麼會在街上閑逛,而不是在皇宮裡?」
聞言葉知秋也覺得張小寶說的有些道理,便順著問道:「為什麼?難不成新楚皇宮大晚上的,太監也能隨意出入?」
聞言張小寶氣的吐血,不過見對方上鉤,他也不敢賣關子,嘆了口氣,道:「葉幫主,我實話跟你說罷,我隱藏在皇宮裡太監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啥?原來你不是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