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此中有真意
天地間正氣長存，沛然莫御!
人心中意氣不散，無遠弗屆!
書生抬手，口誅筆伐!書香四溢!
儒道有真意，誰人能領會?
「今日屠魔!「
少年目光灼灼，胸中豪情衝天，摺扇輕擺，微微躬身.
「我有濁氣一萬載，敢叫天地赴幽泉!「
天地之間正氣流轉，如光明驟降，驅散黑夜！
」請！「
緩緩抬手，再次躬身。
」你殺不了我的，桀桀。「
黑袍男子鬼魅一笑，這天地空間微微蕩漾，身形瞬間消失。
」誰言舉頭無神明，自請魔頭墮黃泉！「
少年腳步抬起，微微一踏，天地之間書香充斥，玄奧非凡！
」三更燈火常搖頭，四時勤奮不肯忘！「
一步之下，再接一步！
」古來聖賢多寂寥，自是讀書不負人！「
三步之後，驀然抬頭！
」請！「
再度伸手，三次躬身！
三次抬步，三次躬身！
」不可能！這是儒聖？！我不甘心！「
虛空中黑袍男子渾身是血，一臉絕望！
」請！「
三次抬步，三次躬身，三次請字！
黑袍男子煙消雲散，再無痕迹！
正氣散去，意氣不散！
清明不復，黑夜不暗！
誰言，百無一用是書生？！
少年再度輕搖摺扇，目光澄澈，舉頭望月，
「月是故鄉分外明啊。」
微微一嘆，神色中一片追憶，回憶中或許黯然，竟是再度一嘆。
「萬年已過，世人大概都忘了吧，忘了啊。」
手中一隻斑斕的蝴蝶緩緩振翅，翩翩凌空，身後光彩炫目，像是煙火，令人沉醉。
「夢蝶啊夢蝶，誰又知道為何夢蝶？夢蝶為何？且消散吧，且忘記吧。」
往昔的回憶，回憶的無奈，誰人能懂？誰人知曉？
「小友是不是該現身了？」
滄桑的雙目中彷彿有混沌流轉，只是微微開口。
「前輩！」
一顆大樹之後莫雲的身影緩緩顯現，走上前來微微抱拳。
「亂世之中，有你這等年輕人，老夫欣慰。」
年少的人影老氣橫秋，可是莫雲一點沒有不敬的意思。
「前輩謬讚了。」
無奈一笑，躬身一拜。
「自古文武不分家，武道也好，儒道也罷，儘管沒落，我們文武從來就不曾消散，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
少年緩緩開口，莫雲心中震撼，翻江倒海，半晌無語。
「可是武道可能就只剩你一人了，他們不是武者，他們更加不配武道！你要記著你不死，古武不死！「
」前輩可否明說？「
莫雲震撼之餘，再次抱拳追問。
」春秋之中，風雨飄搖，戰國之時，大廈將傾，不曾放棄！盛唐之後，文化沒落，及至明清，再無文武！如何救贖，如可救贖？」
「前輩！」
「莊周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世人忘了啊！」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世人還是忘了啊！」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又忘了！」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忘了，忘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誰還記得！」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怎麼能忘啊！」
「世人都忘了，還是忘了啊，可是我們還記得，怎麼忍心，家國大廈，頃刻將傾，怎麼捨得！」
「前輩！」
莫雲再度開口，
「淹沒的歷史就讓他隨風消散吧，縱然知道又能如何？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何必自找煩惱。」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萬年前的歷史被人生生抹去，武道沒落，不復輝煌，我怎麼能夠安心啊。」
莫雲神色瘋狂，向著少年大吼道。
「我春秋之時，有人文章蓋世，如蒼生頭頂懸挂滿月，何等壯闊！我戰國之時有人武略超群，用兵如神，何等宏偉！「
少年不顧莫雲再度自言自語。
」還請前輩告知！求前輩！「
莫雲身體再度躬下，言語誠懇！
」你非要知道？「
少年緩緩轉頭。
」武道沒落，我縱死不會甘心！「
」罷了罷了，只是現在時機未至，你實力太弱了，這些東西你本該不必背負的，只要你十年之內突破武尊，我就是告訴你又何妨，老夫這是為你好，切莫強求。「
「十年，只是，我如何尋到前輩？」
莫雲終於還是冷靜下來，抱拳問道。
「老夫還不至於騙你一個晚輩，時機一到，老夫自會尋你。」
少年看著冷靜下來的莫雲，緩緩開口。
「如此，多謝前輩！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莫雲深吸一口氣，已然冷靜。
「老夫一介歷史之人，想必你們早已忘記，不提也罷。」
少年緩緩嘆氣，終是無奈。
「夢蝶莊周，莊周夢蝶，晚輩只是內心震撼，後世晚輩莫雲，見過莊周前輩！」
莫雲躬身抱拳，誠心一拜！
「終於還是有人記得啊，哈哈…………」
少年開懷大笑，難得欣慰。
暢快的笑聲還在莫雲耳邊迴響，而少年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見。
「莫道儒冠誤，讀書不負人。」
…………
一夜時間悠悠而過，清晨朝霞散落，昨日的雨水還未散去，樹林間一股清新之意，草木綠葉之上點點露珠凝聚，像是晶瑩的珍珠，微微閃爍。
「《玄雷勁》果然霸道。」
莫雲從山洞中走出，微微活動了下身體，慢慢抬起雙手，道道雷霆閃爍，一拳轟出，眼前空間炸響，威力非凡！
昨夜他在靈氣空間修鍊這兌換而來的《玄雷勁》，似乎有雷霆入體，饒是他異於常人的體魄都險些沒有撐住，渾身筋脈暴起，差點暴體而亡。
迎著朝霞，莫雲身軀挺立，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
「最近地球的生態開始漸漸回復，已經接連數日能看到青天陽光，但願這是一個好兆頭。」
蓬勃的朝氣，金色的朝陽，俊朗的少年，空曠的大荒，這一切看起來異常美好，莫雲的嘴角上揚，舒展雙臂，緩緩閉目，然後猛然睜開，嘴唇微動，
「我莫雲回來了！」
四野寂靜，只有年輕的聲音漸漸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