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移魂
又是一塊黑色的石頭,方友人沉吟了一下,在洛寧的嘴裡再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便讓他交出了石頭,揮手將其困在了玲瓏塔中。
反倒是李道山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便問道:「上仙,為何不直接將他挫骨揚灰?」
「他還有用,或許能夠替換掉散魂箭中的山陰公主。」早在來之前方友人的心裡就做了這樣的打算,雖說陰間陰魂數之不盡,若是依李道山的手段,恐怕他隨手就能抓到一個,來替換山陰公主口中的秘密。
如果是那樣,方友人就不再是方友人,而如今恰好來了個萬惡不赦的洛寧,與其將他挫骨揚灰,到不如讓他發揮一下餘熱,也好替眾人解了一時困惑。
雖說孟方失血過多,在經過李道山的仙力調養之後,第二天早上已經徹底痊癒了。
麻煩的反倒是羅筠,不管誰在她身邊說話,她始終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一句話也沒有,不免讓眾人更加的擔心。
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早上孟方起床之後,屋子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孟方便對方友人說:「常言道解鈴還需系鈴人,方大仙,依我看還是要讓她見見這個洛寧,或許只有讓她直面洛寧,心結才會得以解開。」
眾人商議之下覺得雖然孟方的辦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畢竟現在的羅筠根本不願意開口說話,甚至連頭都不願意抬,又怎麼去面對洛寧。
萬般無奈之下,眾人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由方友人喚出玲瓏塔,孟方將羅筠抱進了玲瓏塔中。
一見到羅筠,洛寧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腦袋不住的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也不知他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氣,魂魄之身的洛寧磕在玲瓏塔上,腦袋不住的冒著陣陣黑煙,看到這一幕方友人眉頭一皺。
揮手就將洛寧抓了過來,跪在了羅筠的面前,不住的求饒。
羅筠也感覺到了周遭的變化,聽到了洛寧的求饒聲,緩緩的抬起了頭,整整一夜沒睡,眼睛裡布滿的血絲,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
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帶著仇恨,也讓在她正對面跪著的洛寧不住的打擺子,腦袋在地上磕得更厲害。
方友人急忙揮手一道仙力,制止住了他繼續磕頭,微笑著對他說:「頭就不要再磕了,好好看著她說話。」
洛寧被控制住了身體,神情一僵,臉上不自然的抽搐了幾下,急忙點頭應是。
沒等他開口,羅筠揮起拳頭猛地就砸了下去,瞬間就將洛寧的魂魄之身砸了個稀碎,化成了一團黑霧在玲瓏塔中回蕩,不一會兒又凝聚成了人形,但洛寧的表情卻顯得格外的痛苦,雖有玲瓏塔保護,讓他不至於挫骨揚灰,但這種魂飛魄散的痛苦仍是難以避免。
一連十多次的揮拳,洛寧的魂魄每一次聚合不過一息之間,就面臨著下一次的打擊。
漸漸的羅筠也有些體力不支,眼中的殺氣更甚,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虛弱求饒的洛寧,不斷的喘著粗氣。
「好了,羅姑娘,這傢伙就交給我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說完方友人便招呼孟方和林欣前去照顧羅筠。
此時的羅筠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若不是因為體力不支,恐怕下一拳就揮到孟方或是林欣的身上。
伸手在虛空一抓,一支黑色的箭矢出現在了方友人的手中,除了李道山和呂鑫,眾人幾乎都是一震,誰也不知道方友人是想幹什麼。
一旁看熱鬧看得目瞪口呆的呂鑫忍不住小聲的問孟方:「孟博士,那支箭是怎麼回事?那傢伙怎麼這麼害怕?」
正如呂鑫所問,洛寧看清了方友人手中的箭,眼中更是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見他這副模樣,方友人笑道:「怎麼?你認識這支箭?」
「不,不,我不認識。」洛寧猶如一隻受了驚的兔子,連連擺手,極力的否認。
很顯然他的否認顯得過於的蒼白無力,更加瞞不過方友人的雙眼,方友人拿著手中的箭笑道:「沒關係,你不說也罷,我就只好讓你親身體驗一下這是什麼箭。」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在方友人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洛寧的心裡是崩潰的。
「我說,我說,給我石頭的人就有這支一模一樣的箭,他說,他說這支箭能夠把魂魄分散關在裡面,而且,而且永遠都不可能出來,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外界。」
無論在天界還是人界,囚禁永遠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散魂箭幾乎將這一點做到了極致,三魂七魄分別關押,已經是魂飛魄散了,互相之間無法合聚卻能感應得到,換言之一個人能夠看到自己的身體在動,卻不是自己操控,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維在活躍,卻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且這種囚禁是無止盡的,甚至比那無間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饒是洛寧說出了方友人想聽的話,但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工作,將箭橫在洛寧的面前,輕聲的對他說:「你的作用就是來替換箭里的人,移魂。」
隨著一聲令下,方友人手中的仙力不斷的湧現,猶如數雙大手將洛寧不斷的撕裂開來,慘叫聲不絕於耳,很快慘叫聲隨著洛寧被撕碎成十份而消失。
另一邊方友人急忙鬆開抓著散魂箭的手,以仙力操控,以自己作為媒介,另一隻手則不斷的在幻化這什麼。
兩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女人逐漸的出現在了方友人手邊,身形十分的模糊,散魂箭在空中不斷的旋轉,且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方友人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顯然這麼做對現在的他來說有些吃力。
但他仍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只有這樣才算是對羅筠最大的安慰,或者說是以最好的方式解決了她的心結。
又過了兩個鐘頭,那女人的模樣漸漸的開始清晰,孟方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在阿鼻地獄所見的山陰公主。
重見天日的山陰公主對著方友人拋了一個媚眼,笑出了聲,只不過這笑聲傳到眾人的耳朵里,顯得格外的刺耳,恐怕就連妓院的小姐都笑不出這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