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醜態畢現
第四百五十一章 醜態畢現
聽到這話，五人都是如喪考妣。
原來這場暗殺，從一開始，他們就輸得徹徹底底。
王公公一直笑容滿面地看著兩人對話，直到此刻才道：「六位殿下，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現在可以跟老奴回宮了嗎？」
「趙啟龍，我跟你拼了。」
突然，趙啟陽一聲大吼，真氣爆發中，帶著恐怖的勁風，向著安朋狠狠撲去。
他心中充滿絕望，暗殺不成反被算計，意味著從此以後，前途就止步於此，再也無望前進一步了。
皇子皇女之間可以殘酷競爭，可以相互殺戮，但是一切都只能在檯面之下，絕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否則就是大乾皇帝，也只能秉公辦理。
王公公笑容不變，一手繼續搭著黑衣殺手的肩頭不動，另一隻手拿著拂塵，輕輕一拂。
勁風中的趙啟陽突然就象是被一隻無形巨掌狠狠拍了一下，慘叫一聲，鮮血飛濺地橫飛起來，重重撞到牆壁上，跌落在地上。
「十七殿下，請您冷靜一下，否則越衝動，越會讓陛下生氣，對自己也很不利，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鬆開拂塵，王公公依舊笑容可掬地道。
只是這親切的笑容，在五個皇子的眼裡，有種說不出的可怕。
趙啟陽象是被抽取了脊樑的老虎，一下子便泄了氣，臉色灰敗無比地爬起來。
「多謝王公公出手相救，否則我今晚勢必難逃大難。」
安朋拱手說道。
「十九殿下不必謝我，老奴都是根據皇上的吩咐去做的，何況就算老奴不出手，十九殿下洪福齊天，也必然會安然無恙。」
王公公微微一笑。
安朋也笑了笑，心知肚明，自己剛才的表現，能瞞過趙啟陽等人，卻絕對瞞不過這深不可測的老狐狸的眼睛。
「走吧。」
王公公在黑衣殺手的肩頭上輕輕一推。
黑衣殺手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走去。
安朋緊跟其後。
趙啟陽五人則是臉色晦暗，步履蹣跚地跟在後面。
回到皇宮，進入金鑾殿里，大乾皇帝正在龍椅上正襟危坐。
除了幾名侍衛外，殿里便只有那白面太監一人，正臉色迷惘地站在一旁。
安朋偷眼看過去，見到那白面太監已經被解除了催眠，不過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見他們進來，露出驚恐之色。
「陛下，十九殿下和其他殿下已經帶回來，殺手也已經活捉，一切都和拷問得知的相符，請陛下決斷。」
王公公伸手一拂，黑衣殺手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躬身稟告道。
「嗯。」大乾皇帝微微點了點頭。
他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喜怒哀樂，就象是聽到再平常不過的消息一樣。
安朋忽然覺得，這位大乾皇帝好象戴了一副人皮面具，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表情。
「父皇，饒命啊，兒臣只是一時糊塗，忌恨十九弟，這才做出傻事來，兒臣知道錯了，請父皇饒過，兒臣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噗通一聲，方臉皇子跪下，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著哀求道。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請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這真是一時衝動。」
其他幾個皇子皇女也都跪下，痛哭流涕，檢討自己的錯誤。
只有趙啟陽，雖然也跪下，卻是一言不發，只是低下頭。
他是聰明之人，知道這個時候，求饒什麼的完全沒用，還只會讓大乾皇帝更看不起你。
「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大乾皇帝臉色沒有痛惜，沒有憤怒，依然平靜無比地問道，就象不是在面對自己的子嗣。
「我們錯在不應該手足相殘……不過兒臣發誓，是受人挑撥，一時衝動，才做出這樣的傻事，這件事發起人是趙啟陽，如果不是他先提出來，兒臣絕對不會這麼做。」
方臉皇子指天發地地道，突然扭轉矛頭，對準了趙啟陽。
這個時候，能把責任往外推一點，就推一點啊。
「是啊，父皇，兒臣也是受到挑撥，要殺害十九弟，都是他們提出來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其實只是被脅迫，否則就要被踢出這個小團體，所以才答應了。」
柳眉鳳目的皇女也跟著說道，話語更絕，直接把自己說成了被威脅，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十六皇女，你在撒謊，分明就是你最先提出來要殺老十九，我本來就不同意，後來看你們都這麼說，也只好假裝答應，準備暗中再告訴老十九，讓他有個防備，沒想到老十九早就看破了你們的陰謀，倒省得我這個當哥哥的費心了。」
那身材修長的皇子大聲說道，還向安朋咧嘴樂了樂，「老十九，我早就說你天賦奇才，一定能夠化險為夷，果不其然，你做到了，其實我一直是向著你的，你可一定要為我這個當哥哥的說好話啊。」
饒是安朋心裡素質過硬，此刻也不禁驚奇地打量著他，想要看看，這奇葩是怎麼好意思豁下臉，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的。
大乾皇帝靜靜地看著幾人醜態畢出，眼裡終於閃過一絲失望。
然後，他微微壓了下手。
幾人立即息聲，不敢再言語。
「其實你們想對付啟龍，沒有錯，付諸於行動，也沒有錯。」
他緩緩開口說道。
眾人頓時愣住了，沒想到皇帝會這麼說。
「皇帝的位置，只有一個。」大乾皇帝又道，「能坐上這個位子的，也只有一個，所以身為皇子皇女，競爭不可避免，大乾的祖制也是鼓勵競爭，有競爭，自然就會有算計，有鬥爭，有殺戮，什麼手足之情，什麼血濃於水，在皇位面前，都微不足道，你們身為大乾皇嗣，既然無法選擇出身，那就只有接受現實，除非你們想要放棄皇位，否則就不可能不正視這一點。」
眾人默然。
「包括朕當年也是，一路和兄弟姐妹廝殺競爭，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才能坐上這裡。」
大乾皇帝指了指龍椅，「所以對於競爭，我一向是支持的態度，也沒什麼不可以擺到檯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