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蒙無霜
這句話說出去以後，秦蒙就後悔了。
俗話說，女人都是小氣的，古人誠不欺我也，果真如此。
黃昏。
斜陽灑落，透過灌木林間的縫隙，照映在一行人的身上。
「唔唔..」從那句話說出口以後，秦蒙渾身上下被綁不說，就連嘴巴也被堵上了。
幾個小時下來，他除了偶爾蹦起來詐詐屍，一直都很安靜。
不過現在，他的內心卻充滿了焦慮，眼睛睜得很大很大，一直想要說話。
「你想說什麼？」少年人沒好氣的看過來。
嘩啦！
一堆燃木被點燃了，簧火跟著跳動，煙霧隨風而飄。
「白痴。」麻團拿出來的那一刻，秦懞直接破口大罵：「還不快把火滅了？你找死啊？」
少年人臉色又是一僵，瞪著他，手中的麻團再一次堵在秦蒙的嘴裡，後者淚流滿面，心中懊悔不已。
「不好了，公子。」阿三急匆匆的跑回來：「北冥大軍正朝著這個方向趕來。」
嗯？
少年人臉色微變，而此時，秦蒙的焦慮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快，把火滅了。」秦蒙吼道。
「把火滅了。」少年人也不傻，仔細一想，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很愚蠢的舉動。
但一切都遲了，北冥大軍返回，明顯已經發現了煙火，要不了多久，大軍便會殺入這裡。
「白痴！愚蠢，麻蛋，害死老子了。」秦蒙破口大罵，足足罵了好幾分鐘，才冷靜下來。
「你真的是商國士兵？」少年人盯著他。
「你他娘是第一次見北冥大軍嗎？沒見老子穿著軍服？」秦蒙無力。
深藍色的軍服是商國邊城軍特有的，這代表著他們嚮往和平，當然，也不是沒有穿甲胄的軍隊，只不過很少。
「我不知道。」少年人臉色有些不好看，在他意識里，不穿甲胄的人幾乎都是大官，所以，他誤以為秦蒙是個大官才對，而且，此前他就有猜測，灌木林深處必然還有部隊存在，這也是他綁了秦蒙的原因。
「北冥大軍還有多久抵達這裡？」秦懞直接無視他，視線落在那名為阿三的身上。
「半個小時內。」阿三回答，神色發白。
「準備撤退。」少年人喝道。
「快放了老子，媽的，我的人還在。」秦蒙臉黑得厲害。
鳴唔！
低沉的號角聲，回蕩在這片天空之上，但落在一行人的耳畔中，卻猶若死亡的鐘聲。
那是北冥大軍的集結號。
灌木林深處，劉二等諸多士兵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行人部隊正朝著他們疾馳而來，速度很快，其中還看見了秦蒙被五花大綁。
「啊？大人。」
「敵襲，敵襲，準備戰鬥。」劉二吼道。
嘩啦！
二十來人的部隊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在第一時間拉開了長弓，箭矢對準了這個方向。
頓時，秦蒙部隊的士兵一個個傻眼，就算他們沒有上過戰場，那還能沒見過弓箭？
「這就是你的士兵？」少年人斜睨看向秦蒙。
「我大商國以自由，平和，仁愛為主要思想，嗯哼，可不是你們這些野蠻人。」秦蒙臉色有些不自然。
「是嗎？」少年人轉動著眼珠子，看見這樣的一群年輕士兵，他徹底相信秦蒙與及這一群的身份了。
「你要綁我到什麼時候？」秦蒙不滿。
「你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他問。
「你要是在墨跡，咱們誰也走不了。」秦蒙也是火大了。
最終，雙方達成了協議，由於北冥大軍殺來，一支部隊難敵大敵，所以，他們決定聯袂抗衡北冥軍。
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先離開這裡。
而幸運的是，殺過來的北冥軍是騎兵，灌木林很大程度擋住了他們前行的速度。
兩支部隊朝著相反的方向逃離，直到一個時辰后，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大人？我們為什麼要跑？」劉二壓著聲音，緊張的問道。
「你傻啊？北冥大軍是來追殺這群人的，和我們可沒啥事，趁著他們睡著，我們偷偷開溜。」李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哦……大人，英明。」劉二一愣，而後回神。
一個時辰后。
「大人？我們為什麼要跑回來？」劉二不解。
「劉二副官，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本大人會選擇逃跑嗎？會拋棄我們的鄰國戰友嗎？」秦蒙一副悲沉的樣子：「我們商國可是友誼之邦，最看重的是友情了，以後，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
「請問，秦大人，三更半夜的，這是要去哪？」少年人雪亮的眼睛，緊盯著他。
在他身後，二十多名弓箭手，蓄勢待發。
「啊哈！原來霜大人也在啊？」秦蒙別過頭，似乎才發現少年人的身影：「沒事，就是睡不著到處逛逛。」
「是嗎？是逛著逛著看見了北冥大軍嗎？」少年人揚起嘴角的笑意。
秦蒙臉色又是一黑，部隊成功的遠離了這群人，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途中居然碰上了北冥大軍的搜索部隊。
媽的，他當時就鬱悶了，北冥都是耗子嗎？夜貓嗎？大晚上的還在活動，最後，他迫不得已才帶領部隊回到這裡。
「忘記告訴你了，北冥為了追殺我，連北原上的狼狗都出動了。」無霜開口。
秦蒙一愣。
「灌木林內有特殊的氣息，所以隔絕了我的氣息，但只要他們的狼狗進入這裡，距離足夠近，狼狗就會嗅到我身上的氣息。」無霜說道。
「啥意思？」秦蒙睜著大眼。
「意思就是說，我們得逃了。」無霜看著他。
這是一段很悲催的故事，許久年後，第五代將神回憶起，他仍然是一把老淚縱橫。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他遇到了對的人。
灌木林十分密集，而且天色很黑，稀薄的月光幾乎無法滲入這裡，兩支部隊一直走到了黎明降臨。
在疲倦交叉，飢餓襲來，兩支部隊終於闖出了這片灌木林。
而秦蒙部隊也成功的偏離了原有的路線，從而導致原本一個月的路程，硬生生的拉到了兩個月，甚至還要更長。
當天中午，兩支部隊又一次啟程。
北冥大軍緊追不捨，聲勢浩蕩，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現在能告訴我？你們的目的地了？」無霜緊盯著秦蒙，而後有意無意的瞟向緊跟在他身後的杜小可。
穿越灌木林，秦蒙部隊早已拋棄了馬車，杜小可也換了一身行頭，但由於長途跋涉，再加上她身子嬌貴，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行程，導致杜小可面容十分憔悴，整個人都很萎靡。
可無霜還是能看出杜小可的一些非凡之處。
最重要的是，荒古平原如今很亂，除卻流沙大軍就只剩下北冥軍，可這樣的一群商國士兵卻闖入了這裡。
「我們要到豫南城去。」杜小可回答。
無霜身子一震，猛然抬起頭，眼瞳驟縮，死死的盯著杜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