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發狂
第九百零一章：發狂
「誰說朕不愛她？」蘇晉楓暴怒，一時口快竟將實話說了出來：「朕愛的不比你淺，你沒有看到她當初的模樣！你若看到，你會和朕做一樣的選擇！而且，在這大乾，她唯獨在朕的身邊，她才是最安全的！你能給她什麼？你們大涼早已滅了！」
「什麼？」段天華的眼睛越來越紅，：「你方才說什麼？她當初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
「陛，陛下……」宮瑤真的怕了，眼前這男子容貌雖美，但他此刻看起來像個瘋子，隨時殺人的瘋子。
蘇晉楓偏頭對她道：「瑤瑤，你先出去。朕有話要對他說。」
「不，臣妾要陪著陛下。」宮瑤緊抓著蘇晉楓的手臂。
方才和段天華的對話又讓蘇晉楓想起安千荷當時的模樣，他永遠忘不了她抱著襁褓時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他只要看一眼，都會終身難忘。
他不愛宮瑤，此刻聽著她這般撒嬌的聲音，頓時覺得怒火中燒，竟忘了她對他的作用，猛地將她推開，低喝道：「朕讓你滾！」
「陛下？」宮瑤不敢相信得抬頭看向他。
「滾！」蘇晉楓對著她低吼。
宮瑤一手捂住心口，赤腳走下了床，匆匆得跑出了門口。
蘇晉楓見門關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看著段天華道：「段天華，朕的皇叔薨了，他離開了她。你知道這對她打擊有多大嗎？可她為了孩子，還是強撐著活下去！可是，可是……」
蘇晉楓說到這裡，他已說不下去。
「可是什麼？」段天華壓低聲音問他。
蘇晉楓緊握著拳頭，回道：「可是，她親眼看著她的女兒死在她的懷裡……」
「什麼？女兒？」段天華的腳步猛地一退，連連搖頭：「不，不可能，你在騙我……」她又有了女兒？而且還死在她的懷裡？若真是如此，千荷她……
「朕沒有騙你，去年她被軒轅昭活捉，整整關了八個月。在逃亡的路上，她產下了雙胞胎女兒，可其中一個孩子死在了追兵的箭下。所以，她瘋了。朕，不得不給她飲下鳳凰淚，讓她忘記九皇叔，忘記孩子，忘記一切……」
「軒！轅！昭！」段天華咬牙切齒得念了一遍。
蘇晉楓頓了頓，咽下咽喉的酸澀，繼續道：「朕給了她新的身份，那就是姜臣相的第二個女兒，姜佩如。此刻她正和朕的皇后在鳳語殿，你若真心為她好，就不要再見她了。免得讓她回憶起往事……」
「忘了？她已忘了一切？」段天華喃喃自語，隨後立即搖了搖頭。「不，你不能這麼做。你有什麼資格奪去她的記憶？你分明就想將她佔為己有！是不是？」
蘇晉楓冷哼一聲反駁：「朕若想將她佔為己有，有的是方法！朕的確愛她，但朕這輩子都不會和她在一起！因為朕的良心過不去，朕不能對不起九皇叔，對不起佩語，還有，對不起她……」
「陛下，陛下，宮，宮貴妃突然暈倒在地……」門外突然傳來雨公公的聲音。
段天華才不管他的這些破事，冷聲道：「我這就去鳳語宮見她。」
蘇晉楓忙喚住他的腳步：「你若愛她，就替他考慮。此刻，先不要見她……」
段天華沉默，過了一會兒后問道：「你能在這後宮護好她和孩子嗎？」
「朕，即便失了天下！也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委屈！」蘇晉楓信誓旦旦的保證。
「好，既然如此。那段某就給你兩個月的時間照顧她和孩子，兩個月以後，段某再來接他們！」段天華言畢就收回腰中長劍，一眨眼功夫消失在了蘇晉楓面前。
「段天華！」蘇晉楓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拳頭緊握。他算什麼東西？
他不過是個喪國皇帝！
門口的楚璇見段天華出了宮門，立即迎了上去：「如何？見到了她了嗎？」
這些日子，他簡直活得生不如死，若不是她逼他吃些東西，他的身子可能依舊垮了。她一直知道他愛她，正如她愛著他一樣。
「沒有。」段天華虛弱得搖了搖頭，但臉上卻浮出了一抹微笑：「不過，她還活著。」
楚璇不解得看著他：「那你為何不見她？你不是一直想見她嗎？」
段天華的雙眸看向夜色，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我的確想見她，可我現在還不能見她。除非等我殺了一個人，親手將他的首級去祭奠一個孩子以後，我才有資格見她。」
「誰？」楚璇問道。
段天華眼中殺氣正濃，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得回她：「軒轅昭。」
五年前，此人只是個廢物，是軒轅無恨眼中的傻子。若不安千荷，他早已死在軒轅無恨的手裡，可此人居然恩將仇報！竟然……
千荷，你等著。等段哥哥為孩子報了仇以後再來找你！
蘇晉楓不配照顧你和孩子，段哥哥會來接你，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不和我成親，但我依舊守護你一輩子！
翌日，宮貴妃小產並暈倒之事傳遍了整個皇宮。
的確，宮瑤並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可這件事偏偏弄得人盡皆知，甚至還傳言蘇晉楓將她趕出了門，讓她一人躺倒在冰冷的階梯上。
奇怪的是，他們口中沒有出現過刺客。
蘇晉楓細細一想終於想明白了，段天華其實並沒有硬闖進來，他的輕功極好，不容易被人發現。從頭到尾，他只殺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大聲喊刺客的奴才。
另一廂，漆黑的房間，蘇慕隱正蜷縮在角落，他的雙眸赤紅如血，肩膀正在微微顫抖。背脊上的冷汗已沾滿了身上的衣裳。
「老，老祖。」一個太古魔兵低著頭走到他的面前。
蘇慕隱不應，只是微微抬起頭，一雙赤紅色的眼眸直直得看著他。
這太古魔兵哪裡敢對視他的眼神，周身的火焰忽明忽暗，低聲回道：「老祖，所有魔域的國君都已歸順於您。唯獨中央玄空魔域的冰雲誓死不從。」
冰雲，是他的臣，也是深深迷戀他的女人，他怎會不知？他從未想過殺她，他曾經甚至還想著，萬劍不成氣候，他便將魔帝的寶座留給她，即便她是個女人。
可此刻，他根本控制不了內心的殺念，他的血液在沸騰，有無數聲音在他腦海里不斷回蕩，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老祖？」太古魔兵又靠近一步，等待他接下去所說的。
蘇慕隱突然抬頭，眼底精芒忽閃，湧出令人膽顫的狠戾之色。
這太古魔兵猛地回過神，下意識轉身就逃，可來不及了，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他轟然爆體，化作了漫天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