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她是你娘
第六百二十八章：她是你娘
向玉容對著她揮揮手，不爽地道：「誰這麼大膽子居然上了山頂？你下去阻止他們靠近這裡！」
「她坐著輪椅怎麼下山？」玄清頭一個站出來反對。她雙腿的骨頭被取出，他為她重新接骨，雙腿雖能勉強站立，但卻不能行走。
向玉容見無人願意下去，只能親自上陣，「行了，行了，那我下去阻止他們，你們再好好想想如何勸他出來！」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準備出門，可剛踏出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妍姍問道：「你，你方才叫玄清什麼？」
妍姍自知失言了，玄清告誡過她，不能再第三人面前叫他爹。
「我，我，我……」妍姍看了一眼玄清，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可向玉容的眼神越來越好奇，又接著問道：「你不是玄冥的徒弟嗎？為何喚玄清為爹？」
玄清見妍姍神色緊張，紅著臉，低著頭，像是做了件極大的錯。
一時間，他的心頭泛起了憐愛和酸楚，前世他沒有勇氣與這個女兒相認，難道這一世也不敢在眾人面前承認？這是對她的不公平！更是對蓮生的否決！
曾經是他年輕氣盛，以為自己聽從了師父所言就是忠義，以為失去蓮生后他照樣能活得很好。
可他錯了，當蓮生嫁給東方右以後，他痛不欲生！他後悔了，他想將她帶回身邊，因為她愛的是他，她一定會給自己機會，只是東方右不願意放手而已……
「她沒有叫錯，她是我的女兒，我和谷蓮生的女兒。」玄清替妍姍回答了向玉容。
向玉容完全震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繼而臉色大變，高聲問道：「你說什麼？小霜兒是你和谷蓮生的女兒？」
「嗯。」玄清點頭，繼而拉過妍姍輪椅的扶柄，對向玉容道：「師叔就留在這裡吧，我陪她下山。」
言畢，他推著妍姍的輪椅出了門。
向玉容呆在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兩人沉默了很久，妍姍終於先忍不住地問道：「爹，你，你為何要那麼說？師叔公會不會怪你？」
玄清一拍她的腦袋，略帶不悅地道：「傻丫頭，我何時教你撒謊了？既然他問了，我們當然要說實話了。」
玄清還是她師父的時候經常拍她的腦袋，她習慣性的摸了摸頭，接著又問道：「爹，娘還活在這世上嗎？為何我從來沒見過她？她見過她嗎？」
玄清自然明白這兩個「她」的意思，其中一個「她」指的是書如璃。
不知為何，玄清聽了這句話后心頭又是一塞，沉默了很久才回道：「她，她也只是很小的時候見過。」
妍姍聞言后，竟脫口而出道：「娘的心裡肯定只有她，而沒有我。」
「誰說她心裡沒有你？」玄清停下了輪椅，蹲到了她的面前，雙手覆在她的雙膝上，認真地道：「爹一定會將你的腿治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找她。」
自從玄清將她接出焰山後，他就不是以往的嚴師模樣了，而是徹頭徹尾的慈父。他每天會為她雙膝扎針止痛，每天為她熬制湯藥，為了替她接骨，他幾乎一個月未曾合眼。
妍姍看了一眼她的腿，又見玄清的黑眸堅定如鐵，便點了點頭道：「好。」
馬車離他們越來越近，玄清手掌微翻，一個透明的藍色光球爆射而出。
「呯——」得一聲，藍色的光球結結實實砸向馬車，馬車瞬間被凍結。
馬兒受驚，仰面嘶鳴了一聲便停下了馬蹄。
百里明月從馬車裡跳了出來，沒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是什麼人直接開罵道：「不要命拉？還不快給小王滾？」
玄清長身挺立，俊眉微挑，對著百里明月笑道：「百里小子，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玄，玄前輩？」百里明月眨眼，脖子也隨之縮了縮，「你，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接你！」玄清冷笑一聲回道。
百里明月連吞幾口口水，眯眼笑道：「真是謝謝玄前輩厚愛了，其實我是想帶一個前輩上山找他夫君，您，您能不能讓讓路？」
玄清的長袖一揮，聲音透著徹骨的冷：「這裡閑雜人等不得進去，讓你的前輩下山。」
百里明月鼓起勇氣再次道：「不是吧？玄前輩，她等他夫君等了好幾百年！更何況裡面還有個姑娘需要神仙爺爺替她救治。」
玄清已有些不耐煩，若是換成他以往的性子，直接一掌將馬車拍飛了，但百里明月好歹也算是老蘇的臣子，所以耐下性子道：「你讓她滾下山區找，這裡並沒有她的夫君。」
百里明月沒轍，只能撩開車簾對裡面的人彙報道：「谷前輩，玄前輩讓你滾下山去找。」
谷蓮生輕輕「嗯」了一聲，繼而緩緩拉開車簾……
玄清原本想轉身離開了，但不知是否是心靈感應，在谷蓮生出馬車的那一霎那，他又轉回了身子。
當他看到她的這一刻，他完全怔在了原地，肩膀不斷地顫抖，他竭力控制才不讓自己失態。他從未對她說過愛她，哪怕他後來後悔了，也只是用最霸道的手段想將她搶回來。
「你……你……」玄清「你」了半天也沒吐出半個字，迎著谷蓮生平靜卻冰涼的眼神，他的呼吸開始難暢，喜悅，害怕，擔憂，各色複雜的情緒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
幾百年的思念，幾百年的沉澱讓他變得不再張狂，如今的她依舊如初見她時那般美麗動人，只是她的眼神不再帶著崇拜之色，不再帶著愛戀，而是冰冷如霜。
「他，在山頂上嗎？」谷蓮生看著玄清泛紅的眼睛問道。
「他，在……」玄清澀澀地回道，眼眸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谷蓮生「嗯」了一聲，目光依舊冷漠，看著他淡淡問道：「我能上去接他嗎？」
玄清點了點頭，那個「能」字卡在咽喉怎麼也說不出口。
「爹，爹！」妍姍搖了搖他的手臂，她已發現他眼眶裡凝滿了淚水。
谷蓮生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妍姍，眼神中閃過一道驚訝，不過瞬間消失。
玄清捕捉到了這抹眼神，立即道：「她，她叫妍姍，是咱們的女兒，不過是轉世之身。」言畢，他又低頭對妍姍道：「快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