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不能失去你
第四百三十八章：不能失去你
慕容止將銀針放入藥箱，看著蘇晉楓急切的神色道：「恕我直言，這孩子早應該不能留，留著他就是害了姜妃娘娘的命。」
「朕知道，朕都知道，可朕下不去手。」蘇晉楓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哽咽，他的聲音緩了片刻，終於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道：「若真的要做出決定，朕只要她！」
慕容止看出了蘇晉楓眼中的痛苦，他也瞭然這妃子對他的重要性，他道：「其實前些日子我就回大乾了，是郝連春水無意中碰到了我，也是他讓我來宮裡救她。我方才為她把脈，其實，也不是沒得救，只是……」
「只是什麼？」蘇晉楓立刻急著問他，但見慕容止有為難之色，他又正聲道：「無論需要什麼藥材，朕，必定能取來！」
慕容止也不隱瞞，回道：「我曾在我師父的醫術上見過，若是有女子因為氣血虧虛而導致胎兒不保，需火靈芝嚼服或者煎煮，一日後必起效果，可保母子平安。」
「火靈芝？那是什麼東西？為何朕從未聽說過？」蘇晉楓有些恍然。
慕容止嘆了口氣回道：「此花長於極赤之地，而且若取此靈芝者，必定要承受烈火焚身之苦，若有一個差池就萬劫不復了。」
「極赤之地？那是什麼地方？」蘇晉楓緊接著問，不等慕容止回答他就道：「無論是什麼地方，朕都得為她取來！」
慕容止見他這般堅決，於是便道：「極赤之地就是傳說中的焰山！」
蘇晉楓皺眉詢問道：「焰山？朕只聽說過它的存在，但從未聽說有人真正去過，你可知道它在何處嗎？」
「在我師父的醫術上有記載，焰山為極赤，北元為極寒。極赤和極寒互容相存。 我一開始不理解就去問他，他就直接告訴了我，焰山實則藏在北元之下，而他前不久正是要去北元。」
聽罷慕容止這番話，蘇晉楓直接道：「那事不宜遲，朕立刻派人前去找！」
慕容止又道：「陛下，娘娘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依草民來看，只有娘娘親自前去才能減短時間。」
「親自前去？那朕陪她去！其他人朕都不放心！」蘇晉楓果斷下了決定。
焰山兇險異常，即便他派再多精兵護送佩語去焰山，他也不放心，因為他怕這些侍衛半途而廢，如此一來反而害了佩語。
慕容止一把拽住蘇晉楓的衣袖，也顧不得他是君王之身，直接怒道：「陛下，你若走了！大乾百姓將如何安然渡過這場大劫？百姓何辜啊！」
蘇晉楓的腳步停了停，慕容止說的沒錯，此時蘇慕隱不知下落，若是連他也走了？那大乾百姓一定會處於水深火熱！
「陛下，臣妾的命無法和百姓相比，只要孩子能活下來，臣妾就……」
「住口！」姜佩語的話還未落下就被蘇晉楓打斷，他的黑眸有著太多的情緒，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朕要你活著，好好的活著！孩子，孩子還會有的……」
他不怕死！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願意去為她求來，可是他真的無法做到拋去大乾百姓！他父皇臨死前對他說過：不能為了一己之欲而害了大乾百姓！
蘇晉楓穩了穩情緒，一手握住姜佩語冰涼的手，嘴角想勾起一抹笑容，卻最終只是落下了眼淚：「佩語，對不起，我對不住你，我不能放下百姓，可我不能沒有你。孩子，孩子我們以後一定會有的……」
姜佩語連連搖頭，抬手擦去蘇晉楓眼角的淚，虛弱的小臉浮出一抹輕淺的笑容：「別哭，臣妾從未怪過陛下，陛下為臣妾付出了夠多了，臣妾只想為陛下留下一個孩子，這樣就死而無憾了。」
這番話讓蘇晉楓心裡越加的難受，他突然站起身子，情緒不受控制得吼道：「你不要再說了，朕不許你死你就不能死！朕只要你！李太醫！去端葯！」
「陛下，你若是殺了這孩子，臣妾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臣妾會恨你一輩子。」
姜佩語說得很輕，但目光異常決絕，沒有一點閃躲。
蘇晉楓慌了，嘴裡卻依舊怒喝著：「你敢！你敢！你若敢，朕就……朕就……」他的話語頓了頓，沒再說下去，而是來回走動，當他看見李太醫端來一碗湯藥時，他猛地端起葯往地面一砸，怒道：「朕就等你一輩子！等你原諒朕！」
「陛下……」姜佩語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她看著蘇晉楓泛紅的眼睛，認真得道：「你不了解一個母親的心，他在我腹中已有四個多月，已是成形的孩子，臣妾如何能捨棄他？求陛下成全……」
她也捨不得他，可她無法做到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捨棄孩子的命。
蘇晉楓緊握著僵硬的手緩緩鬆開，整個人癱軟在姜佩語的床邊，他的眸光落在姜佩語已隆起的小腹，繼而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道：「佩語，原諒我的自私，我既舍不下百姓，也舍不下你。是我對不住孩子，但我不能沒有你，因為，我愛你……」
最後三個字他吐得極輕，卻異常清晰，見姜佩語依舊沉默，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像是做了最後的決定，對李太醫喝道：「再去端一碗葯！」
李太醫見蘇晉楓情緒失控，趕緊想離開這是非地，正回身準備離開時，卻被已站起身子的蘇晉楓一腳踹在屁股上，「動作還不快點？」
「陛下！你不放心讓其他人前去，應該放心讓我去吧！」
不知誰在門外道了一句，說此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在樓台上的郝連春水，他眨了眨眼又道：「就派我去吧，再給我五百精兵！我一定護好娘娘！」
「你？」蘇晉楓眨了眨眼，一臉嫌棄道：「你除了會軟骨術還會什麼？」
「哼！我還會演戲，這是千荷教我的。」郝連春水扭扭脖子，一臉的不服。
慕容止扶額，打斷了他們的話語，淺嘆一口氣道：「罷了，還是我去吧，反正我師父也去了北元，若是他還在那裡，我就替你去求他，他有靈力，非凡人之體，一定能取到火靈芝！唉，只可惜，原本我師父的藏寶室里有一顆的，可前不久有個神秘女人來訪，他就毫不猶豫得給了她。」
「那佩語還能撐多久？」蘇晉楓急著問。
慕容止偏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姜佩語，回道：「還能撐一個多月，但也足夠去焰山了！」
「還有我們，我們陪你們一起去！」
門外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蘇晉楓探頭一看，只見羅弈和寧心站在了密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