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大乾萬歲
第六十六章:大乾萬歲
一旁的慕晚漁臉色越發的難看,但怒火不宜就此發作,只能轉身,眼不見為凈,對呼延憶若道:「我的愛徒方才和公主打了個賭,不知公主是否還記得。」
呼延憶若雙目含淚,這個賭,她當然記得,可沒想到是從他口中再次提起,她這麼痴迷他,他卻要她難堪?咬了咬牙,低聲道:「記得。」
「那就請公主兌現承諾,莫要讓天星書院所有學子小看了你們大涼。再者,我們天星書院從不收不守信的學子,無論她是誰。」
精緻俊美的臉不帶任何錶情,他的聲音也不帶一絲溫度,但若細細聽來,能察覺到濃濃的鄙夷在其中。
呼延憶若緊閉雙目,將心中的恨意狠很壓下,輕聲道:「大乾萬歲。」
「聽不到!你們的聽得到嗎?」台下的學子紛紛抗議,一臉的振奮,其中首當其衝的莫屬歐陽錚,他左右回顧激動得道:「她喊了什麼?她是不是在喊大涼萬歲!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這聲音一起,所有學子更加憤怒,扯著嗓子道:「快喊,快喊!不然就滾回大涼!滾回大涼!」
呼延憶若恨極,最後流著兩行眼淚,閉了閉目,喊道:「大乾萬歲!大乾萬歲!大乾萬歲!」
所有學子鼓掌,沸騰著,歡呼著,同時他們衝上台,一同將安千荷和蘇晉楓高高舉起。
呼延憶若憤怒的望著被高舉著的安千荷,好恨!好恨!這個流著下賤血統的平民何以讓慕晚漁收他為徒,她高高在上的公主又何以被他羞辱!
此仇若不報,她此生絕不回大涼!而對於慕晚漁,她也不會放棄,她想要的人,一定能得到!
傍晚,回到樓閣,安千荷拿出瓷瓶,打了沐浴水。蘇晉楓勸說很久,想要為她上藥。可她執意要自己上藥。
傷口在後背,所以只能用沐浴的方式,先將藥水融入水中,再浸泡在水裡,雖然藥效減弱,但好在她的傷口不深。
把門鎖得緊緊的,再次確定屋內無人後,安千荷剛解下腰帶,準備將葯傾倒如水中,就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你等會進來,別忘了約法三章!」安千荷沒好氣得回屋外人。
敲門聲停了,但卻傳來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這葯不能入水,否則就失去功效了。」
安千荷倒葯的手一滯,抽了抽眉頭道:「知道了,我自己能塗。」
「若是不及時處理傷口,這金絲騰蛇鞭的傷口就潰爛,永久性留下傷疤。」
聽聞這話語,安千荷抬高胳臂摸了摸後背,貌似,的確夠不著傷口。
「漆院首夫人和羅弈出學院了,要三日後回來,所以書院里暫無女人可以幫你。若是可以,我幫你擦拭傷口。」
清雅淡然的聲音彷彿能讓人立刻聯想到長留山上的仙人,若是她不答應,倒是顯得她邪惡了。
一盞茶的功夫后……
安千荷趴在床榻上,慕晚漁如玉手指將她如瀑的墨發撩到兩邊后,才慢騰騰的打開瓷瓶。
「你速度能不能快點!太墨跡了!」安千荷終於怒了。
打開瓷瓶的速度都趕上去趟茅廁了!
慕晚漁輕聲一「嗯」,將藥粉傾倒在她的傷口,傷口雖不深但卻很長,在白皙如瓷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他的心一疼,忍不住用指尖去輕觸那條傷口。
冰涼的觸感令床上的人渾身一顫,蹙了蹙眉心。
慕晚漁見她緊蹙的眉心,以為將她弄痛,眸子里閃過一抹心疼,但語氣更卻帶著不悅,「明知道那鞭子要抽上來,為何還要為他擋了去。」
「因為我不想讓他受傷,他是整個學院里最勇敢的人。」
「最勇敢的人?」慕晚漁墨色眼瞳凝深了幾分,聲音低沉。
安千荷卻沒有感覺到身後人的變化,繼續誇讚道:「是啊,他的武功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但為了保住大乾的榮耀依舊上去挑戰。這不是勇敢是什麼?」
「你喜歡他?」聲音更涼了幾分,同時他的身子已慢慢靠近她裸露的後背。
淡淡的青蓮香乾凈又清爽,吹拂過她的耳邊,低沉,沙啞,還透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安千荷一驚,快速轉頭,對上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
這雙眼睛明明清澈見底,但此刻似乎蒙著一層水霧,令她荒唐的以為這雙眸子的主人此刻是不是在心痛,張了張嘴,回道:「我欣賞他。」
「欣賞?你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只是欣賞?」
慕晚漁的身子已和她緊貼,兩人只隔著薄薄的衣料,更令安千荷感到羞辱的是,她此刻衣衫半褪,上身只有一件桃紅色肚兜,臉一紅,怒聲道:「是,我可以為了他命都不要,我就是喜歡他,欣賞他!你呢?自己招惹的女人卻要別人為你擺平,你比他差遠了!」
慕晚漁只感覺到心被人狠很一擊,清澈如泉的眸底湧出一抹黑色,將她用力一拽,拉進了他的懷裡。
安千荷來不及驚呼就感覺清涼的唇瓣不容半絲偏離躲避地覆上了她的額頭,輕輕的觸碰,但卻直達她的心尖,讓她的神智剎那飄飛,瞪著一雙美眸,腦子一空白,她唯一的感覺就是覆在她額頭上的唇好涼,直涼入她的心。
一吻作罷,她紅著臉拚命喘息,瞳仁里燃燒起兩簇怒火,抬起手肘狠很擊打慕晚漁的胸口:「慕晚漁,你個混蛋!」
慕晚漁也不躲,像是心甘情願承受這一擊,但方才眸中的黑霧已化成了暖融融的春水。
可這一擊立刻讓慕晚漁的臉色煞白,玉色容顏蒼白的近乎透明。
安千荷這才想起他的胸口受過傷,是為她而受的傷,心一疼,緩了臉色道:「為什麼不躲開?」
「你要打,我怎麼捨得躲。」慕晚漁這般說著,臉上浮現一絲受傷的委屈,和在他人面前清貴冷傲的形象截然不同。
安千荷見他這般無害的模樣,方才的怒火也焉得差不多了,但一想到方才窒息的吻,小臉居然不由自主得一紅,道:「我先去飯堂吃飯了。」言畢,飛也似的逃出了門。
傍晚橘紅色的陽光斜斜的照射在湖面,春風微涼,綠樹成蔭,可她滿腦子都是方才的情形。
為何段天華靠近她,她就會感到反感?為何慕晚漁強吻了她,她只是覺得憤怒,沒有厭惡,甚至看到他受傷還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