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點球大戰之割喉維埃拉
眼見著作為范尼作為曼聯第一位主罰點球的球員已經站在了12碼點上，萊因克爾不禁激動地大聲說道：「作為先罰點球的一方，曼聯的第一位罰球手荷蘭人已經做好準備，站在了點球點前。自從荷蘭射手加盟曼聯后，他還沒有射丟過任何一個點球，這一次他依舊不會辜負曼聯球迷的希望嗎？！是萊曼，還是范尼，到底誰能贏得第一回合？！！」
「嘟！」
就在電視機前的球迷因為萊因克爾抑揚頓挫的語調，高亢的聲音而緊張不已，屏息等待時，主裁判的哨聲響了起來，示意范尼已經可以開始踢這個點球了。
儘管這只是一次社區盾杯的點球大戰，但緊張的氛圍還是讓此刻看台上的曼聯球迷鴉雀無聲，只是緊緊抓著手中的圍巾，或者空握著拳頭，雙眼死死盯著范尼的身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當然了，這其中自然不包括阿森納球迷了。由於主罰點球的球門就在他們的看台下的緣故，此時他們正盡一切可能地鼓噪著，想要以此干擾主罰點球的范尼。除了刺耳的噓聲，怒罵聲，以及不停地跳著揮動手中一切可以揮動的東西外，他們中有的胖子球迷甚至直接在范尼的面前拖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了肥膩、難看，甚至令人作嘔的雪白一片。
事實上，球迷這種賣力的干擾行為，到底對球員有多大的干擾和影響是很難說的。但最起碼，這一次阿森納球迷的努力是有收穫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阿森納球迷干擾到了的緣故，范尼這一腳助跑后射出的點球顯然有失水準，既沒有角度，也沒有速度，而且還正好是門將們最喜歡的半高球。可以說，萊曼看著幾乎沒有花多大力氣，就將范尼射在球門偏左的足球給撲了出來。
「撲出來了！撲出來了！！萊曼，德國門將立功了！雖然他之前的表現只能算是中規中矩，但這一刻，他徹底表現出了自己身上所擁有的出色門將素質，他值得起溫格為買他而掏出的每一個便士！德國人戰勝了荷蘭人！
我們可以看到范尼正沮喪地抱著自己的頭，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踢出這麼一記糟糕的點球。今天對於他來說，是糟糕的一天。作為突前前鋒的他不僅在之前120分鐘的比賽時間裡一直碌碌無為，沒有做出什麼亮眼的表現。現在在點球大戰中，還打破了自己來到曼聯后沒有罰丟點球的記錄。他的隊友們正在安慰他，但我不覺得這會有什麼用。
這一點曾經作為前鋒的我，再了解不過了。這種內疚需要一個長長的夜晚，才會開始化解。
好吧，我不多說了。總之，現在是阿森納2，曼聯1！阿森納領先！」作為解說員的萊因克爾滔滔不絕地激情喊道。
只不過，他再激情恐怕也不上阿森納球迷的瘋狂。
「啊！！！」
萊曼撲出范尼射出點球的一瞬間，徹底引爆了所有在千禧球場的阿森納球迷。他們激動不已，甚至有些聲嘶力竭的歡呼聲，就如遮天蔽日的巨大海嘯一般，拍打得整座千禧球場都顫抖了起來。
與之相比，曼聯球迷自然是落寞的。在范尼的點球被撲出的一瞬間，他們失望的嘆息聲齊齊響起。他們有的低頭捂面，有的閉眼抬頭，誰都不想再看一眼這令人失望無比的一幕。
再想到接下來上場撲救的會是李雷這個足球菜鳥，這讓他們甚至都沒有力氣去鼓掌，對因為罰失點球而沮喪不已的范尼表達安慰。
雙方球迷這種落差明顯的情緒，也表現在了雙方球員和主教練的身上。跟在中圈附近激烈慶祝的阿森納球員和在場邊興奮揮拳的溫格相比，站在中圈的曼聯球員和站在場邊的弗格森顯得安靜多了。
不過，和捂頭遺憾的曼聯球員比起來，站在場邊的弗格森顯然要冷靜多了。臉色鐵青的他心情自然也不會怎麼好，但他跟完全對李雷絕望的曼聯球員和球迷不同，內里對其滿含著殷切的期待。
之前，在苦惱選擇卡羅爾還是李雷時，他一度非常猶豫。但最終，還是理查德和吉米每日提交的有關李雷的訓練報告，和李雷素來表現出來的超強心理素質，讓他做出了偏向李雷的決定。
「不要讓我失望，小子！否則的話，我就讓你坐一個賽季的冷板凳！」緊緊盯著已經站到門前的李雷的身影，在場邊直挺站立著的弗格森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呢喃道。
此時此刻，或許弗格森是這偌大的千禧球場里，唯一一個對李雷的表現還懷有期待的了。
即便是之前心裡還算對李雷有所期待的萊因克爾，也不看好李雷的這次撲救了。因為阿森納第一個主罰的是他們的隊長維埃拉，因為范尼第一個點球罰失了，因為阿森納球迷又在他背後開始對其肆意嘲諷施壓，因為賽前外界對他有無窮無盡的質疑和嘲笑.……等等這些原因全部加起來，導致了他對李雷的不看好。
點球大戰是極度考驗球員心理的，而萊因克爾並不認為初出茅廬的李雷可以扛住以上所有原因疊加起來所形成的巨大壓力。在他看來，李雷即便真的是有超人的天賦，有實力，恐怕也會因為沒有足夠的經驗去處理這些壓力的緣故而無法正常發揮。
再加上，門將本來就在點球大戰中天然處於劣勢一方，只要罰球手自己不出錯，就基本上不會有問題的客觀因素，他不看好李雷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此刻，電視轉播鏡頭恰好很有深意地劃過溫格，阿森納球員，曼聯球員，以及雙方球迷的情緒明顯的臉部。看著這個鏡頭語言幾乎是昭然若揭的鏡頭，萊因克爾不無感嘆、同情地說道：「這一刻，足球，乃至是全世界對這個亞裔年輕人，都是不公平的。可以想象，一旦這個年輕人沒有表現出色的話，等待他的將會是怎樣可怕的場面。.……」
球場上，李雷可不知道此時正有一名知名解說在為自己的遭遇發表著長篇大論的同情言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到了，已經站在點球點前的維埃拉身上了。
他冰冷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法國后腰，眼神森寒、銳利無比，就像是一頭飢餓的野獸在打量著他的獵物一般。
李雷這樣的眼神或許會嚇到不少人，但這其中並不包括老道的維埃拉。在法國后腰眼裡，這只是這個黃皮猴子可笑的低廉的自尊心和好勝心在作祟罷了。而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徹底擊碎它們。對此，他信心十足。他可根本不相信，一個菜鳥能在自己身上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事實上，之前他和基恩在猜硬幣的時候，他是贏的那一方。根據先罰點球一方勝率更大的前提，他原本應該選擇先罰才對，但恰恰相反，他故意選擇了挑場地，選擇了阿森納球迷看台下的這扇大門。
而這，是他專門為李雷這個他第一眼就看不順眼的菜鳥所準備的。他希望阿森納球迷可以狠狠招待一番這個賽前羞辱了他們的小菜鳥，讓他從心理上就徹底崩潰。
雖然，此刻李雷看上去沒有一點要崩潰的樣子，維埃拉也一點也不失望。他覺得這只是李雷年輕氣盛在強撐著而已，接下來只要他一旦罰進這個點球，就是李雷徹底認清殘酷的現實，認清足球還是要靠實力，僅僅有鬥志是不夠的時候。同時，也將會是李雷心理開始崩潰的時候。
想到這裡，維埃拉雙眼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可以讓李雷更加狼狽、失態的好主意。看著半俯著身子，張開兩條大長手臂，嚴陣以待的李雷，他嘴角突然一彎，冷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極度不屑的冷笑，但這就跟此時他身後又響起來的阿森納球迷刺耳、響亮的鼓噪、嘲諷聲一樣，都被李雷暫時放到了腦後。他要等，他很冷靜，知道只有撲出這粒點球之後，才是最好的反擊時機。
「嘟！」
就在此刻，主裁判的哨聲終於響起，決定性的一刻也就此到來。
不要提前移動，不要蹦跳，完全張開雙手，注意力都放到足球上……李雷一邊緊緊盯著已經開始助跑的維埃拉，一邊默念著撲救點球的注意事項。
這一刻，理查德所說的超級動態視力在李雷身上徹底顯威了。在李雷的雙目中，維埃拉彷彿被施加了什麼奇妙的力量一般，動作變得遲緩無比。
他戲謔的眼神，不屑的微笑，已經揮動起來的右腳，甚至是腳腕細微的掰開，都在李雷的注視下，一清二楚。這就像是科幻影片《黑客帝國》里的子彈時間一樣，只不過沒有那麼誇張而已。
此時，在李雷的眼中，維埃拉的右腿已經慢慢揮下。但他卻突然發現，對方右腿上剛剛還綳得虯起的強健肌肉，竟然突然變得舒緩了下去，就像是突然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看到這，李雷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某個他只在視頻中看到過的知名罰點球方式——勺子點球。
不過，雖然有了這個猜測，但他還是不敢怠慢，生怕維埃拉這個老江湖在最後踢出足球的一刻，戲耍他。為了以免萬一，李雷還特意微微傾斜了一點重心，剛好對應著此時維埃拉右腳腳腕掰開的方向。
而見到李雷這副應對姿態后，維埃拉的雙眼立即精光一閃，嘴角和眼神中的不屑冷意頓時變得更深了。他以為李雷這個「白痴菜鳥」已經被自己完全騙到，徹底放下了心來。
但就在足球飛離地面的那一刻，法國人卻見著了讓他瞠目結舌，腦袋一片空白的震驚一幕。
只見，李雷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在門線上站直了身體，收起了剛剛那副嚴陣以待的姿態，微昂著下巴，嘴角帶著不屑的冷笑，蔑視地看著他。
然後，等到足球在李雷面前下落的時候，他微微俯下腰，雙手一撈，就這樣動作輕柔地將足球抱在了懷裡。
瞬間，千禧球場徹底寂靜了下來。整個世界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所有人的動作、表情都僵硬住了，沒有人敢相信這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在他們呆愣目光的注視下，李雷輕輕地把足球放下，然後慢慢地走到了依舊呆立在點球點的維埃拉面前站立好。
緊接著，他慢慢湊過去臉，幾乎是要貼到維埃拉臉上后，細細地看了起來。
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藝術品一般，欣賞般地看著面前像個冷凍人一樣的維埃拉，看著他那瞠目結舌得像傻了一般的表情，嘴角帶著滿意又瘮人的森寒笑意。
一會兒后，他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抵住自己的脖子上，緩慢又輕輕地一劃。
然後，他嘴角的冷笑就頓時變得更大了，都露出牙齒了。
他很滿意，因為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慶祝動作。
在數萬阿森納球迷寂靜的注視下，他像個殺手，割喉了他們敬愛的隊長。
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割喉禮！
一次又慢又輕的割喉禮！！
簡直就是完美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