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艱苦的訓練（下）
「很好，訓練結束。現在是午飯時間了，大家收拾一下之後，就去吃午飯吧。」
眼見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的飯點，理查德終於開口停止了早上的訓練。在一早上接連不斷的訓練后，他和李雷兩人早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了。
其中，李雷更是在理查德叫停訓練后，整個人渾身上下一直綳著的勁移一松，就跟麵條一樣，一下子軟在了球場上。
天空中刺眼的太陽，讓他不禁閉緊了雙眼。不得不說，這種訓練方法對眼睛的消耗實在太大了。現在李雷就感覺，自己的眼睛就好像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過覺一樣的酸澀、疼痛。恨不得此刻就這樣睡去，再也不想睜開自己的眼睛。
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的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有胸膛就像是以前打鐵的封箱一樣在劇烈的鼓動。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種無力的感覺，是一向強壯的他之前從沒有體驗過的。
一時間，就連還在不聽從他臉頰上流淌下來的汗水，他也沒有力氣抬起手去擦一擦了。
直到好一會兒后，他才從這種感覺中緩過神來。等他睜開眼坐起來的時候，理查德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關心地看著他，問道：「怎麼樣孩子，這種難度你還堅持得下去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先減一點量，以後再慢慢增加。」
「不用，這樣就挺不錯的。」李雷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臉堅定地倔強說道。這樣的痛苦雖然不好熬，但還遠遠不到讓他就此退縮的程度。
「好吧。那現在就起來，去洗個澡，然後準備吃飯吧。下午1點鐘后，再開始訓練。」看著臉色疲憊卻依舊堅定如岩石的李雷，理查德一臉驚嘆加敬佩地說道。
作為這個訓練的主要制定者之一，理查德對這項訓練的艱苦和困難程度再清楚不過了。說實話，且不管李雷這個上午的訓練表現究竟如何，就光光他可以咬著牙堅持下來，沒喊一聲停，理查德就已經驚訝不已了。
這是一個真正的男人。雖然李雷的臉上還有些青澀和之妻，但理查德在心裡情不自禁地如此評價道。他覺得除了外貌外，李雷的精神狀態和責任感已經足以擔得起男人這個稱號了。
鼓勵地拍了拍李雷的肩膀后，他就站起來跟一旁的吉米等人去商量起了什麼，留李雷一個人再緩上一會兒。
「嘶！」
等到疲勞感稍微退去后，四肢上突然傳來的疼痛，讓措手不及的李雷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由於在訓練中太過集中和亢奮的緣故，他之前還沒有任何的感覺。這會兒放鬆下來后，四肢上那一個個或深或淺的小圓形淤青痕迹終於展現出了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李雷站起來后，他也依舊是呲牙咧嘴的。這種渾身只要隨便動一動，就會痛一下的感覺，讓他好不難受。
這樣的感覺，在李雷洗完澡來到食堂吃飯後，也沒有得到多大的緩解，讓李雷吃飯也沒有吃得多痛快。
不過，這還不是他最在意的。吃了幾口飯後，他就情不自禁地抬頭對吉米問道：「吉米，早上我的訓練成績怎麼樣？」
整個早上，他一共做了15組訓練，也就是一共撲了750個網球。即使知道自己這第一次的表現不會怎麼好，但他也迫切地知道自己的成績到底怎麼樣，想要在心裡有個底，知道自己真正的水平到底在什麼層次。
他這個問題，讓正在和其他教練交談商量著什麼的吉米臉上一下子有些尷尬，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色。
一見他這副樣子，李雷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無非是太差了，怕說出來刺激和打擊到自己罷了。可他自己對這些根本不在乎，看著猶豫不決的吉米，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我知道成績不會好，但我需要知道到底怎麼樣，所以請告述我。」
眼見著李雷這副神色，吉米也知道這個問題是躲不過去了。在給理查德使了幾個眼色，得到了點頭的肯定回答后，他才開口對著李雷，模糊不清地說道：「好吧。一共15組訓練，沒有任何一組訓練的成績不是負分的。」
這意思就是說，每一組的訓練成績都是負分。而且，看吉米那故意含糊的樣子，這個負分的分數還不小。只不是為了不打擊李雷的信心，所以才沒有詳細說出來而已。
不過，李雷倒是顯得很淡定，對此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像李雷這個爭強好勝之心已經近乎到偏執的人，對此又怎麼會臉一點不甘心都沒有呢。
若是有人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他那握著勺子的右手突然有些明顯的法力過猛，都不禁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
說實話，李雷心裡對這很糟糕的成績未必沒有數。他想要的，或許就是有人當著他的面說出來而已。因為對他而言，這就是絕大的刺激，刺激他必須更加努力，更加拚命，並且在下一次訓練中拿出更好的表現。
就在李雷明顯不正常地埋頭大口吃著沒味道的營養餐時，食堂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見此，就在李雷身邊的理查德不禁咳嗽幾聲，吸引了李雷的注意力，並且讓他抬起了頭后，開口說道：「好了，別想上午的訓練了。趕快吃完早飯，讓理療師給你全身按摩一下后，好好休息一下。你下午的訓練，可也不怎麼輕鬆。」
聽理查德這話的意思，好像下午的訓練內容就不是網球了。李雷原本還打定主意，要在下午成功撲出更多網球的呢，他不禁開口問道：「下午我們不練習撲救網球了呢？」
見自己的話成功轉移了李雷的注意力，理查德心裡不禁微微一樂，嘴上不停地反問道：「嘿，孩子，你難道以為門將只要守好門就夠了嗎？！除了撲救，門將還要指揮後防，配合、指示防守球員進行防守。偶爾還要主要發動進攻，如果必要的話，甚至是參與到進攻中，承擔起破門得分的任務。你對門將的認識，還是太淺薄了？你知道有的門將在自由球上的造詣，甚至比進攻球員還要深厚嗎？」
不得不說，理查德話一下子提起了李雷的興趣。在此之前，他還一直以為門將就只是個呆在後場，只會撲救、防守，絲毫不起眼的角色呢。光光聽理查德的話，李雷甚至就能夠腦補出理查德口中的這些門將在場上究竟是多麼的吸引眼球了。
原先，除了錢之外，李雷對門將這個「呆板」、「無趣」的位置根本就沒有什麼興趣。對於早早輟學，混跡街頭的他來說，從心裡講實在是很難對一個只能呆在困定位置，做著固定工作的職業產生什麼真的想要去了解、學習、探索的興趣。
但現在，理查德的這一番話，徹底改變了這一點。也就是這一刻，為了生計才來踢足球當門將的李雷第一次對自己將來所要奮鬥的位置——門將真的產生了一絲讓他不由自主想去了解的興趣。
或許，此刻的理查德根本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這一番話，給李雷打開了一扇有關門將位置的全新大門，在其心裡埋下了一粒種子，一粒讓李雷將自己強烈的個性完美融入他獨特門將踢法的種子，一粒未來世界足壇舉世聞名的瘋子門神就此開始萌芽的種子。
此時，如果遠在國外帶著曼聯打熱身賽的弗格森知道，未來李雷那屢屢讓他的心臟遭受考驗的踢法和表現竟是從理查德這一番話開始的話，他或許就會考慮連飛回曼徹斯特，然後一槍崩了理查德這個罪魁禍首。
但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奇妙。一代瘋子門神的成長，竟然是由理查德隨口而來的一番轉移李雷注意力的話開始的，這一點誰也無法提前預知到。
不過，這也是后話了，暫且不提。
一邊，在理療室里得到了良好的休息和治療后，李雷重新精神煥發，鬥志滿滿地投入到了下午理查德等人給他安排的訓練中去了。
畢竟是年輕人，他素來強壯健康且年輕的身體恢復力極佳。他在下午訓練中站出來的精神頭和積極性，讓一眾理查德等一眾中年男人都只能對其既是驚嘆，又是嫉妒，腦子裡不停地回憶其各自年輕的時候。
李雷下午的訓練，不再是什麼特定的訓練，而是跟一般門將一樣的訓練科目。角球防守，位置選擇，手拋球或者開大腳發動進攻等等這些各個科目，他都要在一個下午里體驗一番。
然後，就是他自己到底能從往後會不管重複的訓練中學到多少，往後能在比賽場上臨場能發揮出多少的事情了。
如果說上午主要是訓練他撲救的硬性能力和技術動作的話，那麼下午訓練的主要目的就是鍛煉李雷在場上的足球智商、經驗和思考能力了，至於技術動作什麼的，倒還是在其次了。
當然了，在這樣的訓練中，李雷這個菜鳥到底會犯多少，多麼白痴、外行的錯誤也是可想而知的。
「判斷！判斷！！該死的，你究竟要我給你提醒多少遍，觀察球路的同時，還要注意禁區里其他人的情況。難道你還要指望，在比賽場上的時候，對方角球進攻時根本不在禁區裡布置人數嗎？！！」
在一次角球防守訓練時，李雷盲目出擊，由於只顧空中足球的情況下，被數名扮演進攻球員的工作人員擋住了路線，從而導致他身後的大門被人輕鬆用頭槌攻破的時候，理查德那破喇叭般的怒斥聲簡直震動了整個卡林頓訓練基地的上空。
而這僅僅只是他數不清的業餘錯誤中的一次而已。在下午的訓練中，最勞累的不是李雷本人，而是理查德的嗓子，其受到了極大的考驗，隨時都要面臨著罷工的危險。
「呼喊你的隊友！在防守中，一定要呼喊你的隊友。為什麼你寧願將他撞倒在地，也不願意告訴他這個足球你要衝出來控制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個蠢驢！！」
「指揮！你要指揮的隊友！！在你的隊友看不到后插上的進攻人員時，作為唯一一個能夠看清所有進攻人員的球員，你一定要注意隨時指揮自己的隊友。記住這一點！小子！」
「狗屎！簡直是狗屎！！你以為自己是誰，是齊達內嗎？！你這個愚蠢的菜鳥！誰讓你在大禁區外帶球的，開大腳，開大腳不會嗎？！你想白白送給對手進球的機會嗎？！你難道收他們的錢了嗎？！！」
……
就這樣，在炎熱陽光的直射下，在理查德毫不留情的怒斥聲中，還屬於菜鳥行列的李雷繼續在卡林頓訓練基地里全力揮灑著自己的汗水，竭盡一切地全力成長著。
「再來！」
在一次角球防守中又犯了出擊太盲目的錯后，在理查德又一次響起的怒斥聲中，李雷狠狠抹了一把曼聯的汗水，在心裡牢牢記下自己的錯誤后，就立即大喊一聲，重新投入到了訓練中去了。
就這樣，火熱、艱苦的訓練一直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