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遇仇敵
「那件事我就替你們先壓下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不會留下案底。」朱銳說,「如果你們真幹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被我查出來的話,我照樣抓你們回去受審。你們以後都特么老實點,別給我捅婁子知道嗎?你們爹媽好不容易把你們造出來,不是讓你們當禍害的。對了,你們這幾天繼續監視衡王瓊苑,有什麼風吹草動要及時給我打電話。以後做事機靈點,別一個個蠢得像頭驢。」
「老在外圍監視,也搜集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如果能到會所裡面去見識一下,嘿嘿,聽說裡面的妞兒都很正點,不過消費太高了,哪是我們這種人能消費得起?」小雜毛轉而看了他們老大一眼,「坤哥現在又搞成這個樣子,我看至少得去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哪裡不需要錢呀……」
朱銳瞥了小雜毛一眼,不情願地掏出錢夾,翻看之下,發現裡面只有幾張面額一元、十塊和五十的零錢。
他把這些零錢都塞到小雜毛手裡,小雜毛立刻換上一副苦瓜臉,手裡抓著錢卻不肯走,分明欲言又止。
只看他這副表情,朱銳也猜得到這是嫌錢少,朱銳狠下心一咬牙將一張銀行卡交給了小雜毛。
「為了案子,為了早日將那個混球繩之以法,我今兒個就豁出全部家當。」朱銳抬起頭憤怒地望向會所那裝修華麗的招牌,心中已然翻江倒海一般,「如果我的老祖宗在天有靈,知道有人如此踐踏他們的人格與聲譽,不知會作何感想……」
朱銳不知道,當他抬頭望著會所方向的時候,會所裡面的「神秘大哥」也在注視外面的一舉一動。
朱銳又把視線放回到小雜毛身上:「省著點花,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敢拿著我的錢去做大保健,我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知道嗎?!」
眾人唯唯諾諾地答道:「知道了。」
「都滾吧!」
眾人退下,朱銳看著他們發動摩托車,呼嘯著離去的背影,搖搖頭說:「殺馬特永遠都是殺馬特……」
回頭再說那兩名護士。
瘦高個護士問:「小蕊,警察都這麼凶嗎?」
體態豐腴的小護士說:「寧姐,我倒覺得他挺有男人味的,還有點幽默,找個這樣的男朋友才有安全感。」
寧姐賊笑道:「他冷冰冰像塊石頭,沒看出哪裡幽默。噢……你個死丫頭該不會是饑渴難耐,想男人了吧?」
「去你的,誰跟你似的,背著老公去約……你就是個瘋婆子……」
寧姐揪住了小蕊的一隻耳朵,佯怒道:「我約誰了,你把話說清楚。」
小蕊咯咯笑著湊近寧姐耳邊,悄悄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這愛嚼舌根的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兩個人在車廂中毫無顧忌打鬧起來,全然不顧躺在一邊,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身體還極度虛弱的阿壽的感受。
那個坐在一邊的一臉色相的胖子醫生的目光在兩位白衣天使身上來回掃描,他重重咳嗽了一聲,兩位護士美眉才停止打鬧,但卻偷偷拿眼瞟向醫生,又互相對視一眼,掩嘴而笑,好像有什麼心照不宣的秘密。
因為是白天,會所大廳里冷清得很,童狡和元寶進來后,立刻有保安和前台服務人員過來接待。
但這哥倆沒時間理會他們,直接上樓,前台服務小姐見這倆夥計鬼鬼祟祟,便多了幾分戒心,馬上跑回崗位上拿起了話筒……
慕容元寶剛想跑去乘坐電梯,童狡卻一把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還是走樓梯比較保險。
上到二樓,拐過樓梯口,正穿越一段幽暗狹長的走廊時,童狡突然在一間包房前停下了。
門牌號上那串數字吸引住了他,正是2583,當他再次看到這串數學的時候,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
他一下子呆住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六神無主。
慕容元寶拉了童狡一下,疑惑地說:「你發什麼愣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童狡把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噓……他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到門上聆聽。
房間里傳出一首經典老歌的帶著淡淡傷感的旋律: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童狡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足勇氣擰開了房門。
一顆耀眼的光頭首先映入童狡的眼帘,那人體態臃腫,背對童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左手端著一杯紅酒,右手夾著一支雪茄,嘴裡哼著小曲,裊裊青煙從沙發前面升騰而起……
童狡的腳步輕得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步步靠近那人。當童狡站到了那人的身後時,那人居然絲毫都沒察覺到身後有人。
童狡抬起右手,手指微微顫抖,他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一聲「老朋友,好久不見」。
那人嚇了一跳,幾乎是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當那人轉過身來,童狡徹底看清了他的面貌后,臉上興奮的表情倏然消失,頓時變得冷若冰霜。
童狡登時怒不可遏,那兩隻眼睛紅的可怕,似乎要吃人。他毫無徵兆地飛踹過去,將那死胖子踹翻在地上。
接著,童狡撲過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那人連連求饒,直喊救命。
童狡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變本加厲,一邊用腳猛踩那死胖子的腦袋,一邊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到底還是落在了我手裡。我今天看你往哪兒跑,你這害人精,你這隻死臭蟲,看我不踩扁你……」
慕容元寶一下子懵了,不知道童狡這是唱得哪一出,怎麼一進門不問青紅皂白就扁人,這不像是自己好兄弟的性格能幹出來的事。
他趕忙上去一把抱住童狡,勸解道:「狡童,你冷靜點,你別忘了咱們還在跑路,能不惹事盡量別惹事。」
童狡猛地推開元寶,不但不收斂,反而踩得更嗨了,並且指著地上那人對元寶說:「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三年前誣陷我那個老賴。」
元寶一聽,火冒三丈,蹭的跳上沙發,又蹦到那老賴身上,一頓亂踩,邊踩邊罵:「哎……稀巴爛!看老子不把你這隻死臭蟲踩個稀巴爛!看我不把你踩出屎來!」
老賴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哀嚎,有個年輕漂亮,身材性感,穿著ol制服的服務員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來,看到如此暴力的場景,驚叫一聲,果盤掉在地上。
童狡和慕容元寶看到有人進來了,這才住了手。
當元寶與服務生四目相對時,兩人都呆住了,臉上掛滿錯愕之情。
服務生先回過神來,只見她鳳眉倒豎,噘著櫻桃小嘴徑直走到元寶面前,甩手就給了元寶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轉身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房間。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連童狡都被整糊塗了。等他明白過味來,服務生已經走遠了。
童狡抬起一隻手,指了指服務生的背影,愕然道:「她……」
元寶喃喃自語:「打得好……」
那個老賴在地上求饒:「別踩我!我這把老骨頭經不住踩啊!」
元寶朝老賴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更加用力地踩下去,咒罵不迭:「哎……稀巴爛……」
正當我和元寶輪流狂虐那個老賴,玩得正歡時,包房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湧進來十幾個西裝革履的漢子,為首的正是「神秘大哥」最為器重的走狗雷生。
那個漂亮的女服務生也縮在人群後面,看來這些打手就是她叫來的。
我和元寶只好停手,我緊張地看向元寶,卻發現元寶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前面的某個人,不用說花痴病又犯了。
這貨就不能讓他撞見美女,否則關鍵時刻保准壞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人不管在什麼境遇下都矢志不移地做著同一件事,確實也挺讓人佩服的。
「生……」我本想像以前那樣喊他一聲『生哥』,可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突然覺得這個人很噁心。或許在我心裡,替神秘大哥做事的人都很噁心吧?當然也包括以前那個我,那個已經死去的我。
「雷生,」我鄙夷地看向他,冷笑一聲,「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得很。」
「怎麼?坐了三年牢,本事見長啊!見了你生哥都不使用敬語了。」雷生面無表情地說,「童狡,怎麼說你我在神秘大哥手下也一塊共事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是兄弟。你出獄那天,神秘大哥本來是想安排我帶上幾位弟兄去接你,不過我因為臨時有事去不了,所以就派了跟你關係很不錯的阿壽……神秘大哥對你在獄中一直忠心耿耿維護組織利益的表現十分滿意,還打算等你出來后就委以重任。也不知你心裡是咋想的,阿壽回來說你厭倦了江湖打打殺殺的生活,你想做個普通人,過安穩日子。這有點……不像你的性格……真是太可惜了,放著大好前途不要,你該明白,黑道這東西一旦沾上,你一輩子想甩都甩不掉。哼,這麼急著想洗白自己,你覺得神秘大哥會善罷甘休?」
「狡童……」元寶故作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轉而又審視著雷生說:「這……這個傢伙……對不起,怎麼稱呼?」
「雷生。」那個聲音冷冰冰沒有一絲生氣,聽了彷彿令人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