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狡童進城
少康之後,季杼繼承王位,繼續對東夷用兵,征伐叛逆,基本上穩固了對東方各部族的統治。但是東夷中一個新的部族——商族部落逐漸興起,這個部落以玄鳥為圖騰(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擁有燦爛的青銅文化,崇敬鬼神,並且發明了中國最早的漢字之一甲骨文。商族人憑藉高度發達的文明很快便在東夷各部族中脫穎而出,成為一股新興的爭霸勢力,成為夏王朝潛在的威脅。
那時候黃河中下游泛濫成災,商族人不得不經常遷徙,到第十八任君主南庚(子姓,商王沃甲之子,商王祖丁之弟,商王朝王位繼承方式是兄終弟及,帶有明顯的東夷特色)在位時將國都遷至奄。商奄之地起初在q州,到第十九任君主陽甲在位時遷往曲阜。直到第二十任君主盤庚繼位后才把都城遷往殷(在今河南安陽小屯村)。這一時期,在古q州境內還有另一個強大的夏朝方國季荝氏(居昌樂營丘)。
夏朝末年,夏桀殘暴不仁,寵幸東夷族有施氏(方國在今山東滕州境內)首領之女妹喜(喜姓),只顧享樂。商湯在伊尹輔佐下建都於亳(在今河南商丘),勵精圖治,以圖夏政,經鳴條之戰大勝滅夏。由此,商族人入主中原,為絢麗多彩的華夏文明錦上添花,逐步走向鼎盛……
商朝時,古q州一帶活躍著一支強大的部族逄伯陵氏(先封在濰坊臨朐,后居昌樂營丘,一說逄者,姜也,炎帝後裔。一說逄伯陵即逢伯陵,為神箭手后羿徒弟逢蒙的後代),後來逄伯陵氏被蒲姑氏取代,再後來蒲姑氏又被紀國(在今壽光紀台鎮)取代。
入主中原后的商族人變得奢侈腐化,毫無鬥志,經過中原文明幾百年的同化,他們與遠在東方的夷族同胞之間漸漸產生了隔閡。到了商末,殷紂王帝辛驕奢淫逸,酒池肉林,又有紅顏禍水妲己獻媚主上,禍亂朝綱,致使搖搖欲墜的商王朝連年對東夷大動干戈,民不聊生。西方的周族人趁機崛起,周文王、周武王在姜子牙輔佐下勵精圖治,經牧野之戰大勝滅商,從而奠定周朝八百年空前絕後之基業。
新王朝的主人論功行賞,封土裂疆,出生於東海之濱(在今山東日照境內,《尚書?禹貢》記載:「海岱惟q州」,西起泰山,東至大海都是東夷的領地)的姜尚厥功甚偉,被封在美麗富饒的齊地,是為第一代齊侯(齊太公)。姜尚率軍先後征服忠於殷商的強大的東夷土著萊夷和紀國,並「因其俗,簡其禮」,順時而動,因地制宜,最終平定東夷的大部分土地,建立起偉大的齊國。
到了周成王時期,周朝大舉東征,又平定了剩餘的一部分東夷土地,東夷土著被迫離開家園,流離失所,有的說法是他們遷徙到了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成為鮮卑族和高麗民族的祖先之一(存疑,不過鮮卑族和東夷族的子民都善於騎射,而且他們的皮膚都很白,祭祀、喪葬、生活等方面的風俗習慣也大同小異。如今韓國人無恥地將孔子奉為祖宗,莫非……),有的說法是他們逃到了日本列島和台灣島,成為大和民族和部分台灣土著的祖先之一(存疑)。
又經過幾百年的春秋爭霸以及戰國爭雄之後,東夷族徹底融入華夏族,像空氣一樣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他們並沒有消失,我們仍能呼吸、感觸到那個偉大部族的一絲血脈之氣。他們的傳奇歷史令我們心馳神往、熱血沸騰……
在齊魯大地上,像公輸般一樣繼承了東夷人高超的手工技藝的能工巧匠可謂數不勝數。那些風餐露宿的先賢們在名山大川間跋涉,在街道巷陌中穿梭,為各種宗教、園林、陵墓、城防藝術默默貢獻出智慧結晶,留下一件件曠世傑作,特別是北魏、北齊和隋唐時期的一批摩崖石窟造像堪稱巧奪天工,萬古長青。童氏家族曾是那些古老技藝最忠誠最堅定的守護者,而那不僅僅是故事,還包含著一段綿延不絕的不應被遺忘的歷史與文明。
因為條件所限,我爺爺只能匆匆挖了一個大坑,將那一家四口連同那個青年司機的屍體一起拖入坑中排好,然後就地掩埋。他又從附近搬來幾塊石頭壓在沒有任何標記的地面上,口中默誦幾句《金剛經》里的禪語: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就算是為亡者超度了。
我爺爺從死屍堆里撿了一床破棉被包裹住乾坤印,再用一條麻繩捆紮住,然後就背著那床棉被心懷忐忑地返回了營地。半個月後,打掃戰場的工作幹得差不多了,我爺爺領了路費,準備回家。
這一次是坐火車返鄉,由於處在戰爭時期,膠濟鐵路被軍方徵用,車廂里擠滿了傷員,順便搭載了一些難民。我爺爺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著,凝望遠處的山川美景,再看看近處滿目瘡痍的戰火痕迹,他心裡五味雜陳,暗嘆一聲:能活著回家真好!
我爺爺在y縣火車站下了車,先去路邊小攤吃了頓油條,喝了一碗豆腐腦,體內一股暖流涌動,在那個飢不擇食的年代,這好比享用了一頓滿漢全席,直覺渾身無比舒坦。他尋思著應該馬上趕回臨仙鎮找我曾祖父商議一下乾坤印的事,畢竟姜還是老的辣。但他心裡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團,或許那時的他還太過年輕,沉不住氣,總感覺無形中有股力量把他往老鎖匠家的方向推……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去拜訪一下老朋友。
他徑直去了東關,敲開了老鎖匠家的大門,老鎖匠一家久未與我爺爺謀面,他們都圍在我爺爺身邊噓寒問暖,又備下酒席,熱情招待。正好老鎖匠家裡還有一位尊貴的客人到訪,那是一個道行高深的神秘老者,那老者與童氏家族和老鎖匠的家族都淵源匪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等老鎖匠的家眷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我爺爺便把偶然撿到乾坤印的事和盤托出。神秘老者頗感訝異,很想開開眼界,於是我爺爺從行李中謹慎地取出乾坤印,神秘老者只看了一眼,就已經神魂顛倒了。
神秘老者說這乾坤印裡面藏著一件絕世寶物,要求老鎖匠務必將它打開。我爺爺半信半疑,又十分忌憚那行咒語,便向他倆道明利害,然後就要將寶印收起來。神秘老者繼續給我爺爺灌迷魂湯,說得天花亂墜,又一個勁兒勸我爺爺喝酒。我爺爺覺得神秘老者跟平時判若兩人,不禁感到疑惑,但他心想,神秘老者堅持要打開寶印,想必裡面的寶物非同小可,也許能幫自己解開心中的謎團,甚至是解開童氏家族那個千年謎團也說不定。
老鎖匠是少數民族,那個尚武的民族的宗教信仰是禁止飲酒的,但卻有飲茶的傳統。老鎖匠便以茶代酒相陪客人,幾杯酒又下肚,我爺爺已經禁不住誘惑了,最後同意讓老鎖匠打開寶印。起初老鎖匠也不太願意冒險,但是礙於情面自然不好推脫,就取來一個黑色布緞包,打開后裡面插著十幾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金屬針,有鐵針、鋼針,還有銀針。這些針乃祖傳的「完能鑰匙」,平時輕易不肯使用,它們是各種密封周全的寶箱鎖具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