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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曲樓驚險幾時休2

  「好剛烈的女子,我看你能剛烈到多久?把她給我拖到樓上去,老子現在就要了你。」


  少年的話聲剛落,漢月便被他的兩個手下將其拽住,有怎麼一瞬間,漢月只覺眼前是一片深淵,絕望的眸光中蘊滿無盡的恨意。


  她直直咬著嘴唇,狠狠喘著粗氣,卻不發出一字聲響,只奮起全身的力氣,拚命地反抗掙扎抓住自己的魔掌。


  奈何到低是一個弱女子。世態炎涼,除了她的秦雲,沒有人會來捨命救她的!

  她說過,就算死,她的身體也不許容人玷污。


  正當漢月絕望之時,忽然從樓上傳來一句幽幽的聲音:「喲,我還以為是誰有那麼大膽子,敢來我玉女曲坊明目張胆的搶人!原來是「你想死」(李響吏),李大公子啊!你這是幾時從「白蓮縣」跑到我們武凌縣來尋歡了?」


  隨著聲音探去,說話的是正是坊主,只見坊主後面還跟兩個壯漢,想必應是坊主的隨從。


  這家曲坊竟是她的!


  李響吏見著此女人,頓刻嚇出一身冷汗,怯怯回道:「不……不久前……」


  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隨意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朝漢月徑直望去,見漢月的容上印有手印,便問道:「月兒你臉上的指印,可是這人打的?」


  沒等漢月開口,李響吏就先把話搶過來說道:「坊主,誤會,純屬誤會,只是我不小心碰傷這位小姐的,我這就向這位小姐賠禮道歉。」


  說著李響吏便厚顏無恥地要給漢月作禮道歉,剛的那種肆無忌憚,任意妄為,見著坊主后,李響吏如是見到了豺狼虎豹一般,方才的那種囂張氣焰,立馬嚇得煙消雲散。


  「既是不小心弄傷的,那我也不好追究,但是,這位小姐接不接受你的道歉嘛?那我得問問她了。」


  坊主幽幽說畢,便把眸光望向漢月,「月兒你可接受這人的道歉?若不接受,你身前卓上的酒壺,你看見了沒?拿起這個酒壺向他頭上砸去便可!」


  坊主的話音剛落,還沒等李響吏反應過來,漢月便已將卓上的酒罈拿起,向李響吏的頭上狠狠砸了去。奈何力小,沒能將李響吏一罈子砸死!不過這一罈子也砸得李響吏連連叫疼。


  這時,坊內轟然響起一片痛快聲:「打得好,打得好,打死他這個白蓮縣來的囂張跋扈!」


  李響吏的手下見狀,便起了護主之心,欲要拔刀之時。


  坊主卻不以為然地慢悠悠說道,「喲,你們這是想打架嗎?若是一個不小心,失手把你們都打死了,這打壞的桌椅板凳,我只能找你們妻兒老母賠償了。」


  說罷,坊主抬手輕輕一揮,門外忽然衝進來了十幾個人,將李響吏等人團團圍住。


  李響吏的那幾個手下,便瞬間如是歇了菜的黃花,再不敢護主,李響吏見狀,一下子撲跪在坊主的面前,道,「坊主誤會了,我乃泛泛之輩,豈敢自尋死路與坊主動手,望坊主不要和我們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當然,坊主的話亦非是嚇他們,坊主說打壞了她的桌椅板凳,若他們被打死了,還要叫他們妻兒老母賠桌椅板凳的錢,那麼他們的妻兒老母就得賠錢。


  且說坊主,這女人並非武凌縣人氏,至於她是什麼人,真正的名字叫什麼?誰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十年前來到武凌縣這座城市,便就主宰著這座城市的全部青樓,曲坊,酒樓。


  怎麼說吧!只要武凌縣內,任何賺錢的行業她都插有一腳,就連在隔壁的白蓮縣,她亦能叱剎風雲,伸手遮天。


  至於她的勢力有多大嘛,這縣城的人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上一任縣令在七年前,只因打了坊主一巴掌后,第二天便暴屍街頭。


  然而來武凌縣新上任的縣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她洗白,對外宣稱,「上一任縣令是被一群強盜所殺,現今殺人者已被逮捕。」


  其實就是幾個倒霉的窮苦百姓,莫名其妙就當了別人的替罪羊。


  命案真相,全縣之人誰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宣揚。因為有幾個不怕死的,跑去知府狀告,而後便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經此事後,不管是囂張跋扈,還是達官貴族,只要來到她的生意場所,都是規規矩矩的,別這個女人整日笑臉迎人,溫柔可掬。


  但若是有人觸碰到了她的一點點利益,那人便只有死路一條。李響吏就是一個例子,他只所以今天沒有死,只因漢月的容顏沒有被她打花,再加上他爹是白蓮縣的縣令。


  望著地上趴著像條狗的李響吏,坊主收了那種漫不經心表情,正二八經斥道:「李響吏你以為有幾條狗差繾,和有一個當縣令的爹,就敢來我這裡撒野放肆么?

  你平日在白蓮縣欺負一些小鋪小店也就罷了,今日竟敢跑到武凌縣來,在我的曲坊內打人搶人。


  你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裡么?今日之事,念我仁慈且先放過你,若你日後膽敢再來滋事,你且小心你家從此斷族無後。」


  趴在地上的李響使,被這一番話嚇起一身雞皮疙瘩,起初他並不知這家曲坊,是眼前女人所開。


  否則再借給李響使他百個膽,他亦不敢這般放肆,但他也不敢打著不知的理由,來討原諒,因為但凡認識坊主人的人,都知她最恨那種打著不知的旗號,再在她太歲頭上動土。


  「坊主誤會了,誤會了,坊主的名氣地位,在這武凌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怎敢來坊主的地界搶人,我是來向坊主贖人的。


  只是我來時,湊巧坊主不在,久等坊主不回,又懼想贖之人曲畢休台,方才一時犯糊塗,所以才造成此時誤會,觸怒了坊主,我這就向訪主磕頭認錯。」說著也不顧眾人的鄙夷目光,他便把他尊嚴和腿,如豬狗一般匍匐地上。


  坊主的眸光忽然蘊著一絲調侃之意,「你還是趕緊起來吧!你好歹也是一個七尺男兒,今跪在我一個小女子面前,可羞煞小女我了,哦……你方才說贖人,可是想贖我身邊這位美人,回去給你當小妾啊?」


  李響吏聞言忙哈腰說道:「正是,正是,望坊主成人之美。」


  李響吏本是來搶人的,卻不知這個女人是他搶不起的,今為了不得罪坊主,才急中生智,說出贖人的借口來。


  聽得贖人二字,一旁的漢月無意實地退到坊主的身前,一雙蘊著滿滿卑微的眸子,緊緊地望著坊主,頭卻在不停地搖著,似在祈求。心弦,已綳到極致,只要坊主的手指輕輕一挑,她的整個身軀便會斷成兩截。


  坊主伸出手來,為漢月挑開沾在臉上的一根青絲。「我這位美人可貴得很,你是打算出多少銀子讓我成人之美呢?」


  絆著坊主幽幽的笑聲,和漫不經心的話語,漢月對未知,只覺是一種隱隱的不安。


  李響吏聞聲,故裝一副神秘的模樣,伸出一根手指來。


  坊主止了笑聲,忽然憤怒地說道:「李響吏,今日你是誠心想來搶人的么?一千兩銀子,也敢提出買我這位絕世美人?我看你今日真是想死了,來人,把他立刻給我拖出去打半個時辰。」


  應聲,坊主的那兩人個隨從上前,就抓住李響吏的胳膊就外拖。


  然而李響吏的那十幾個保鏢,卻只是乾巴巴地瞪著,根本不敢上前阻止。


  見著那些花真金白銀請來保鏢,全然不顧自己生死,李響吏甚是忿詈,卻又不敢破口開罵,心想,我若是受半個時辰的板子不死,回去我定要你們受三個時辰的板子。


  李響吏不敢故裝神氣了,連忙回過頭來伸直了脖子喊道:「一百兩黃金,我所指的是一百兩黃金!」


  一,百,兩、黃、金、


  坊主聽到這幾個字,身體不由一振,而後幻想著一綻綻的金子,在她面前堆成一座金山的場景。


  她叫住了拖走李響使的隨從,而後說道:「你當真願意拿一百兩黃金贖她?」


  坊主驚訝地說,自她經商以來,可從沒做過如此划算的買賣,這兩月來,她之所以對漢月格外照顧,只因漢月在這兩月里為她賺來一筆不匪的收入。


  「坊主可否先放開我?」


  坊主向抓住李響吏的那兩個隨從,使了一記眼神,兩人便隨即鬆開了李響吏。


  李響吏甩了甩髮麻的臂膀,便抬起雙手慢悠悠地在半空拍了兩下,而後他的兩個保鏢,應聲訊速跑上樓去,從他所訂的那間雅房,便抬出一個箱子徑直下來。


  這個箱子想必就是裝的黃金了。


  原本李響從白蓮帶來的這箱黃金,本是想在武凌縣,干一番大買賣的,但初到武凌縣之時,就耳聞玉女曲坊有一位絕世美人。


  由於不放心把一百兩黃金放在客棧。李響吏便攜著那百兩黃金到了玉女曲坊,一賭被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絕世佳人。如此便演繹之前的那幕場景。


  不過,漢月的命運,真會是像一件商品一樣,任人買賣嗎?

  不,不會的!既然老天不愛她,那她就自己愛自己。她的命運再怎麼不堪,她也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若人想主宰她的命運,那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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