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夏雨荷的筆記
這是一本泛黃的牛皮紙類的小本子,所有的字盡為手寫,字體娟秀,給人一種娟麗秀氣的感覺。
這是一個類似於日記的小筆記,其中記錄著夏雨荷每日里的生活。
從翻開書本的第一頁起,便慢慢讓他了解了這個他本該熟悉卻極其不熟的人兒,夏雨荷!
日記是從幾年前開始寫的,有的篇幅很長,有的篇幅很短,可是卻從無一斷,哪怕再過相似的生活,她都認認真真的將之記下,絕沒有少過一天。
王彥翻看了許久,最終將日記翻到了最近的幾篇記錄之上。
八月二十三,晴,諸事皆宜。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呢,管家劉老伯添了個小孫女,肉嘟嘟的好可愛呢。據說劉老伯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燦爛,我想她也一定會像陽光一樣燦爛成長的。
除了劉老伯添了小孫女,我的修為也突破了,達到了玄元境的境界。劉老伯說,整個鳳離鎮都沒有那麼小的玄元境修者呢。
我很開心,父親知道了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可是父親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我當然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可是這一切……真的已經晚了呢。
八月二十四,陰,忌動土,忌出行。
父親今日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胸前有著一種飛龍標記的男子。男子帶著一個面具,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臉,只是隱隱感覺,這個人似曾相識。
我很開心的向父親彙報我修為突破的事情,可是父親聽見了非但沒有任何開心的神色,反而還滿臉陰沉的看著我。
我從未見過父親有過如此的模樣,他也從來沒有對我露出過這種表情。
我很忐忑,根本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可是父親的話,卻讓我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他說,剛剛和他一同回來的人兒我見過,是鳳離鎮王家的家主,王炳。
他說,他們從小便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而那王叔叔正是我未來夫君的父親。
我沒有說話,悄悄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父親絕不知道,我呆在房間里哭了好久好久。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給一個我絕沒有見過的人。
我雖不開心,但是我卻沒有反駁,因為我更不想的,是讓父親不開心。
八月二十五,陰,大凶。
從下人的口中,我得知了王彥情況。
他平日里很少出門,整個人鳳離鎮見過他的人也絕沒有幾個。
花兒對我說,他天生便是個白痴,而且也無法修鍊。
我接受不了。
我想找到父親。
我想讓他把這門婚事退了。
可是,當我走入父親房間的時候,卻看見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種悲傷的目光。
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目光,他說,只要一想起母親,他的心便會不可抑制的疼痛。
我想,他又想起了母親吧。
我悄悄將自己的心事壓下,悄悄讓自己承認這門婚事,悄悄等待大婚之日的來臨。
反正……
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八月二十六,陰,忌開張,忌斂財。
連續三日的陰沉天氣,和我的心情絕沒有兩樣。
父親一大早便命人將家族所有的店鋪全都關了,他說今日會發生一件特別的事情,讓我們所有人都不要出門。
可是這特別的事情又究竟是什麼呢?
我老老實實的在家中修鍊了一整日,等到傍晚的時候,王炳王叔叔又來了。
他依舊帶著一個面具,依舊穿著那件灰白色的衣服,在他的胸前也依舊有著一個飛龍般的標誌。
我無意聽到他們的談話,隱約間聽見幾個零碎的字句。
幻宗。成婚。長明燈。五元果,前往。
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思索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或許他們已將成婚的日子定了下來吧。
八月二十七,晴,宜嫁娶,宜婚配。
久違的晴天,久違的太陽,可是我那久違的好心情卻再也不見了。
父親對我說,成婚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
時間定為十二月二十六日,他說那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他也定會風風光光的,開開心心的把我從夏家嫁出。
可是,我真的能開心嗎?
我悄悄算了算時間,還有四個月。
或許……我堅持不了那麼久吧。
我感覺到我的生命之線即將到盡頭了,生命之力也無法長久了。
或許……這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八月二十八,雨,忌出行。
下雨了,我也好久沒有看見雨了。
不知為何,每次下雨的時候,我的心情總是很糟糕。
我喜歡雨,可是我同樣討厭雨。
我的名字中有著一個雨字,母親的名字中同樣有著一個雨字。
父親曾對我說,原本我的名字是叫夏荷,可是他每次看見我的時候,總是會想起母親的樣子,所以便在我的名字中添上了雨字,讓我的名字變成了夏雨荷。
所以我每次看見雨,心情總是太差,我也總是因此,而想起那個我絕沒有見過面的母親。
傍晚。
又是傍晚。
雨夜裡的傍晚比平常更黑,更冷。
父親急匆匆的闖入了我的房間。
他的身體已被雨水浸透了,他說在一直站在雨中,他說他也終於等到了那個人。
他為什麼在雨中站著?
又究竟在等什麼人?
他沒有說,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他的手中一直握著一顆人形的果子,那果子只有葡萄般大小,可是卻能夠清晰的看見果子的眼睛,鼻子,四肢等等。
在那人形果子的上面,還有著五種不同顏色的光芒,甚至我能從那果子上感覺到純凈的元氣精華。
父親對我說,這是五元果。只要我吃了它,最少也能達到赤元境的修為,最主要的是,我的生命線也會因五元果而增加,最少也能增加三年的壽命。
父親說,修為越低的人,吃下五元果所得到的修為將更強,延長的生命之線也更長。
或許便是因為如此,才有了父親當日那般陰沉的目光吧。
我問父親這果子究竟從何而來?又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父親沒有說,只是讓我快點將那五元果吃下,然後便離開了。
我知道,這枚五元果肯定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也肯定和王炳叔叔有著一定的關係。
或許,我要沉睡了。
這一睡可能會是三天,也可能會是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