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天要收他
第28章 老天要收他
剛才難道是她在幻聽？
「如果玄玉沒有守住這裡……你就逃走吧……」
茹小囡呆住了，這是她真真切切聽到的聲音，青墨顏還沒有完全使去意識。
「逃吧，逃的遠遠的……」
從側面看上去，青墨顏的嘴角竟好似帶著笑意。
茹小囡嗷地吼出一嗓子：青墨顏，你太小看人了，我是那種見到危險就逃的人嗎，至少也要等你真的咽氣后再逃……
隨著茹小囡稚嫩的咆哮聲，一股熱流也隨之在她體內湧出。
因為之前已經經歷過幾次，所以這一次她很鎮定。
這種感覺……就是她要再次變化了吧，對了，要是變成了人，她就可以有雙手結印了。
這一次她放鬆了身體，順應了熱流的變化，周身被淡淡的光華所包裹……
青墨顏這時候仍存有意識，但他卻沒有辦法動彈。
平時為了壓制體內的蠱毒，他不敢使用半點內力，剛才為了擊退玩偶他在不知不覺間用了五成力道，不想這卻直接引發了蠱毒發作。
就連小東西身上的麝香氣味都沒有辦法再克制蠱毒的爆發。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讓他舒坦了這麼久，老天還是要把他收了。
在別人看來，他只是平靜的倒在那裡，任何人都體會不到那種噬骨的痛，就像要活活吞噬掉他的心，但是他卻無法對此做出反應。
他無法掙扎，無法嘶吼，只能像一塊板案上的肉一般，任由蠱毒在他的身體里肆虐。
一條條青色的痕迹透過他的皮膚凸顯出來，宛如無數游蛇藏在皮下。
這一次，真的是不行了吧。
他這樣想。
只是可惜還有些事情他沒有弄清……有些答案也將永遠埋入泥土中。
還有……可惜他沒有機會親眼看到他的小東西長大。
動物的壽限都非常短，不過十幾年的功夫，一轉眼小東西就會長大吧，可惜……
腦海中不知怎麼突然浮現出一個胖嘟嘟的小丫頭的模樣。
「小東西……」
「閉嘴！」一個稚嫩的聲音就像一道光刺入進他黑暗的世界當中，「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
青墨顏感覺到有胸口處似有一雙小手落在那裡，隨著那稚嫩的聲音響起，噬骨般的痛楚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令他全身一震。
「別動。」奶聲奶氣的童聲抱怨著，「好不容易才把它壓制下去，你亂動的話可真的要死了。」
青墨顏不敢再亂動，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重的就像上面壓著一座大山。
就算這樣，他仍努力將眼睛睜開些。
「怎麼樣，不痛了吧？」孩童的聲音裡帶得得意。
青墨顏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不清，可是一切都在漸漸好轉，他能感覺得到，體內的蠱毒已經被壓制下去，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法子。
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子靠坐在他的身邊，一頭烏黑的長發一直拖到地上，最特別的是，她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就像上等的翡翠石，帶著幽幽的光華，攝人心魄。
看到他睜開眼睛，女孩縮了縮肩膀，一副膽怯的模樣。
青墨顏甚至以為她會逃走。
然而他猜錯了，她只是低下頭，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自己的長發里。
「小東西……是你嗎？」青墨顏的眼睛彎起來，儘管他動不了，但是他卻能夠聞到來自她身上的香氣，那是一股淡淡的麝香氣味，一如在她還是小香狸的時候一模一樣。
看來這香味並沒有因為她變成人形成消失掉。
令他遺憾的是，沒有人回應他的問話。
待他的身體舒緩下來，能夠坐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女孩子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黑色的小毛團，蜷縮著身子，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青墨顏盯著小毛團，彎彎的眸子好像照亮了整間屋子。
空屋內，青墨顏坐起來，扯開自己的衣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那裡畫著奇怪的紅色圖案，十分顯眼。
淡淡的紅顏色令他心中一動。
抱起小毛團，他捉起它的小爪子。
果然，小香狸的右爪破了一塊。
這小東西究竟做了什麼？本來它能變成人形就夠令人驚奇的了，現在他發現，它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
它究竟還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不讓他知道呢？
青墨顏用手指輕輕捏了捏它的小耳朵。
昏睡中，茹小囡的耳朵本能的抖了抖。
屋外，眾衙役總算是把四個會動的玩偶處置了，一幫人站在那裡，全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玩偶癱軟在院子里，周圍全都是他們的人，但是卻沒一個敢上前查看的。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太邪門了。」
衙役們低語著。
玄玉守在門口心中焦急。
世子不能使用內力他是知道的，要不然平時他也不會小心翼翼的跟著世子。
只不過世子蠱毒發作時不喜歡讓人看到他的模樣，所以就連他也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就在這時，屋門開了，青墨顏抱著小香狸走出來。
玄玉嚇了一跳。
「世子，您……您怎麼出來了？」
青墨顏臉色雖然不怎麼好，但是動作從容，根本看不出來他有任何不適。
青墨顏沒有回答玄玉的問話，而是看向院子里。
「此案現由大理寺接手，你們處理完張府的事後將所有證物送到大理寺去。」青墨顏吩咐道。
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為首的衙役站出來領命稱是。
這麼邪門的案子，他們巴不得快些甩掉呢。
青墨顏吩咐完張府的事後便帶著玄玉離開。
玄玉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低聲道：「世子，您真的沒事嗎？」
一路走來，他見青墨顏行走如常，禁不住滿腹疑惑。
以前他也曾見過世子因使用內力而毒發，每一次都會被折騰的半死不活，哪有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的。
青墨顏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毛團，臉上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