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霜月人間
司雪衣張揚一笑，抓起幽蘭劍，就準備出手破掉這一劍。
可劍剛拔出一寸，就聽見鏘的一聲，手中之劍被震飛了出去。
不僅如此，劍尖餘波激蕩，將司雪衣震退了整整七步才勉強站穩。
呼！
劍風呼嘯，司雪衣長發亂舞，神色驚愕無比。
再抬頭。
那從畫中飛出來的人影，揚眉冷笑，桀驁不馴，眼裡寫滿了嘲諷。
方才還頗為不滿的白逸軒，嘴角勾起抹笑意，見狀朝畫中師尊看去。
畫中人一襲青衣，只是一道虛影，整個人籠罩在朦朧的光暈里。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難掩其絕世風華，還有那無邊霸氣。
一劍過後，青衣人再無動作，挽了一個劍花遁入畫中。
白逸軒見狀，不由略顯失落。
「竟然一劍都沒擋住，還被嘲諷了……」
司雪衣捂著手腕走了過來，可眼中神色並無任何失望，反倒被勾起了濃濃的興趣。
白逸軒面露得意之色，笑道：「這只是師尊留下的一個念頭，不過即便只是一個念頭，也足夠碾壓你了。你就別想著吊打了，先想想看如何擋住這一劍吧，不然三天時間，這霜月劍法，你怕是連一招半式都掌握不了。」
白逸軒笑了笑，而後自顧自的走到樹下，重新盤膝而坐，神色淡定，不喜不悲。
「你就這麼確定？」
司雪衣玩味似看向對方，臉上露出笑意。
「當然。」
白逸軒傲然道：「這可是我師尊！你就老老實實扛揍吧，揍著揍著，這一招你也就自然學會了。」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不愧是月光劍聖，真是自信啊……」
司雪衣喃喃自語，他目光再次看向懸空而立的畫卷，只不過這次神色格外認真起來。
本來目光緊閉的白逸軒悄悄睜開一道縫隙，偷偷看了過來。
「師尊應該沒問題的……」
白逸軒小聲嘀咕道，可明顯不大放心。
「一劍孤行！」
畫卷中沐浴著朦朧光暈的青衣人再次出現，劍光綻放，劍勢轟然爆發。
「一劍孤行！」
可司雪衣絲毫不慌，他早已所料，原地之間揮舞出與對方相差無幾的劍招。
唰！
兩道人影呼嘯而去，劍尖對碰的剎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風暴。
轟！
劍風呼嘯，吹得司雪衣長發亂舞，他那絕世容顏的臉上，露出張揚不羈的笑意。
「這……怎麼可能……」
白逸軒張大嘴了，眼珠子都快瞪出去了，露出極度驚愕的神情。
兩人不僅劍招一模一樣，隱約間，臉上的狂傲之色都極為相似。
白逸軒嘴角抽了抽，想起剛剛說過的話，頓時覺得有些臉疼。
「小白白看好啦！」
兩道身影分開的剎那，司雪衣哈哈大笑，左眼緊閉，人在空中沖白逸軒做了個擠眼的動作。
「大雪無邊！」
「大雪無邊！」
兩人落地之後，動作一般無二，同時施展出霜月劍法第二招。
轟！
天底下的寒意，似乎全都聚集在了這一劍之中，冷的讓人心驚膽顫，魂魄都彷彿凍住了。
「這到底怎麼做到的？師尊的劍法，何等精妙，他看一眼就會了？」
白逸軒看了一眼，地面出現了絲絲寒霜，這一劍司雪衣同樣給學會了。
「風醉九天！」
「風醉九天！」
劍招再度綻放，就見司雪衣大笑一聲，狂風呼嘯，那人隨劍走，彷彿真的喝醉了一般，完全瞧不出章法。
可劍勢又偏偏強的可怕！
「雲盪八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畫中鋪開的劍勢如漫天狂雲。
本來飄渺無蹤的雲海，像是浪濤般滾滾而至，司雪衣被逼的再退好幾步，腿腳都無法站穩。
「我也來！雲盪八方！」
司雪衣人在空中，大笑一聲，居高臨下施展出霜月劍法第四招。
待到此招過後，二人同時落地。
「霜月人間！」
青衣人手腕輕輕一抖，長劍在他手中轉動一圈，所有劍勢被盡數收攏。
狂風不見，雲海消逝，一劍過後唯有茫茫江海和無邊霜雪。
他站在一葉孤舟之上，身後江水中明月騰飛，說不出的風流倜儻和洒脫不羈。
「師尊，風采依舊……」
白逸軒喃喃自語，看的呆了，他扭頭在看，就見司雪衣動作慢了些許，可意境居然半點不差。
一時間，兩輪明月遙相對應，兩道江河奔涌不停，他們各自站在船頭，隨著起伏的浪濤扶搖而起。
浪花將二人的孤舟送離地面，各自劍勢達到巔峰，而後狠狠撞在了一起。
司雪衣立在船頭，飛揚快意，那丰神俊朗的絕世容顏，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侵略性。
砰！
兩大劍招狠狠撞擊在一起，初始旗鼓相當，最終，青衣人消散遁回畫卷。
司雪衣則如落葉般，緩緩飄落下來，而後晃蕩一聲，幽蘭劍被帥氣的收回劍鞘。
「終究只是一縷念頭，差了些火候，不過拿來對招，確實再好不過了。」
司雪衣面露笑意，隨意點評道。
白逸軒走過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司雪衣道：「你怎麼做到的？」
「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不要一幅大驚小怪的模樣……」
司雪衣笑道：「淡定一點，這才哪到哪，也就剛剛入門罷了。不得不說，這劍法確實比天水槍法要高明許多，你師尊確實很霸氣，很適合改成槍法。」
白逸軒怔怔無語，司雪衣明明再誇讚自家師尊，可心裡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三天之後。
「一劍孤行！」
「大雪無邊！」
「風醉九天！」
「雲盪八方！」
「霜月人間！」
司雪衣一襲白衣，手持幽蘭劍，騰轉挪移見揮舞出行雲流水的劍招。
在他周身雲霧繚繞，劍光閃爍間，招法浪蕩不羈，洒脫隨意。
像是謫仙遊歷人間一般輕鬆，可劍法中的大勢，卻又給人站在山頂，俯瞰天下的霸氣。
「三天時間，這霜月劍法總算是大成了，真不容易。」
司雪衣嘆了口氣，略顯失望。
「三天大成，還不滿意？」白逸軒有些無語。
司雪衣道：「之前天水槍法，我一晚就巔峰圓滿了，這霜月劍法僅僅是上闕，就花了三天時間才大成。」
白逸軒輕聲笑道：「這和你悟性無關，想要圓滿修為至少得到元丹尊者之境才行，你這悟性已經登峰造極了，比我師尊當年也不遜色多少。」
「原來如此。」
司雪衣笑了笑，露出恍然之色。
白逸軒無情拆穿道：「你早就知道吧，就想我誇你一句罷了。」
「聰明。」
司雪衣雙眼微眯，恬不知恥的承認道。
白逸軒露出無語之色，半響才道：「今天就是約定好見那位大師兄的時間了吧？確定要去了嗎？」
司雪衣點了點頭：「楓月羽都開口了，還是去一趟比較好，我也很好奇，這位大師兄到底有多少見識。」
眾生皆死，夢裡花開，彼岸燈明，玄龍塔最後三關竟然知曉的如此清楚。
「或許，會有驚喜。」
司雪衣翻手一招，在儲物袋中將蓮燈取出，看向白逸軒道。
「這位大師兄肯定不簡單，他對蓮燈或許也有些其他見解，那天他看了很久。」白逸軒沉吟道。
忽然，兩人各自抬頭，皆有所感應，楓月羽和端木熙來了。
「我先避一避。」
白逸軒說道一句之後，身形一閃，遁入天殤槍中。
不一會。
楓月羽和端木熙就到了。
二人看向庭院中的司雪衣，晨曦光輝照耀下，對方一襲白衣，當真是器宇不凡，丰神俊朗。
「看來傷勢全都好了。」
夏卿雲打量一番，視線落在司雪衣手掌手上，輕聲說道。
「區區小傷，不足掛齒。」司雪衣隨意笑道：「對了，你的劍。」
幽蘭劍被司雪衣雙手奉上。
「你留著吧，此劍本來就是我故意留下的，看來這三天，你確實都有用到它。」
楓月羽目光掃了一眼，院中有許多劍痕留下，三日時間，司雪衣應該都有練習。
「師兄真厲害，天水槍法都圓滿了，還要修鍊劍法，玄龍塔中也收穫了地級武學吧。」端木熙笑吟吟的誇讚道。
楓月羽道：「能到第七層肯定會收穫地級武學，不過塔中武學以劍為主，我想你大概也是如此，所以將劍留了下來。」
這女人真聰明！
司雪衣笑了笑，岔開話題道：「今天是去見梅子畫吧？」
「嗯，我和大師兄約好了，大師兄對你很感興趣。」楓月羽道。
司雪衣某種閃過抹異色，笑道：「那倒是巧了，我對這位大師兄也是頗感興趣。」
「走吧。」
幾人邊說邊走，朝著梅子畫所在的居所行去。
梅子畫作為滄瀾學院的大師兄，居住在一處靈氣充沛，風景極佳的汀風居。
汀風居佔地極廣，幾人入內后，發現梅子畫正在庭院內與三名宗門執事交手對戰。
「這庭院真大。」
司雪衣感嘆了一下，庭院內直接建造了一個演武場，遼闊無比。
梅子畫正在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方。
「小元丹尊者！」
司雪衣看的清切，與梅子畫交手的三名執事，修為都在小元丹之境。
而且看得出來，梅子畫並未用全力，他的左手始終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