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霧之重
卡洛斯看看和維斯布魯克玩得正歡的森巴，再看看霧巨人軍隊中身高平均6米以上的戰士，對身旁的哈登說道：「石腦跟他們對比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說擺微微抬了一下頭，用下巴「指了指」霧巨人戰士們。
哈登右手摸著下巴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肘成抱胸的姿勢，眼睛緊緊盯著霧巨人們說道：「剛見到石腦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就是霧巨人中體格比較健壯的了，現在看來這個族群在森林裡天敵真的不會太多。」
「這正是使我十分疑惑的一點。」布魯克斯插話道：「以他們的戰力與村落離迷霧森林邊界的距離，只要他們想，遠離迷霧森林可怕的威脅完全不是問題，即使路途再兇險，我不認為有什麼能阻擋一群訓練有素的巨人軍隊走出迷霧森林，而且…;…;。」
布魯克斯頓了頓，眼神看向隊伍前方的迪恩：「他們還有一位強大的軍師，估計對迷霧森林外的探索他們早就完成了，林外的威脅跟林內一對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們走不出去！」石心的聲音突然在布魯克斯一行人身後響起，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哈登駭然的問道，眉宇間透著一股難以置信的味道。
石心覺得很奇怪，他抓了抓自己光禿禿的頭，輕輕說道：「我一直跟著你們啊。」
「…;…;。」
「為什麼說你們走不出去？」布魯克斯跳過了哈登的問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同時放慢了腳步，兩人慢慢的退到了隊伍稍微靠後的位置。
在布魯克斯說話的同時，哈登看向石心的腳，只見石心與地面接觸的步伐竟然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我們戰士中的一位！他跟我們在一起！偵查！偵查森林外圍！我的同伴！石足！一離開森林就變成了霧氣！消散了！」
「糟了！」布魯克斯喃喃的說出了兩個字。
「你們發現了沒有。」哈登仍然維持著抱胸的姿勢說道：「他們粗看上去都一個樣，但細看之下其實有很大的區別，就比如石心，他的腳與巨人戰士就很不一樣。」
蘭兒等人聞言看向石心的腳，又看看巨人戰士的腳，他們發現石心的腳腳掌很厚實，而且底部隱約可見十分柔軟的生體組織，而巨人戰士的腳掌則相對沒有那麼厚實。
艾格斯盯著其中一個巨人戰士的腳說道：「我猜巨人會以他們天生的特徵分化出不同的種群，不同的種群在種族中負責不同的任務，比如石心就很有可能是個偵查兵。」
「戀足癖們，先停止討論別人的足部吧。」布魯克斯的聲音硬生生的插了進來：「我們有麻煩了。」
艾格斯一行人回過頭來看布魯克斯，眼神中透著不解。
在滿是巨人盟友的村落中，還能出現什麼樣的麻煩？
調查隊走到了巨人軍隊的不遠處，迪恩看著大鬍子點了點頭，走向了他的軍隊。
大鬍子剛一回頭，就發現他的哥哥走到了他的身旁，示意他到執行者小隊去。另一邊杜蘭特像擰小雞一樣把還在和石腦嘻哈打鬧的維斯布魯克提起來，丟到了執行者小隊的位置。
」等等！我的波形刀！「維斯布魯克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屁股摔到了卡洛斯故意抬起的腳尖上。
「卧槽啊！你他媽絕對是故意的！」維斯布魯克在著地的一瞬間怪叫著像青蛙一樣彈了起來，翻身面向卡洛斯就準備衝上去。
「你給我安靜點！」布魯克斯怒目圓睜，憤怒的盯著維斯布魯克。
「你不知道！這個傻逼剛才…;…;！」
「你再不住嘴，我馬上讓你變成另一個傻逼。」布魯克斯冷冷的說道。在說話的同時，一小股精神干涉波輕輕的掃過維斯布魯克的思緒，維斯布魯克馬上閉嘴不語，眼神仍然憤怒的瞪著卡洛斯，卡洛斯背對布魯克斯，向維斯布魯克嘻嘻哈哈無聲的做著鬼臉。
布魯克斯待哈登與大鬍子來到小隊后緩緩開口說道：「石心剛才對我說，他們中的一個巨人離開迷霧森林的範圍馬上就霧化消失了。通過石心提供的信息，再結合迪恩是『永生者』的事實，我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所有在迷霧森林待得足夠久的生物，體內細胞都會被森林霧氣中的某種粒子同化併產生依賴作用，只要被同化的生物離開森林的霧氣，自身細胞所依賴的某種供給就會中斷，得不到供給的細胞馬上就會破壞粉碎掉。」
布魯克斯停下來看了看眾人，接著說道：「即是說，如果我們在森林中待得太久，就一輩子別再想出去了。你懂我的意思嗎，白痴維斯布魯克？」
沉寂，長久的沉寂。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就像濃厚的烏雲壓在眾人的心頭。距離血月之夜已經非常的近，剩餘的時間決不允許他們原途返回，而前路兇險異常，憑他們這一小隊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完剩下的路。
「喝！」一陣震天的吶喊打斷了眾人的思緒，眾人轉過身看向咆哮著的巨人軍隊，迪恩向他們走了過來。
迪恩經過執行者眾人的時候，輕聲說道：「各位，換個地方說話好嗎？」
他並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進了旁邊的一棟木屋裡。
卡洛斯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便跟了過去。
眾人進屋后，迪恩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單膝跪了下去：「我有一個請求，請你們務必答應我。」
驚愕的眾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蘭兒，她馬上跨出一步扶起了迪恩，焦急的說道：「卡特叔叔！有事直接說就可以啊！您根本不需要這樣！」
迪恩凝視著蘭兒的臉，許久，他輕嘆了一口氣：「小蘭都長這麼大了，可惜你的卡特叔叔現在只是一隻怪物…;…;。」
「叔叔…;…;。」兩行熱淚從蘭兒的臉頰滑落。
卡特緊閉眼睛強忍著落淚的衝動，那張曾經俊朗的臉如今飽經磨難，就如同被狂風暴雪肆虐了數個世紀的冰川。
「你們還是叫我迪恩吧，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人類了，人類的姓與名以及一切一切，於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名為迪恩的巨人目中飽含的淚就如同暴露於空氣中的乙醇，一下子揮發得一乾二淨。
布魯克斯懷著複雜的心情暗嘆了一口氣，走前一步說道：「在聽取您的請求之前，請允許我先弄清楚兩個問題。」
迪恩看了看布魯克斯，點頭默許。
「第一。」布魯克斯豎起了一根手指：「30年前與你同行的夥伴如今安在？」
蘭兒聽到了布魯克斯的提問，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緊張的盯著迪恩。
而蘭兒瞳孔中的迪恩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然後，他嘆息著搖了搖頭。
艾格斯把蘭兒的身體轉過來，緊緊的抱住了她，蘭兒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她的肩膀微微的抖動，整個人癱軟在了艾格斯的懷裡。」
「第二！！！！」布魯克斯眼眶微紅，他豎起了第二根手指：「你們遇到了什麼？我在你的記憶中尋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迪恩搖了搖頭：「我也完全沒有關於那一次遠征的任何記憶，我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躺在迷霧巨人的村子里，身體已經變成了這一付模樣。」
「那麼你如何斷定他們已經…;…;。」卡洛斯謹慎的問道。
迪恩目視前方，眼神渙散：「在巨人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一些…;…;一些屬於人類的部分…;…;，還有一些生物機械的殘件…;…;，那時候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不記得了…;…;。」迪恩說完后別過臉去。
杜蘭特走到了布魯克斯身邊，伸手搭在了布魯克斯的肩上：「我們，都以你的父親為傲。」
布魯克斯低著頭，斗篷上簾遮擋住眼睛，沒人看得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