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夢回（2）
第135章 夢回（2）
純漿入口，除了辛辣非常，還伴著猛烈的暈眩感，洛芊芊失手將水晶瓶打碎，發出清脆的「咔嚓」一聲。
鳯曦常年留在妖靈界，哪裡見過什麼楓仙水，他見洛芊芊栽倒在地，趕忙上前，卻發現她面頰通紅，還，不時打著醉酒嗝。
「……」
鳯曦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前一秒，這人還在那兒同自己分析龍妖皇復生之法，后一秒，就，喝醉了？！
「哈……你果然不是沫雪……」
鳯曦歪著腦袋，仔細打量著洛芊芊的眉宇之間：「可是、真的好像啊……」
「她們是前生今世，容貌自然相似。」
「……！」
鳯曦心下一怔，迅速扭了頭，就看追狸化作人形，正倚著門框，抱臂輕道：「所以老子最討厭和人打交道，百年一輪迴，再睜眼，連上輩子的親媽都不認識，麻煩。」
天地良心。
鳯曦對追狸說的那些不痛不癢的話，壓根沒聽進去半個音節，他當下只想自己該用什麼法子，才能把這隻將自己坑在妖靈界千年之久的罪魁禍首——就地正法。
「你不問因果？」
單手抵住往自己這邊撞過來的肥雞，追狸苦笑：「喲，你這身材也真給朱雀丟人啊~」
「死狐狸！！」
追狸手臂本就修長，鳯曦這圓潤的鳥身撲騰了會兒翅膀，卻見扇不到他，惱羞成怒的他紅光一閃，化為人型。
「我問了你就會說了？！當初不是我怎麼問、你們六個都緘默其口嗎？！」
「當初是當初，當初你還是個剛剛位列妖神的奶娃娃呢。」
仍是遊刃有餘的抵著鳯曦的腦袋，追狸抽了只手撓著耳朵：「你該慶幸，當初唯你留在妖靈界，所以不在『四魌血辯』的規則之中。」
「四魌血辯？」
收了手，追狸側了側身，目光穿過鳯曦，直落在洛芊芊身上，眸中的寒意像是化開了的春水。
……
洛芊芊在濃濃醉意之中，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滴落在自己臉頰上，隨後，又立刻被溫柔拂去。
追狸曾說過，自己在這裡是個異數，許多事，無法對她這個異數言明。
無法言明，卻不代表她不能自己去探個清楚。
眼前迷霧褪盡，她發現，這回是自己身著一身白衣，站在那顆海棠樹下。
「沫雪？」
忽而，自己的衣袖被什麼東西扯了扯，洛芊芊心中一頓，旋即反應過來那是在喚自己。
側目看去，就看一個比自己矮上不少的紅衣娃娃正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她。
「沫雪？你不是說要帶鳯曦來廟會玩，怎麼一個人在那發神？」
小鳯曦嘟著嘴，一臉不滿。
洛芊芊微張了張嘴，她果然猜的不假，沫雪，是自己的前世。
「……小鳯曦，你的追狸哥哥呢。」
「追狸？」
鳯曦似是反應了會兒，隨後明媚的小臉笑了笑：「啊~你說八尾靈狐啊~他說要一個人吃遍廟會所有小吃攤位~」
「……八尾靈狐？」
洛芊芊蹙著眉：「追狸……不是妖神么？怎麼又成了八尾靈狐了？」
「噗嗤，說來你應該不知道，那傢伙不久前還不是妖神。」
鳯曦在揭追狸短的時候，口氣中總是溢滿著興緻：「啊、當然『不久』是我們妖靈眼中的不久，人間，大概也就兩三千年吧~」
「……你們這演算法也是夠了。」
嘿嘿一笑，鳯曦道：「我們活得長久嗎，說來，那傢伙不久前才幻化出第九條尾巴，從而得以穿梭三界，位列妖神之位。」
洛芊芊眸子一緊。
原來追狸的原型、便是九尾神狐？！
的確，她見過玄離的蟠龍模樣、見過鳯曦的朱雀之身，可唯獨追狸……看來那次在佛獄，他幻化而成的巨大白狐，並非它之本體！
「你們兩個、是不是湊在一起說本大爺的壞話呢啊？！」
「呃……追、追狸……」
一個暴戾敲中鳯曦腦袋，千年前的追狸依舊是白髮盛血，紫衣如魅，只是精美的面孔上，少了千年後的歲月沉積，平添出三分生氣。
「……切，你個死狐狸……」
被追狸教訓的小鳯曦憤憤不平，扯著洛芊芊的衣袖告狀：「沫雪沫雪、幫我揍他！」
洛芊芊還從未見過追狸的人型，這一看，倒是被驚艷得愣了許久，強壓下近乎脫口而出的那句「卧槽師傅、原來你這麼美型？！」，她扯了個笑：「吃完了？」
「噢！沫雪我跟你說，人間界的東西真是好吃啊！」
舉著手中的糖猴子，追狸笑得耳朵抖了抖，雖已是人型，可洛芊芊卻打心底覺得，這尾大狐狸此時，一定搖晃著他背後的九條尾巴。
「啪！」
一隻暗自團扇，不偏不倚正中追狸腦袋，儒雅之音隨後幽幽飄來：「汝這狐狸，吃完就走，倒是甩手讓吾跟著付賬！」
「哎呀~好友，難得聚在一起，你就別在意這些小錢了~」
「哼。」
白了眼同樣舉著「由他付賬之糖兔子」的道尊，儒首嗔道：「都說吃人嘴短，吾怎麼不見應驗在汝這臭道士身上！」
「呵，難得歲末相聚，您們二位便別吵了吧？」
一個柔美女聲引了洛芊芊側目，她瞧見一女子，黑髮如瀑，神情似水，乖巧的跟在不苟言笑的聖佛身旁。
「你……」
心中湧上千萬般熟悉的情愫，洛芊芊這你字還未說完，便看那女子明眸一閃，飛速撲到洛芊芊身上，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吾王吾王，你什麼時候回佛獄啊~龍妖皇一個人在寒潭呆著，都快呆傻了！」
「切。」
不滿瞥了眼女子，追狸嗤鼻道：「你不在寒潭壓著魔源，私跑到人間界沒問題么？」
「無妨。」
聖佛接道：「吾在寒潭之上打了佛家聖印。」
「嘿嘿~死狐狸，吃癟了吧~」
掛在洛芊芊的手臂上，龍妖皇沖追狸吐著舌頭，又蹭了蹭她：「吾王，下回你回佛獄——」
「不好了！內城出事了！」
然，龍妖皇的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一個跌跌撞撞跑到她們面前的侍衛打斷。
【待續】